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家小鱼
上官百川也没拿架子,拿着杯子一抬,同样饮尽。
祝般若本还想再倒一杯,被陈雪然止住,“你们两个意思一下就好,想表示的话来点实际的,酒喝得在多也是我们家的。”
祝般若呲了呲牙,抽回手,“又不是花的你的银子,你心疼什么?”
陈雪然吃瘪看了眼对面的上官百川,闷闷的不在说话了,可我是靠这些银子养着的啊……但是这话太没骨气了……
上官百川放下酒杯,“般若怎么说话呢,他是你师兄。”
“哪还有师兄跟师弟计较两坛子酒的,真是。”
季末连忙站起来给陈雪然倒满一杯,“陈公子,喝酒喝酒”
陈雪然看着季末笑了,“季小幺,你也就是他祝般若一个小厮,用得着处处帮着他吗?”
季末虽然有些赧然但也不是吃亏的主,“我连陈公子的小厮都不是,难不成还要帮着你不成?”
陈雪然觉得自己说不过祝般若,欺负一个小厮还是没问题的,当下将对这祝般若的火气撒向季末,“小厮只要做小厮该做的事情就行了,不该做的事情就别做,你那么处处维护着祝般若,难不成是另有所图?”不知道这少爷是不是喝高了,两只眼睛在祝般若和季末之间来回转悠,季小幺有那么一刻真以为自己是另有所图。
陈雪然确实是不胜酒力,两杯下去就开始招架不住了,脸色微红,眼睛里面带着些氤氲水汽,如果不是嘴上带着欠揍的笑纹,还当真以为他这是哭了。
季末是问心无愧,转头看着祝般若,发现祝般若正在看他,眼睛里带着些疑问,季末心里一跳,他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百川叫来后面的人,让他带着陈雪然回房间休息,转过头来也看向桌子上两人。
季末垂着头从椅子上站起来,“少爷觉得季末有什么企图?”
祝般若学着之前季末的样子无辜的眨眨眼,“有吗?”
季末几乎就是脱口而出,“没有吗?!”
此话一出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抬头就见祝般若一脸促狭的笑,季末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了解过陈雪然的感觉,真他妈的憋屈!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河蟹大神给俺发了一朵小红花,鼓励俺继续矿泉水下去= =
75、七五章 醉酒(二) ...
月上柳梢头的时候祝般若就带着季末告辞了,上了马车之后两人面对面坐着。
祝般若酒喝得不少,东倒西歪的坐着,似乎马车颠簸一下他就能从座位上落下来。到路口的时候,车夫一声长喝,马车拐了一个弯,季末赶紧过去将祝般若揽住,生怕他万一以头抢地了,回去之后麻烦的还是自己。
祝般若的酒量不错,酒品也可,喝醉的时候也不吵闹,只是一动不动的坐着,很难让人看出他是喝醉了,但就是坐不稳。
季末歪着头看着祝般若的侧脸,知道他一直都不是个情绪外漏的人,就算醉了,摆出的姿态也足够骗过外人,想到这里忽然间就有些心酸。
祝般若挣扎着坐好,抬头见是季小幺,不再乱动,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季末抱着他的头也不敢再放开,伸手拍拍他的脸,“先睡一会吧,到家的时候我叫你。”
祝般若忽然就坐直了,和季末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祝般若呼出的气体带着酒味,季末想往后迾开一块地方,屁股还没动头就被祝般若按过去。
祝般若的力气掌握的不好,两个人的嘴唇相碰,血的铁锈味顿时充满口腔,季末想别开脸,但是后脑勺还被祝般若压得死死的按着。
季末皱着眉,睁着眼睛一声不响看着眼前这个几乎是在啃自己嘴唇的人,企图在里面寻找戏谑的情绪。
不过可惜的是祝般若的神情很专注,双眼闭着,进退的动作有些野蛮,却也不是完全不温柔。季末伸手想要推他,被祝般若给按在了怀里。
季末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人是发什么疯!?
答曰:发酒疯。
季末有些生气,不敢肯定祝般若这是真醉了还是装的,手上也不敢施暴,但就算是真喝醉了哪有人乱亲人的?
