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若影 第199章

作者:狂言千笑 标签: 灵魂转换 穿越重生

若影和他们在一起是十分高兴,但是我就又开始头疼了。后面那一排子房,臭气熏天,尸毒浊重,他这身子如何受得了。好在在我忍耐界限到来以前,他抱拳告别,说是还有要事,然后出了府衙。

“师父,梅大哥身上带着很难闻的味道。”小岱在前面跟着,低声地对罗保亩说。

罗保亩默不作声。近来,他越来越擅长用无言这一招来对付这个聒噪的小徒弟。

“他就不怕这样走在街上,其他人会知道他得了便秘吗?”

——那样行事一丝不苟的若影得了便秘的样子……

罗保亩略显踉跄,我额头冒汗。

若影又回到了当初改装的尔德堂老店。

这一回罗保亩和小岱并不是全部挤在前门等候,他俩跟若影是越来越有心得,一个蹲在前门,另一个自动自觉地绕到了后巷。

这时,天空渐渐阴灰了,细细的雨丝洒了下来。

宁城的人习惯了雨,并没有因此而散去,依旧在街道里谈笑喧哗。

一刻、两刻、一个时辰……近了晚饭的时辰,人们开始散去。我坐在斜对角的榕树顶上,拖着腮遥看尔德堂,而始终不见他的身影。大概因为许久不曾得如此的空闲,也不觉得焦急,甚至等待中有淡淡的幸福回味。

想不到,上天待我不薄,风风雨雨之后,竟然得回了有人可待的幸运。

天幕昏黄的时分,后巷那边传来连串猫叫春的声音,罗保亩从茶摊前起身,拍拍屁股,晃荡了过去。

静止许久的风凉凉地起了,雨线在转暗的天光里微微斜着。暮色初下,附近人家都已是围在桌边进餐了,走在石板斑驳的巷道里,道路转转折折,始终寂静无人。

我看了一眼小户人家中泄出的烛光,那微弱的光晕映照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发出粼粼的光泽。隐有人声传出,是再招呼小娃子回来吃饭的招呼声,忙着布菜的筷碟响动,还有谈论菜价米价的杂事。

这是小户人家的生活。很久很久以前,在林府还没有败落时,似乎母亲也总是如此,虽然父亲总是提醒她饭不语,母亲却总是用鄙夷的神色反驳他“不过当了丁点大官,就会摆大户架子了?”,接着再接再厉地谈论江湖风云。

青阳宫里,虽然人多,但秩序森严,大多都是在自院里用饭。即使师兄弟们坐在了一起,也只是默默地用碗里的饭,就再也没有如此的热闹过。

往者已矣,心中不由一暖,因为想起了这几年的生活。

他似乎也是个不太讲究吃饭礼仪的人。用餐时总是会有话题说起,比如用药有了什么心得,看诊时遇到了什么疑难,一餐饭下来,往往就解决了一两个问题。白衣教里的教友,到我这年纪的成家立业的也不少,但常常聚在一起总是抱怨没有共同的话题,时时总是鸡同鸭讲。我和他这样,也算是极协和默契的生活了。

然则奇怪的是,如果是和颜承旧用餐,若影的话就少了很多。不,更准确的说法是,用餐礼仪也端正了许多,因为要言传身教颜承旧该如何才能吃好一餐饭。不过我看也有这必要,因为颜承旧那厮太笨,常常在若影面前变了白痴,吃着饭都能傻笑得把米粒漏了满桌;若影要是吃得少了,皱了眉了,就一惊一乍地乱跳。就连两位师父大人也说了——不好好管束起来实在太过丢人现眼,有失家风。

第112章 番外五·小林番外[下]+BT扩张番外[上]

醒来时,头有些晕。

许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想不到我白修了这些年的武功,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年岁,也不是经了什么水火灾难,竟然发了低热。耳朵边嗡嗡直响,四肢乏力,眼前一片漆黑。还记得自己是在晌午躺下的,到现在了,有些饥饿,但根本不想起床弄吃的。

“你躺着别动。”身旁突然有个声音说。

我看过去,光线隐隐约约,恍惚中看到是若影在侧,于是心便安了下来。饥饿也没那么难忍了,只是格外觉得有些脆弱,想要把他抱在怀里。

“别乱动,”他毫不客气地把我的手打开,起身走了出去。

从来没有哪一次觉得这么难过的,我不会把病气过给他,只是想要握一下他的手也行,可是他忍得了颜承旧的亲近,为什么对我这么微不足道的要求就是不应允。我僵硬地躺在床上,眼睛大大地瞪着,可是房梁上那么昏暗,也看不清究竟挂了几张蜘蛛网。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身侧床板微微一沉,有人坐了上来。然后颈后一只素净的手托起,拉进了他的怀里。

“瞪这么大眼睛作什么,”若影皱了眉,刮了我的鼻梁一下,“长这么大还像小孩子。”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因为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他讨厌男人的亲近我是一直知道的,所以也自觉地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然而他近几次竟如此对我。

“小孩子就小孩子吧,谁叫你是养我的金主呢。先把药喝了,下次出门别老在雨里傻站着,不撑伞也要披件蓑衣啊。”若影一边碎碎地念叨,一边捧了碗给我喂药。

那些只字片语中,我听到了毫不掩饰的关心。

药汁是温热的,他喝药吃饭都这个习惯,决不会太烫,也不会太凉。师父曾经说药要趁热喝,他就抵死反驳太热了容易烫伤食道,反而对身体不好。药熬得再苦也不会让我们加糖加蜂蜜,说是会减弱药性。

这些医术上的道理,他向来得理不饶人。

“怎么,是不是很难喝?”

我乖乖地躺在他腿上,不想就这么下来,于是慢慢地一点点地下咽。因为不好意思把这点龌龊心思告诉他,也就一直不说话。

他却似乎是明白了,长长地叹了口气,笑了起来,无奈地说:“真拿你没办法。”

以前决不会是这样的,这句话向来是我对他的说辞。不过有什么关系呢,被他这么抱在怀里,感觉像是很受宠爱的孩子,任性一点应该也没有关系吧。这么想的话,心里就轻松了许多,喝完了药也不觉得那酸涩略苦的味道难以忍受,稍微一闭眼就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来自身体深处的骚动给闹醒的。身上发了不少汗,湿漉漉的难受,已经是深夜时分,外面敲的二更的更鼓。

略微睁眼,身侧就传来若影的声音:“醒了?那就先别睡,我帮你换换衣服。”

我还没有十分清醒,听到他的声音就从恍惚里出来了,转身正对他的脸,惊道:“你怎么和我睡一起!”

“睡一起很奇怪吗?”他说。

“会把病气过给你。”

“什么病气,你这不过是普通着凉,又不是禽流感。”他不屑地说,坐起身把我扶起来。

我顿时感到口干舌燥,十分不好意思,讷讷地推他:“我自己换。”

“啊?这就不好意思了,”若影显得十分惊愕,“你喝那药有点宁神剂,这会儿还使不上力。我给你换还快些。”

“不,不用了。”

“不用什么,”他恶声恶气的,“许你帮我换就不许我帮你换?有句大俗话怎么说的…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他说着就来解我衣服。

我颤抖起来,从没想到他也有恶少形象的一日。可是最害怕的还是被他发现自己的秘密。但是那药里果然是放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吧,尽管情绪激动,仍然毫无推开他的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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