作者:来生爱
“熬点米粥来好了,再要一点清淡开胃的小菜一道端来。”毕竟一日一夜未吃东西了。柳怜枫回说没什么想吃的,雪无痕就自行做主。
“是。”应了一声后玲珑便拎了长裙的裙摆转身离去。
“皇上,不用这么麻烦……枫儿真的不是很想吃东西……”
“让他们尽管去弄,弄来了你多少尝一尝。”返身重新坐回到柳怜枫的床边,雪无痕抽了抽鼻子,“枫儿身上怎么忽然有了乳香?”说着,身子向前倾了一倾,又抽了一下鼻子,“还有些清甜的香气,枫儿说不想吃东西该不会是偷了什么自己吃了吧?”嘴角轻扬,雪无痕脸上忽然现了些许的调侃。
“乳香……皇上说的该是这个吧?”给雪无痕调侃,柳怜枫脸便红了一红,随即想雪无痕所说的味道的出处便伸手从枕边拿过水寒留下的那只松木的匣子递过去。“这是寒亲王来的时候带给枫儿的。”
“是什么?”盯着柳怜枫手中的木匣,雪无痕问道。
“奶糖。”见雪无痕未接他手中的盒子,柳怜枫就伸手抽了那木匣把里面的那十几枚糖果给雪无痕看。
“堂堂飞岚的亲王就拿了几颗糖果来?”轻轻挑了挑眉毛,雪无痕有些不屑的说道。
“可是,枫儿很喜欢,很好吃。而且小寒……寒亲王说这糖果只有飞岚的宫里才有。”那糖虽然已经完全化在嘴里了,可是直到现在,那股奶香还有那柔和的甜味还萦绕在舌尖,一直都未曾散去。
“只有飞岚的皇宫中才有?”再度挑了挑眉毛,雪无痕伸出手以拇指和食指夹了一颗出来放在鼻尖处嗅了一嗅,又皱着眉毛拿到眼前端详了半晌。
“寒亲王说是叫奶糖。”对面雪无痕皱了眉毛认着的研究着指尖上的那颗糖果,柳怜枫便轻轻的抿了一抿薄唇,“枫儿以前吃的糖果都是水果味的,带着乳香的还是第一次尝到。皇上您也尝尝看。”
“不必了,枫儿喜欢便好。”将指尖的糖果放回到柳怜枫手中的木匣内,视线又从那十几颗糖果上转移到了柳怜枫的脸上。才夹了糖果的指尖轻轻婆娑着那张微微有些下陷的脸,雪无痕的声音忽然柔和了不少,“枫儿哭过了?”
“没有。”嘴里说着没有,柳怜枫也还是条件反射一般的伸手去摸自己的面颊。
“去打盆温水来。”说完,雪无痕便反握了柳怜枫的手,前倾了身子,将他拉进自己的怀内,“枫儿,昨日是朕对不住你,朕不该那般的威胁你。”以揭露其男宠的身份相要挟,当时雪无痕并不觉得怎样,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在听到自己的话时他的枫儿该是怎样的肝肠寸断,“所以,枫儿原谅朕可好?”
皇上?人被雪无痕忽然拉进怀中已是意外,又听他因昨日之事向自己道歉,柳怜枫反应了好一会儿也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反应过来之后的柳怜枫头靠在雪无痕的胸口,缓缓的合了双眸,眼泪再度不受控制的滑了下来。
怀中的人如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哭的凄凄惨惨,雪无痕的心中也是柔情一片。虽是伤了他,可他还是将自己当做最亲近的人啊!环在柳怜枫伸手的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雪无痕的嘴角忽然微微的扬了起来。
脚步声轻轻响起,端了铜盆,捧了放着擦脸布巾和漱口的青盐,以及洗面用的香露擦面用的膏脂的几名宫女迈了高高的门槛进到殿内后,便跪在床前,将手中捧着的东西高举过头顶,垂头道,“请公子净面。”
啊!从雪无痕的怀内偷偷看了一眼低垂了视线跪在自己面前的那几名宫女,柳怜枫的脸忽然红了一红,忙从雪无痕的怀中挣脱出来,转过头伸手去取托盘中的布巾。
“让朕来。”抢在柳怜枫前面伸手取了布巾,浸入铜盆中的温水中,后又拧干,雪无痕便转向柳怜枫,“朕替你擦脸。”
“皇上……”雪无痕竟然要亲自动手给他擦脸,柳怜枫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接他手中的布巾,“枫儿自己来。”
“就当是朕给枫儿赔罪了。”一手挡开柳怜枫伸过来的手,拿在手中的布巾便贴到了柳怜枫的脸上细细的擦洗。
“枫儿是在惩罚朕吗?”见两行清泪又不由自主的顺着才擦净的脸上流下来,雪无痕轻声道,“若是再这般的哭下去,怕是没一两个时辰这脸可是擦不完的。枫儿若想惩罚朕便罚朕日日给枫儿擦脸好了,今天的眼泪还是收了吧。”
给雪无痕说的不好意思,柳怜枫心中酸楚顿去的同时,便低了头抿了双唇。
