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辞归
第20章 酒后
夏夜的暴雨说来就来,将屋顶的瓦片敲得嗒嗒作响,酷热被驱散,送来丝丝凉意,寝室却里头犹如烈火烹油,越来越热,纱帐里还时不时泄露出绵软的呜咽声。
“阿淮。”
“唔……”
“疼吗?”
“有点……”
“那我慢一点。”
“嗯……”
雨声渐小,室内的轻喘声在夜色中愈发清晰可闻,直至云收雨歇,弯月再悬,床帐里头才归于寂静。
宋淮做了一个梦,好像整夜都骑着马在赶路,昏暗得看不清夜路,缰绳也不在他手中,却有一个温暖的身体贴着后背,替他驾着马,随他一起颠簸。
他从那人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顿时安心了不少,困意袭来时,放任自己跌进了那人温暖宽厚的胸膛。
朦胧间,他察觉到那人在自己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慢慢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与梦中那人别无二致的容颜。那人与自己抵额而卧,温热而平稳的呼吸缠绕鼻尖,而自己身上竟然都未着寸缕,被同样光裸的对方抱着腰,双腿也交叠在一块。
宋淮陡然清醒,意识回笼,昨夜模糊的记忆慢慢浮现。
他坐在山腰上喝完那坛酒,日头恰好落山,回营地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回到帐中准备歇下,后劲儿上来,就开始迷糊了……
他好像缩在床榻上坐了许久,然后出去牵了马……出了营地,被九刃拦住了……自己说,自己说要去找齐瑄。
然后九刃带着他进了城……唔……好像经过一个暗道,就到了与王府隔街的宅子,接着他翻墙去敲了齐瑄的窗户。
被齐瑄抱进去,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在齐瑄脸上亲了一下又一下。
齐瑄笑了起来,“阿淮,你喝醉了。”
他点了点头,笑:“一点点。”
“身上全是酒味。”
他有些懊恼:“对不起。”
“我帮你洗澡,好不好?”
“……好。”
宋淮捂脸,阻止自己回想下去,可记忆却不听使唤,一股脑统统复苏。
“把衣服穿上?”
“不要。”
“那我抱你去床上?”
“好。”
……
“阿淮,我是谁?”
“齐瑄。”
“喜欢我吗?”
“唔……喜欢……”
“真乖。”
……
“阿淮。”
“唔……”
“疼吗?”
“有点……”
“那我慢一点。”
“嗯……”
……
捂住的脸越来越热,宋淮悄悄往外挪,恨不得缩成一团,呲溜一下逃走,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举动早已惊醒了床上另外一个人。
齐瑄长臂一展,将躲远的人重新圈回怀里,“醒了?”
宋淮身子一僵,将脸捂得更紧,手背却贴上了齐瑄光裸的胸膛,一时间拿开也不是,不拿开也不是。
“可有不适?”齐瑄说着,揽在他腰间的手往下探去。
宋淮吓得一抖,一把抓住齐瑄的手腕,埋着头支吾道:“没……没事。”
齐瑄低低地笑了一声,将手搭回宋淮的腰上,“应该没事,昨夜给你上过药了。”
宋淮又是一抖,咬着唇哀求:“你别说了……”
“好,不说了。”齐瑄手上使劲,给他揉起了腰,“若是不舒服,就告诉我。”
“……嗯。”
“往后若是让你舒服了,也要告诉我。”
宋淮:“!!!”
此刻恨不得自己是根木头,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也感觉不到他贴近的体温。
“今日休沐……”齐瑄将人又揽紧了几分。
这距离一拉近,宋淮明显感觉到晨起的灼热抵在腿间,而那嚣张之物的主人,低头凑在他耳边,哄诱道:“要不要再试试?”
宋淮直摇头,挣扎起来,却没能脱离对方的禁锢,被他压在身下。
“昨夜你肯定不记得了,我帮你回忆回忆。”
“我记得!我记得!”宋淮赶紧抓住他作乱的手,声音都提高了。
齐瑄看向终于将脸露出来的他,不似昨夜酒醉的绯红,此刻全是害羞的粉红,加上那拼命闪躲的眼神,煞是可爱。
齐瑄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宋淮偏头一躲,唇就擦到了耳边,于是齐瑄含住他的耳垂,哑声道:“那正好,我们一块回忆。”
宋淮:“!!!”