祝般若似乎感觉出来季末胸中的怒火,动作也渐渐的慢下来,最后啃咬变成了舔舐,舌尖一下一下舔弄着季末的嘴唇,时不时的吮吸两下,至始至终都是紧闭着眼睛。
终于,祝般若似乎累了,趴在季末的肩膀上睡着了。揽着季末腰的手还是没有松开。季末这次连发火的心思都没了,他现在宁愿相信祝般若是真醉了。
马车不多时就到了祝家的后门,本就等在门口的阿峰慌忙到马车门前来扶祝般若,但是门帘刚打开还没靠近就被祝般若一伸胳膊给挡开了,阿峰有些不知所措。
季末还在车里,祝般若揽着他的胳膊死活不松开,本想着让阿峰直接将这个少爷扶下去,谁知道人家还不乐意!季末从马车的门帘里探出脑袋,“少爷喝醉了。”
阿峰点点头,等着季末的下一个指令。
季末哪知道该怎么做,祝般若平日里就很少醉酒,他对这方面根本就没经验。一边看着祝般若一边抓着头发,冲外面的阿峰道,“你先等等,我劝劝少爷。”
阿峰慌忙说了声好。
季末伸手拍拍祝般若的脸,“少爷,到地方了,该下车了。”
祝般若没反应。
季末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些,声音几乎是恶狠狠的,“祝般若到家了!”
祝般若枕在季末肩膀上的脑袋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又没动静了。
季末有些抓狂,“少爷……到家了……下车了……我很累……”声音到后面几乎就是带了些恳求,今天事情太多,快要趴下的时候硬是被祝般若拉着去了揽萃园,季末觉得自己很快就要体力不支。
祝般若皱皱眉头,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哦。”接着两只手都揽上了季末的脖子,继续睡。
季末无法,对着帘子外面喊了声,“阿峰,你上来吧。”
阿峰见四少爷抱着季末的脖子不肯松手,有些尴尬,眼睛不知道往哪放,“小幺哥,怎么办?”
“先把他从我身上拉开再说!”季末使劲掰祝般若的胳膊,抓般若不知道什么时候化成八爪鱼,掰开这只手,那只手又缠上来了。
季末折腾的筋疲力尽,在阿峰看不到的地方对着祝般若的耳朵道,“少爷,你就装吧。”
祝般若眉毛挑了挑,突然从坐直身体闭着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一阵乱抓,嘴里念念有声:“小幺,小幺你在哪?……”
季末意思性的抱住祝般若,将两条张牙舞爪的胳膊钳制在两人身体之间,意味不明的翘起嘴角伸手拍拍他的背,“少爷乖啊,不哭,小幺在哪,小幺一直都在这呢,少爷不哭……”
话还没说完,祝般若直接从他身上瘫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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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末和阿峰两人将祝般若将祝般若从马车上搬下去,到了挽夏园的时候疏影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祝般若大概是真的睡着了,不声不响的闭着眼睛。
几人将祝般若搬到床上之后,季末就让阿峰回了房间,疏影开始给祝般若脱衣服,季末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给少爷喝下去吧,兰香煮的解酒茶。”
疏影点着头接过,将祝般若从床上扶起来将茶水喂到嘴边,祝般若大概也是渴了,很配合的喝下去,喝完之后忽然叫了一声,“季小幺,你到底有何居心!”
此话一出季末愣了,疏影愣了,正推门进来送热水的香兰也愣住了。其余两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到季末身上。
季末眨眨眼,有些尴尬,“少爷喝醉了,香兰你伺候着给少爷擦擦脸吧,我先回去。”说罢不管两人的神色直接出了门。
第二天一早季末还是按时起床,祝般若房间的门还没开,宿醉,醒过来那么快,祝般若都不吃早饭了,季末的早饭也没了着落,摸摸肚子打算去张富贵那边讨一顿饭。想起昨天从季运那里离开的时候的情况,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打算中午的时候再去一趟。
张富贵喝茶,季末吃包子,就在季末的手伸向最后一个包子的时候,张富贵说话了,“呆会去看看二少爷那边缺没缺什么东西,给补上去。”
季末收回手看着张富贵,“你说二少爷回来了?”