擦去柳怜枫脸上的斑斑泪痕,挖了润肤的膏脂涂在脸上,又伸手拿了盘子内的桃木梳,替他梳了有些凌乱的头发,将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松松的结成了一条辫子后雪无痕又重新转到柳怜枫面前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番对面的青年,直到柳怜枫的脸上现了抹红晕,他也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枫儿若是坐累了便躺下好了。”
“嗯。”从水寒来探病他便一直都是坐着的,刚刚又哭了一场,还发着高烧,柳怜枫自然是疲惫不堪。雪无痕既然这般说了,他就应了一声。
又是亲手将柳怜枫重新安顿在被子里面,坐了一旁宫女搬过来的太师椅,双手握了柳怜枫露在被子外面的那一只手,雪无痕低声道,“枫儿若是困了就先睡一会儿,一会儿汤药和米粥好了朕再唤你。”
“皇上,您今日为何这般待我?”为何这般的温柔,害枫儿老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错也不错的望着床边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柳怜枫眼中忽然现了些许的迷惑。
为什么?给柳怜枫问,雪无痕也是一愣。自己刚才那么做似乎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若真的说原因吗?似乎应该是自己答应了音儿要好好的照看他!
可是,好像又不仅仅如此,好像只要看着他的情绪渐渐好转,看着他脸上渐渐露出笑容自己的心情也会莫名其妙的就好起来,就会不自觉的想替他做些事情,就如……是在讨心上人欢心一般吗?
“枫儿……”朕也许有一点喜欢上你了!躺在枕上的人鼻翼里已经叹出来细细的鼾声,雪无痕便住了口,低头望着床上那张漂亮温柔的脸,眼眸再度黯了一黯。
“皇上……”轻手轻脚的走进殿内的玲珑偷偷瞄了眼躺在床上的柳怜枫,见他已经合了双眸便压低了声音。
皱了眉毛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说之后,又转头看看已经睡熟了的柳怜枫,见他并未转醒后才将那只原本给自己握了的手放回到被子内,离了太师椅,来到已经候在宫门外的玲珑身侧,“何事?”
“陛下,太子听说公子病了,前来探病,现在院子外候着呢。”
“告诉他枫儿睡下了。”听说太子来探病,雪无痕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不愉。
“是。”听雪无痕的话不善,玲珑吓的忙低了头向后退了两步,“奴婢这就去……”
“还有,告诉他,就说是朕说的,让他没事离朕的人远点。”
“是……”又向后退了两步,玲珑转身要走。
“等等,这个,”抬手将一直藏在手中的东西扔向玲珑,见她接住了,雪无痕才道,“让御膳房的点心师傅尽快仿制出来。”
低头看看给自己接在手中的那颗白白净净的,还散发着奶香的东西,玲珑忙又福了一福,“奴婢知道了。”
“去吧!”挥了挥手,摒退了玲珑,又再度摒退了殿内候着的太监宫女,雪无痕重新坐回到长榻前。低头看着躺在枕上的柳怜枫,见他竟比昨日睡的安稳了许多,甚至嘴角上还漾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雪无痕的嘴角也缓缓的扬了起来。
定天下 第三十七章 继位大典
一碗按照水寒开的药方煎的汤药下肚,柳怜枫虽然昏睡了一整夜,身上的热度却也完全退去,到了第二日的清晨竟然胃口大开喝下了一整碗的米粥。
柳怜枫的病情好转,雪无痕的心情也就跟着好了起来。
即为莹碧的君主,现在虽身处异国却也有等待其处理的政务。又加之他几乎是衣不解带的守了柳怜枫两日一夜,已是倦乏,所以,看他肯吃东西了,又陪了他一会儿雪无痕也才去休息,处理这两天累积起来的政务。
尽管政务堆积的不少,明日又是蓝翌水继位大典的正日子,雪无痕也还在午膳后抽了时间回寝殿看着柳怜枫又喝了碗汤面后才离开。
还是昨日午后的那个时候,依旧是悄悄的推了寝殿的殿门。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水寒所见的柳怜枫已经不再像昨日那般忧伤,整张脸虽然还有些苍白却也泛着光泽,甚至嘴角上竟然挂了些许当事人都未曾觉察到的笑意。
还是呆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临行前留了一张调养身体的药方后,水寒便离了柳怜枫。
虽是有些不舍,柳怜枫却也并未挽留。因为明日便是苍帝蓝翌水的继位大典,要忙的不单是将要继位的蓝翌水,还有各国前来观礼的君主和各国的使团。
继位大典!明日便是继位大典了!
