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封玖
“回归?”魏湛蹙眉,“你故国在何处?我与你同去!”
话刚出口他便后悔,自己如今被困于冀州,如何能随意离开大魏?
“殿下,言而有信方为君子之道,”秦恪慢条斯理道,“金吉利仅留三日,三日后,他便离开冀州。”
魏湛虎目一瞪,却又说不出反驳之语。
罢,三日就三日!
于是,魏湛当天就带走金吉利,容奚与秦恪悠闲游逛冀州城,并观赏擂台比武。
三日后,两人至顺王府前等候。
朱门开启后,一头金发极为耀眼,顺王府管家恭敬请出金吉利。
容奚抬首看去,吓了一大跳。
金吉利脸上青紫不少,估计身上尤甚。
“吉利,你……无事罢?”容奚顿生愧疚,他未料顺王下手居然如此狠辣。
金吉利似想笑,却因扯痛面颊止住,只碧眸发亮道:“大郎,这些只是小伤,于我无碍,魏湛惨状更甚。”
顺王比吉利还惨?容奚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三人离开冀州后,魏湛卧榻养伤,伤愈后,他茶不思饭不想,颇觉无趣。
与金吉利切磋,比与秦恪切磋更为酣畅淋漓!
秦恪武艺强于他,常轻描淡写将他击败,虽爽快,却终究有几分憋屈。
可金吉利不同,这小金毛骨子里凶狠不怕死,身手也不凡,简直叫人欲罢不能。
他闲散几日后,忽想起金吉利欲归国,这还了得!
思及此,他再也坐不住,忙命人备马,欲连夜往青州临溪赶去!
未料,他尚未离开冀州城,皇帝旨意便至。
魏湛怔愣接旨,好半晌后,方朗天长笑几声,真心实意领旨谢恩。
他终于能打仗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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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虽皇帝旨意已下达, 然点兵、练兵尚需数月,魏湛暂时无法出海征战。
他领一众死忠护卫, 奔至临溪, 见到秦恪便道:“小金毛何处?”
“正于河畔练兵, ”秦恪道,“殿下不妨与我同去?”
魏湛自然无异议。
二人同行至河畔, 就见一头金发于阳光下闪耀夺目,魏湛快步而去, 大喊一声:“小金毛!”
对于此绰号,金吉利早已习惯。
他转身看向魏湛,见他笑容欠揍,不由想整治他一番, 遂待魏湛近前时, 趁其不备,突然将他推入河中!
“咕咚”一声,魏湛沉入河底。
深秋之季, 河水颇有几分冰凉,河中其余士卒见人落水,知晓是金教头在试炼新人,便皆围观看笑话。
只是过了许久, 魏湛依旧未浮上水面。
金吉利估算时间,心中咯噔一下, 忙不管不顾跳入河中寻人。
怎料,他刚入水中, 便被一人拖曳往下,又是松了口气,又是恼怒,能做出这种事的,除魏湛这浑人,还能有谁?
两人在水中拳脚相加,水花四溅,众士卒皆鼓掌喝彩。
论水性,到底是金吉利更胜一筹,魏湛渐渐失力,浮上水面,摆摆手道:“不打了。”
金吉利拖死狗一般,将其拽上河岸。
“深海不比江河,你还需多练。”他抛下一句,就要转身去训练士卒。
魏湛一把扯住他腰带,却因力气过大,腰带倏然落地,金吉利连忙伸手按住,眉间隐怒道:“何事?”
“你教我。”魏某人素来不知脸皮为何物,笑嘻嘻道,“我身为主将,水性自然不能太差。”
金吉利重新系上腰带,面无表情道:“随我来。”
有人送上门来受虐,何乐而不为?
据金吉利言,白沙国疆域不足大魏三分,兵力也无法与大魏相比,故凭借大魏战力与火器,再使用兵法计策,两千人足矣。
然两千士卒,经风浪摧残后,不知还能剩下几分。而且两千士卒,需要众多舟舶承载。
大魏舟舶多用于江河,即便是海边渔民,也甚少往深海处捕鱼,故大魏擅长海上航行者极少。
造舟舶刻不容缓,训练舟师亦迫在眉睫。
魏湛身为主将,金吉利对其最为严格,每日训练之后,魏湛已无精力再去寻人切磋,倒是省下秦恪不少事。
新式火铳制出,容奚与秦恪回归监所,尝试后发现威力确实高于之前火铳。
“顺王需多少火器?”容奚问秦恪。
两千人,不可能每人一支火铳。
秦恪回道:“百支火铳便可。”
凭顺王战力,即便不用火铳,亦可横扫白沙国。论战术素养,魏湛并不逊于秦恪。
他虽粗莽,但素来粗中有细。
金吉利又对白沙国极为熟悉,对敌人军力及性情也了如指掌,这两人一旦合作,白沙国国王定难以招架。
冬日至,士卒训练已见成效。
主将魏湛爱上冬泳,常拖拽金吉利一起游水,借口请求指教。
两人不仅陆战,还常水搏,每天必定会挂彩。
但魏湛乐此不疲。
海与河终究不同,金吉利见众人已熟识水性,遂询问秦恪、魏湛意见。
“青州距海不远,我想去近海试验成果,若遇海寇,还可反击回去。”
魏湛不假思索,点头同意。
秦恪思虑几息,颔首道:“可,海上危险,保重。”
两人遂带领精兵离开青州,直赴沧州。
沧州近海,设舟舶司。此次出海所需舟舶,皆由舟舶司督造,正好便利行事。
两人离开后,气候越发寒冷。
容奚拢紧衣襟,与秦恪同至监所,见程皓愁容满面,不由关切问道:“程叔,发生何事?”
“方才神机营士卒来禀,铳膛有裂损,一支火铳已成废铁。”
他轻叹一声,目露隐忧。
若火铳短时内存在如此缺陷,将无法大规模使用。
容奚颔首道:“此事在我意料之中,程叔莫急。”
许多事并不能一蹴而就,必须发现问题后,众人方能全心协力去排除障碍。
工匠打造铳膛时,因有所顾忌,遂施力不足,致铳壁未压实,难以承受长时火力冲击,裂损在所难免。
只是当时重中之重是造出火铳,容奚便未提出裂损之事,如今既然出现问题,着力解决便可。
“大郎有法子?”程皓眸子一亮。
容奚笑问:“匠人有无妙思?”
程皓摇首,“并无。”
三人同入席,容奚从容问道:“程叔与郡王可记得沟渠踏车?”
“你是指引水踏车?”秦恪问。
程皓亦颔首道:“记得,不过踏车与火铳有何关联?”
“踏车借用齿轮发力,带动河水流入沟渠,”容奚笑着解释,“匠人可借齿轮联动之力,切割穿透实心铁杵,使之成铳膛。”
他见两人有些茫然,便取来纸笔,耐心解释自己构思。
后世机床不仅可提升效率,还能更为精细。他欲行模仿,尝试造出机床,水力与人力兼备,借齿轮、曲柄传动,将水力或人力变为往复式动力,使其昼夜不停、更为高效地运作。
毕竟以人力穿透压实铁棒,实在耗时耗力。
程皓思忖半晌,先肯定其可行性,后疑惑其实用性。
“如今尚无良策,不妨造一模具,试验其是否可行。”秦恪一锤定音。
只能如此。
此后,容奚领众工匠,共同造出一简易小型水力、人力机床。
机床既可借水流生力,也可凭人力踩踏生力。
工匠俱跃跃欲试。
有人大胆上前尝试,曲柄带动齿轮转动,齿轮又传力至转轴,转轴开始匀速缓慢接近铳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