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兮娘
骆白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伸手摸了下厉琰的额头,有些滚烫。
心里有些着急,也就没心思跟其他人攀谈,等到医院的时候就赶紧背起厉琰进去。
挂号、排队,好在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他们,医生看过后确定是胃炎引起的发烧。
骆白去领药,倒热水,喂厉琰吃下去,确定退烧以及胃痛缓解过后才去买了点粥。
忙完一切后,天色已经暗下来。
骆白提着打包的白粥过来时,就见到靠着墙闭眼休憩的少年。
半边脸隐在阴影处,漂亮而冷厉,面色苍白却依旧有着折不断的强势。
这样的人很危险,像深渊,旁人恐惧但又会被吸引。
骆白有些心疼这少年,小小年纪却满身都是病痛,而那些病痛竟都是外界施加在他身上的。
家境富裕,却会得胃病。寻医问药,始终只身一人。
有时候站在人群里,望过来的目光孤孑狠戾,像是要撕碎胆敢跨进他领域里的任何人。
曾经要遭遇过怎样的苛待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骆白想象不出,但不妨碍他想跟厉琰交朋友。
相遇就是缘分嘛,或许他俩注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骆白特意放轻脚步,但才刚靠近,厉琰就醒过来,可见其警惕性有多高。
扬了扬手中的白粥,骆白招呼他:“醒了就过来喝粥,别在医院廊道上吃。”
厉琰睁开眼就看到骆白的笑容,他慢慢起身,走过去握住骆白的手腕,靠了过去。
“让我靠一下。”
温暖的光芒,拥有了就会沉溺。
骆白无奈:“好吧。”
能怎么样呢?
生病的人最大。
第52章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骆白已经跟家里通过电话, 于是今晚就留下来照顾厉琰。
离开医院时, 他顺道去附近的小商铺买了个煎药壶,抱在怀里还同厉琰说:“以后你三餐中药就交给它负责。”
厉琰:“你会煲药?”
骆白瞪眼:“三碗水煲成一碗喝, 多简单的事,我会不知道?”
厉琰:“……那你确实是知道。”
骆白:“本来就是嘛。”
煲药跟煲汤有区别吗?
完全没有!
骆白:“我煲汤很有一手的,等有空就弄给你喝,当是补身体。”
厉琰:“那得再买个煲汤的盅。”
骆白:“有电饭锅就行。”
两人等到公交车, 在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厉琰在靠窗的位置, 骆白坐在他身旁。
长京市街道的霓虹灯灯光在车窗前反复闪过, 照亮厉琰的侧脸。
骆白看了半晌,心里感叹, 怎么那么好看呢?
厉琰半阖双眸, 一下又一下的, 匀速的拨弄佛珠。
从肩膀到胳膊,挨着身旁温热的躯体, 他没再像以前那样急不可耐的挪开。
医院离居住的单元楼不远, 乘坐公交很快就到了。
进房后,骆白就把煎药壶架在炉灶上, 叮嘱厉琰先吃点药。
骆白:“再吃一次退烧药,免得复发。中药明天再喝,成不?”
厉琰答应下来, 骆白就先去洗澡了, 今天流很多汗, 浑身黏腻。
洗完后出来,厉琰在客厅等待,抬头看过来:“在烧热水,你帮我看着,我先去洗澡。”
骆白挥着手:“行,去吧。”
厨房里正烧着热水,骆白顺道开窗吹风晾干头发,打着哈欠,眼角余光瞥见水开了就去关火。
晾干半瓶白开水,剩下的,就全都倒进热水瓶。
厉琰出来的时候就见到骆白在厨房,用手给热白开扇凉。
他穿着汗衫短裤,脚下趿拉着拖鞋,大片肌肤裸露在空气中,白皙干净。
小老头般的装扮,愣是让他穿出三分可爱。
骆白弓着腰在努力给乘凉的热白开扇风,这天气热温度高,闹得热水也冷不下来。
等会厉琰又要吃药,得早点上床睡,焖个被子出汗才能确保退烧。
可他估计以厉琰那洁癖爱干净的样儿,绝对接受不了焐热出汗,要是半夜起床洗澡不小心又着凉怎么办?
唉,兄弟是个小宝宝,骆白觉得自己拥有了慈父般的心肠。
厉琰带着笑意询问:“你怎么不端进空调房里乘凉?”
骆白下意识回道:“凉过头怎么办?”
他回头,见到靠在厨房门口的厉琰:“正好,赶紧把药吃了,上床睡觉。”
厉琰瞥了眼流理台上的药包,走过去拆开,面不改色、眉毛也不眨就将握了满手的药丸全吞下去,连口水也没喝。
骆白惊讶:“这就吞下去?怎么没被咽着。”
厉琰:“习惯了。”
他接过骆白扇凉的白开水,喝了两口,甜甜的。
他又笑了,轻声的笑着,笑声跟从鼻音里哼出来似的,放到别人那儿就是有气无力,放到他身上就有些勾人。
要是再大些,变声期过后,添了点成熟男人的磁性嗓音,还再这么低声说话,估计听久了要腿软。
骆白神思飘到天边外,然后听到厉琰问:“放了糖?”
骆白回神:“放了点,加糖的白开水才好喝。”
甜丝丝的味在舌尖弥漫开,是他最喜欢的味道,要不然光是凉白开也太不好喝了。
厉琰笑了笑,他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但这杯凉白开意外地甜得恰到好处。
“主卧要放你那张床,所以没收拾,今晚你得跟我睡一屋。”
骆白:“我所无谓啊。”
厉琰又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冲洗和摆放好杯子就进屋去睡。
骆白打开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房间开空调,温度挺高,所以他就没关掉。
蹑手蹑脚爬上床,掀开厉琰早早准备好的被子,躺进去卷成一团后碰到旁边正面睡的厉琰。骆白停下来,小声说:“晚安。”
良久,厉琰:“晚安。”
骆白心满意足的睡下了,脑袋几乎缩在被子里,不知不觉朝厉琰的方向滚过去。
厉琰睁开眼,盯着骆白看了许久,然后掀开被子,将骆白连人带被的揽了进去。顺道调低温度,免得盖着两层被子的骆白感到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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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白醒过来的时候,厉琰早就不在身旁,旁边的位子干干净净。
属于厉琰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而自己的被子则是折叠起来堆在床脚。
骆白沉着脸思索,莫非他睡姿极差?
竟还把厉琰的被子抢走了,可别是半夜给冻醒了吧。
侧头看了眼床头柜的闹钟,七点半。
骆白伸着懒腰出来,闻到浓郁的中药味,厨房飘着烟,应该是厉琰煮的中药,但没见到他的身影。
洗漱完毕再出来时,厉琰已经出现在厨房,正倒了碗八分满的中药。
骆白光是闻味道,嘴里就泛酸苦味,反观厉琰一口气喝完,用冷水漱口就完了。
“不苦吗?”
厉琰回头:“还好。”
骆白伸出手摸厉琰的额头,正常偏冷的温度,已经完全退烧了。
“没事的话,我要先回家了。你注意点,三餐要按时,生病或者再次胃痛要打电话告诉我,不然就自己去医院。”
厉琰:“嗯。”
骆白:“那我走啰。”
厉琰送他到门口,注视着他离开。
骆白到楼梯口时抬头,厉琰还在上面俯视着他,目光沉沉,看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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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农械厂在半个月内完成一批新品,作为投资者的骆白过来验看成品。
总共八十六架自动式果园作业平台,刚完成就已经被东南亚销售渠道尽数订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