张富贵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嗯,好像是昨天。”
“二少爷不是已经从本家分出去了么,这次回来是做什么?”
张富贵抬头看了眼季末,“季小幺,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就别问,二少爷回不回来和你有关系么?”
季末摇头,是和我没关系,但是和我哥有关系啊!张富贵不想告诉他问也是没用的。
包子也吃不下了,季末擦擦手就往锁秋园的方向走去,季末走到锁秋园的时候园子的门半掩着,季末敲了两声没人应就直接进去了。祝启悟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周围空荡荡的,连个端茶递水的下人都没有。
“二少爷。”季末恭敬的叫了一声。
祝启悟自嘲的笑笑,“我这算是什么二少爷。”
季末难得的硬气,“二少爷不管怎样都是二少爷。”
“那倒是,”祝启悟抬头打量着季末,“季小幺,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
“二少爷就没有什么话要我代为转告的?”
祝启悟看看他,又低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你也看到了,我祝启悟现在什么都没有,还有什么好说的?”
季末别过脸,打量着房间里面,“二少爷觉得没有好说所以干脆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消失了?那当时为什么还要出现呢?毕竟都已经是这样了。”
祝启悟知道他这是故意气自己,心里还是觉得难受,“你说的也是,原本就已经是这样了当初又何必回来呢?多以,何必呢?”
“二少爷需要什么的话,找个人跟张管家说一声吧,季末先告退了。”季末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转身离开。
出了锁秋园季末无事可做,到处游荡,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去看看季运,昨天他离开的时候他还在等祝启悟回来,谁知道人家已经回家了呢?他不会是还在等吧?但是季末不敢去见他,或者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祝启悟的身份他是知道的,但却一直瞒着季运,祝启悟回来和顺的事情他之前也一直都有所怀疑,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做,直到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该怎么去见他呢?
对于外人他有一百一千个可以搪塞过去的理由,但是对着季运,他连说句话都没有底气。
张富贵交代他他的事情没做好,季末也不想去宽严园,转了一圈之后还是回了挽夏,也不知道祝般若这时候起床了没有。
季末推开挽夏园的大门,祝般若正坐在藤椅上喝茶,身上只披了一件蓝色的长衫,头发也没束起来,风一吹伴着落地的桂花扬扬洒洒。
桂花飘香,香满一院。
祝般若这是刚刚起床,宿醉头疼让他心情不是很好,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季末,“怎么回来了?”
季末低着头,吸吸鼻子声音有些沙哑,“偷懒跑回来的。”
祝般若看了他一眼沉下脸,“季小幺,想挨揍了是不是?”
季末头看着祝般若,眼睛有些红,“少爷,二少爷在西茶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这么回来了?”
祝般若垂下脸,接着他的话道:“而且身边还少了一个二少奶奶。”
这次轮到季末的脸色阴沉下来。
祝般若头越来越疼的厉害,皱着眉叫季末,“小幺,少爷我头疼。”
季末慢吞吞的走过去,在祝般若的两个太阳穴上顺时针的揉着,“少爷可以说了。”
祝般若微闭着眼睛,“二哥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没多久,第一次听说的时候还是上次你跟我说的。”
“但是少爷当时似乎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听到的样子。”
“是吗?但我之前确实不知道,不过这也是预料之内的事情。”
“怎么说?”
“西茶洲虽然已经分出去给了二哥,但是每年必要的账目还是有必要向本家呈报的,这两年西茶洲的生意似乎是越来越不好做。”
季末没出声,听着祝般若继续往下说。祝般若见季末不搭话也不想继续说下去,简单做了总结。“二哥对家里的生意本就不怎么关注,在遇到冲击的情况下,失败是必然的。”
季末手一顿,“少爷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帮二少爷一把。”
“你是不是太高看你们家少爷了?我手里的产业大多都是见不得光的,唯一一个能拿出去说话的就只有一个玉器行,你让我怎么帮?更何况我也没有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