立在穿衣镜前,望着镜子内一身明黄色礼服,头戴金冠的自己蓝翌水的脸上却并未有丝毫的喜悦。
虽是生在皇家,可是蓝翌水的母亲却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嫔,又加上并没有苍霄皇室那双标志性的碧色眼睛,他的皇子身份一直都被后宫宫人和朝堂上的大臣所怀疑。
若不是前一任的苍帝听够了宫中和朝中的流言蜚语,一次滴血认亲坐实了他皇子的身份,恐怕未及成年他便被人害去了吧!虽是有了皇子的身份,在之后的数年间,蓝翌水却依旧不受宠,依旧为宫人嗤笑,依旧如草芥一般的可有可无。
不成想,就是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甚至被许多人遗忘了的皇子在苍帝驾崩后竟被煜亲王蓝煜扶上了皇位。周围人原本看他的眼光也由不屑,厌恶,变成了羡慕,嫉妒……这该就是人们口中常常说起的乌鸦变凤凰的感觉吧!
身边虽忽然多了无数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人,蓝翌水却也十分清楚,蓝煜所以会将自己扶上帝位,多半是因为自己的背景够简单……或者应该说是自己母亲的背景够简单,简单到除了他们母子,朝中竟未有任何担任官职的外戚。
少了指手画脚的外戚,蓝煜若想废帝篡位应该会容易很多,所以……这顶皇冠其实也还是暂时放在他这里保存的吧!
静静的望着金冠上张牙舞爪,几欲腾空的两条金龙,蓝翌水脸上忽然现了一抹自嘲。
原想着虽然是傀儡,可这皇帝的身份多多少少还该有些用处。可是自己却因为雪帝带了男宠前来转而将宝压在了岚帝身上,结果……颜面尽失的同时希望外部势力干涉的愿望也随之化为泡影。
轻轻的出了口气,蓝翌水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岚帝轩辕亦身侧白衣少年的身影。对岚帝来说,那如高山白雪般清丽脱俗,未曾被污秽的宫闱染上任何污点的少年该是比他这个帝王的身份更具吸引力吧。
蓝煜,在飞岚馆的那一袭话,虽是为了激怒岚帝,可是又有谁能保证那话不是说给他听的呢?身边之人全都是他的心腹和眼线,自己的那一点小心思也该是给他知道了!
此事不成,现在他能做的恐怕就只有对其言听计从,以期蓝煜在废掉自己之后还能给他留一条性命。
“皇上,子时已到,您该起驾了。”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尖细沙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转过身,望着恭恭敬敬的垂手侍立在身后的那名太监,蓝翌水忽然问,“公公,您一直都跟在煜亲王身边,依您对皇叔的了解,您说他得天下之后是否会给翌水留一条生路?”
“这个……”听蓝翌水忽然这般问,那太监的眼眸忽然闪了闪,想了一下便躬了身子,垂了视线道,“奴才虽然一直都跟在王爷身边,可是皇上您也知道无论是宫中还是王府,奴才们要想活命就只有安分守己的办差,这主子的心思是万万不敢揣测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了吧!嘴角忽然扬起,脸上现了抹苦笑的同时,蓝翌水的心也瞬间沉了下去。
“皇上,您多心了。您既已继位便是一国的君主,又哪里是说废便废的。”见蓝翌水神情有些恍惚,那太监便上前一步劝慰道。言罢老脸上又现了抹笑容,“皇上,不早了,该起驾了。若再不起驾怕是要赶不上吉时了,文武大臣还在宫外候着呢。”
“起驾吧!”长长的出了口气,蓝翌水低声道。
“起驾──”蓝翌水终于松口起驾,立在殿门口的小太监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声吆喝沿着甬道远远的穿了出去。
“起驾──”接二连三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凌霄宫一年也不见得开一回的正门轰然开启。几乎同时,鼓乐号角之声响起,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凌霄城。
“皇上……”捧了挂了貂裘的大氅,替蓝翌水披好,那太监便伸手掺了他从寝殿出来,沿着甬道往宫门而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蓝翌水现身在凌霄宫的正门内,原本候在宫外的文武百官,两旁手执刀戈的侍卫,便都齐刷刷的跪在门前御街之上,呼喊之声借着宫门前的空场形成了回声,山呼万岁的声音久久不绝。
