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重
裴质正得意,忽然听见裴亦一声惨叫。他和殷瑜对视一眼,立马钻进树底下,却见裴亦只穿了外袍,还被中衣将手捆住,正仰着头往树上看。
顺着裴亦的目光,两人抬头看,就见许望北用衣服把自己的脚捆住,挂在树上,竟然把自己倒吊起来了。虽然许望北一直试图挺身往上解开衣裳,但力气不足,并没有成功。
裴质愣了一愣,才明白过来许望北这是在做什么。这厮定然是忍不住一直要裴亦,又担心裴亦受不了,所以爬上树,用尽力气将自己倒吊起来。这之后,哪怕他再忍不住,也没有力气向上挺身,将捆着自己脚的衣裳给解开了。
真是个又二又管用的法子。
地上还撒了一地裴质给的药丸。
殷瑜虽不知其内情,但看二人衣衫不整,以及许望北失了理智的模样,心里了然,叹道:“朕就没见过像他这么又蠢又逗的人。”
裴质扭头看了眼殷瑜,点点头:“我见过。”
第65章 殷瑜发现脸盲
繁茂的大松树将阳光遮挡严密, 长枝低垂,将他们藏在树底。许望北就把自己吊在一条粗壮树干的高处, 模样狼狈又可笑。
偏偏这份对自己的狠劲, 又很让人佩服。
裴质转头看看裴亦,这厮虽然面上凶狠,可看着许望北的表情透着藏也藏不住的深情。
看一眼树上挂着的许望北。裴质叹口气,心道, 兄弟,我也不想拆你的台, 但是不说也不行了。
“陛下, 帮我问问许望北, 为何不吃我给他的解药?”
殷瑜依言问了。
裴亦的悲痛戛然而止,许望北也停止了挣扎, 殷瑜忍笑后退一步, 把专拆人台的裴质搂住。
这话一出, 裴亦立刻就明白为何许望北会这般。他顿了顿,向殷瑜低了低头示意,殷瑜帮他将捆着手的衣裳解了。
他三两步爬上树, 掏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朝着许望北脚上的衣裳狠狠一割, 许望北便头朝下往地上摔。
裴质下意识就往前一步要救人, 殷瑜比他更快, 抢先一步带着裴质往后退。
许望北毕竟有功夫在身, 虽然意识不太清楚, 可还是本能地在半路挺身,有惊无险地落到了地上。
这厮坐在地上还一脸迷茫,裴亦快步走过去,恼怒地抓起地上散落的药丸就往许望北的嘴里塞,也不管抓没抓到泥。许望北被糊了一嘴的泥,也不敢反抗。
殷瑜忍笑。松树外,闫青城再三催促,甚至忍不住要进来。
裴质道:“陛下,你先出去,别让大家伙都进来看到他们俩,裴亦这个人可记仇。你往前慢慢走,我帮他们一下,马上就出去找你。”
只要赶在殷瑜走出五米外解决完问题就行。
待殷瑜出去,裴质把系统唤出来:“我看许望北忍的太过,他身体会不会留下什么毛病?”
“一颗地雷开启扫描。”
裴质轻笑一声:“000,你还没有认清你现在的处境吗,你以为你还是掌控这个世界的系统?不,你现在跟我一样,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小角色,被这个世界推着往前走,甚至被这个世界迫害!你跟我是一条船上的,这个时候还跟我开条件,等我把地雷用光,我吃了亏,你难道还能有好?”
000道:“不是我想问你要地雷,这地雷是用来开启特权的,没有地雷我也没办法帮你。但是我表明立场,我现在跟你一起同进同退。我带你来到这个世界,就一定会将你平平安安带出去!”
很好,还算是有良心。
裴质想了想,到底还是担心许望北,砸了颗雷保证许望北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快步出来,殷瑜却没走,想来是担心他,不肯走。
闫青城站在他身后不住催促:“底下已经要结束了,陛下还要与福源方丈一起,为灾民祈福,请您快些移步。”
“许各怎么来了,他不是该在宫里吗?”殷瑜转移话题,抬抬下巴指了指想把自己隐藏在侍卫堆里的许各。
许各登时慌了,立马跪地,惶惶然道:“臣知罪,陛下饶命。”
“还不快交代,许望北已经跟朕说了。”殷瑜一见许各惊慌,就知道许各藏了什么心思。许各是许望北的远亲,凭借着许家才有机会入宫,若有什么事,也必然是跟许望北一起犯下的。
裴质暗暗佩服殷瑜的应变能力,不过就是看人一眼,诈人的话脱口便出。
他若没有系统这个金手指,在殷瑜面前那还不跟透明人似的,任殷瑜随意玩弄?
那许各果然中计,磕头道:“许大人只是让臣看着皇后,怕皇后有什么事。臣觉得养心殿里不对劲,皇后似乎不在,才过来找许,不不不,找陛下您禀告。”
他就是来找许望北的。许望北担心皇后,离宫前将皇后托付给了他。他在殿外站岗,看屋里的影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所以就跑来报信,却怎么也找不到许望北。
裴质听了,感激地看了大松树一眼。这个杀人不眨眼的许望北,还挺暖。
下面催的急,他们再耽搁不得,快步到了半山腰的平地。
“你别跟朕过去,万一被有心人盯上了可不好。”殷瑜看了看环境,对裴质道,“你站在这棵树后面等朕。”
这棵树离殷瑜也不过两米远,裴质欣然答应。
殷瑜还不放心,叮嘱闫青城:“守好这棵树,不许让任何人靠近。”
守好树?闫青城:“……”
裴质也有些累了,他靠着树坐下,从袖子里抖落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几块玫瑰糕。他拿起来慢吞吞吃着,系统还打趣说他心大,病毒都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了,他还能吃的下去!
“吃饱了才有力气面对困难。我什么都不怕,脸盲症又怎么样,只要我有殷瑜,一切都不会太糟糕。”裴质一口气将糕点都吃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可当他回头去看殷瑜时,却发现他根本就看不清殷瑜的脸了。
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也不至于太惊慌,他扶着树站起来,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所有人仿佛是无脸男一般,站在他的面前。
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好像他与所有人都不同,他就是个异类。侍卫们都是他熟悉的人,都是会保护他的人,可现在,他看不清这些侍卫的脸,哪怕知道侍卫不会伤害他,可还是忍不住觉得陌生,觉得害怕。
他忽然心里很难过,不为自己,而是为殷瑜难过。从小到大,脸盲症的殷瑜心里该多难过、多无助,又吃了多少苦,才平安长大到现在。
这个时候,他忽然明白了,殷瑜这么傻这么二的一个人,为什么还会有这么深的城府?若殷瑜不是生得一个七窍玲珑心,在认不清人的情况下,恐怕早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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