————
逼着对方与自己一同回忆完自己昨夜的“罪行”,齐瑄终于放开眼角绯红再次熟睡的人,起床出门叫长康准备早膳。
长康:“王爷,如今午时一刻,该用午膳了。”
齐瑄:“…………”
齐瑄睨了长康一眼,吓得对方脚底抹油想要开溜。“站住。”齐瑄喊住他,“悄悄去定北侯府报个平安,就说小将军在我这儿。”
虽是休沐日,但宋淮昨夜离开营地又未曾归家,侯爷和夫人寻不到人,也会第一个想到他这儿,但若是如此,就少不了埋怨他,还是主动报个平安吧。
“奴晓得了。”长康领命,麻溜地跑了。
用过午膳,想抱着心上人睡回笼觉的齐瑄被宋淮踹下了床,使了挺大的劲,屁股都踹疼了。
齐瑄估摸着,真要打架,也不是打不过,但容易两败俱伤,而且把人惹恼了可不行,万一阿淮往后都不许他近身可怎么办?
况且阿淮如今不大方便,自己要是用强,胜之不武不说,弄伤了他怎么办?
于是齐瑄好说歹说,将想要离开的人请到了书房里,给他备好茶水点心和各类书籍,让人陪着自己处理的私务。
宋淮见他不胡闹,也没有坚持要走,他喜欢待在他身边,可以躲懒,可以偷闲,也可以偷偷观察他做事的模样。
珍惜眼前的片刻安宁,那些困扰他的问题与抉择,就暂且不去想。
不去想……不去想……
唔……其实早就想好了,再如何考虑,也不会变的。
我始终,追随着你啊。
宋淮低头看会儿书,又抬头看会儿他,到后头,书里的东西半点没看进去,反倒是盯着齐瑄的侧脸,想起了昨晚与今晨的荒唐,顿时红了脸。
“再盯着我看——”齐瑄坐在书桌前,分明执笔蘸墨认真写着信,却好像是多长了一双眼睛能瞧见宋淮偷看的举动一般,威胁道:“我就过来亲你!”
宋淮一惊,有些心虚地撇开头,但瞧对方这副气定神闲姿态,不大痛快,心一横,问:“那还能盯着什么看?这书房里头,有比你好看的么?”
齐瑄手一抖,原本要收尾的信糊上了一滩墨迹,心里却欢喜得不得了,忍了又忍,将冲过去将人抱在怀里啃个遍的想法暂时压下,换了一张信纸重写,不咸不淡地反击道:“你啊!”
宋淮:“…………”
他该说什么?我当然比你好看!?其实你比我好看的!?
太羞耻了吧?!
虽是这般想着,宋淮却捧起了书,遮住翘起的唇角。
“这书不好看,我给你找面镜子吧。”齐瑄还不放过他。
“不用了!”宋淮搁下书,咬牙瞪他。
齐瑄终于转头看他,笑道:“确实是你更好看啊!”
宋淮真不知道,这人从哪里学的这些东西,平时瞧着分明是个正直端方的正经人,如今越来越像登徒子。
偏偏自己每次对上他就没招,就连……就连如今好不容易戏弄他一次,竟也反被他戏弄!
真讨厌!
齐瑄作势要唤人给宋淮找镜子的时候,长康敲门走了进来。
长康:“王爷,宫里传来消息,今日起,凤印与后宫大权交到了德妃手中,皇后被禁足朝凤宫,解禁之日未定。”
“呵!”齐瑄嗤笑一声,“没想到她竟如此怕死,宁可这般苟延残喘地活着。”
而岳家竟然也愿意割肉,保一个不得圣心的皇后?嫡子的身份,对齐琛来说,有那么重要么?
父皇也是刁钻,不揭露岳氏谋害他一事,只拿白朗误食毒物作伐子,让人难免认为是皇后嫉妒白朗,不惜下毒谋害,善妒不仁的名声跑不了,不仅恶心了岳家,又将白朗“宠臣”的位置推到了人前。
如今岳家没了军马场,没了漕运,空有一个皇后嫡子的名头,还有什么能支撑齐琛争夺帝位?
上辈子,是不是因为这样,才选择了铤而走险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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