“平身──起驾──”伴着司礼官的喊声,蓝翌水由身边太监搀着坐进了宫门前的龙辇内。
天坛祭坛,地坛祭地,太庙祭祖,三处祭奠完毕天也就亮了。
从太庙出来,龙辇回转,往凌霄宫前八宝金銮殿而去。
从昨晚开始,金銮殿殿前殿后便已是戒备森严。
身披盔甲,手执刀戈的禁卫军分列在长长的通往大殿的甬道两旁,禁卫军手中的长枪长戟烁烁生辉,尖端直至天际。
才初升的阳光照在那一片明晃晃的枪尖戟刃和禁卫军身上的盔甲之上。白亮的反光给那金灿灿的朝阳下本已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又添了些许的庄重威严之感。
九层九级的金銮殿的屋檐下,礼乐渐起,细细的乐声很快就远远的传播开去,响彻九霄。
礼乐声中,在一身簇新的明黄色庆典礼服,头戴金冠的苍帝蓝翌水的带领下,文武百官自午门进入,通过甬道穿过殿前广场,沿着铺了大红地毯的台阶一直进到金銮殿的殿内。
待跟在身后的文武百官站定之后,蓝翌水也才撩了身上朝服,双膝跪地,向着殿内正中御案后那张纯金的龙椅行三拜九叩之礼。
之后君臣重新起身,蓝翌水便由一直跟着的后宫总管太监搀扶起来,登上了御座,在那张龙椅上坐下。
“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蓝翌水坐在龙椅上,殿内的文武百官又重新面向蓝翌水双膝跪地,再次行了三拜九叩的君臣之礼。
“礼成──”司礼官一声喊,就等于向天下宣告苍霄又迎来了一位新帝。
“父皇继位的时候也是这一套程序吗?”金銮殿殿外,给各国准备的观礼台上,一身月白色锦缎长袍,披了纯白色大氅的少年视线落在金銮殿站班的文武朝臣身上。
“不全相同,不过祭天地祭祖先的程序该是样的。而且那时候金銮殿上父皇祭拜的应该不是那把龙椅,而是即将退位的皇爷爷。”与水寒隔了轩辕亦的轩辕孤鸿见轩辕亦嘴角上虽是浮现了一抹笑容却并未应声便低声给水寒解释道。
祭天地,祭祖先,还有金銮殿上的这一套礼节……想到了飞岚那座比蓝翌水现在坐的大殿还要威严恢弘几分的金銮殿,水寒忽然对自己竟无缘得见自家父皇继位时的场面生出来些许的遗憾。
“怎么没看见蓝煜?”视线从那些分列两厢的文臣武将身上扫过,很快,水寒便发觉,领班的那一身蟒袍的男子并不是前一日见到的苍霄煜亲王蓝煜。
“蓝翌水虽是他扶上皇位的,可是他野心太大,绝对不甘于位于人下。这等盛大的场合他是绝对不会让人看见他对着一个由他自己扶植起来的人行三拜九叩之礼的。”瞄了眼对面水寒,见他略过了轩辕亦向自己打了个问号,轩辕孤鸿接着给他解惑。
“孤鸿倒是把他的心思摸到了几分。”转头望了眼身侧探头跟水寒嘀嘀咕咕的轩辕孤鸿,轩辕亦的声音中多少有了些赞赏的意味。
“孤鸿也只是随便猜猜。”听出轩辕亦话语中的激赏之意,轩辕孤鸿虽然低了头,脸上却也现了一抹笑意。
“怎么好像连父皇都算准了蓝煜今天不会露面?”看除了自己之外,无论是轩辕孤鸿还是轩辕亦自始至终都未对蓝煜未来有丝毫的惊讶,水寒忽然有些郁闷。
“数日的晚宴他都未曾露面,为的就是避免在公开场合下以君臣之礼见蓝翌水。所以今日虽为蓝翌水的继位大典,他却也绝对不会露面,最多也就是旁观而已。”将头侧在身边少年的耳边轩辕亦低笑道,“这些事本就不是寒儿关心的,所以寒儿算不准也情有可原。不过,今日礼成,明日咱们就可以回飞岚了。离了一月有余,寒儿可想咱们的盘龙殿?”
盘龙殿啊!虽然细细算下来他们从落凤城出来到现在也仅仅如轩辕亦说的一月有余,可是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自己和轩辕亦住了十多年的盘龙殿,还有盘龙殿内那闲散舒适的生活竟仿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瞄了眼身侧的少年,见他虽未吭声,眼底却现了抹温柔的笑意,清俊的小脸上也出现那种可以称之为陷入美好回忆中的表情,轩辕亦俊脸上也笑意渐浓。
是该回去了,回到那座自己和寒儿都视为家的宫殿,更回到与自家寒儿长相守,朝朝暮暮的日子里。
接下来,封后大典,大赦天下……
大典还在一步步按部就班的进行,观礼台上那对父子却都已经有些心不在焉。
仪式一直到午后结束,结束后凌霄宫的凌霄殿内便摆开了普天同庆,君臣共欢的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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