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重
这样也好,裴质点头。
*
这边许望北离宫之后,又去裴家伺候裴亦。他扫完院子再进屋里,今日一直忙碌的裴亦趴在长案上睡着了。
他坐在脚踏上偷偷歇息,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这是路勒给他的。他本来想按路勒所言,去试一试。但后来想想,他接触过几次皇后,觉得皇后不像是会害人的妖怪,若皇后是坏妖怪,又怎么会救合宝?
他就没有找机会往皇后身上撒药粉。倒是给他小弟请安的时候,这药包还不小心甩出来了,还好他眼尖,又给捡回来了。
捏着药包,他百无聊赖地想,皇后不像是妖怪,裴亦倒是很像。明明是文臣,力气却大得很,而且心比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都狠。
就让他来试试裴亦到底是不是个妖怪?
出于好玩、报复的心思,他将药包拆开,对着裴亦的脸,把药粉全吹了过去。吹完,他突然发现,牌匾上的字明明是金的,怎么他这药包里的粉末却是白的?
“咳咳咳。”裴亦鼻子里进了粉末,呛得他醒过来,一把抓住许望北的手腕,不悦问,“你让我闻的是什么东西?”
“让你现原形的仙药。”许望北努力露出一个阴险毒辣的表情。
裴亦从容一笑,手上使劲,许望北吃疼,“哎呦哎呦”地叫唤。
许望北后悔的不行,他手贱什么,非要去招惹裴亦,一会肯定又得挨收拾。
然而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糟,裴亦抓着他的力道渐渐变小,许望北逮住机会,用手肘狠狠朝裴亦胸前一磕,裴亦整个人往后摔了出去,砸到后面的书柜上。
巨大的声响,让许望北心也跟着颤了颤,他赶紧跑过去扶住裴亦,一叠声地问:“疼不疼,没摔出毛病吧?你今天怎么不躲呢,你那么大力气,怎么会被我一胳膊肘子打出去了,你的本事呢?”
裴亦浑身燥热,力气却仿佛被抽干了。他抓着许望北的衣摆,无力问:“你到底给我闻了什么?”
“普渡寺方丈给的金粉,说是能让妖怪现原形。”许望北见裴亦仿佛中了剧毒一般,心里也害怕了,“你难道真是妖怪?”
裴亦冷笑:“我若是妖怪,你还有命在?”
“那你怎么回事?”
许望北将手贴在他额头,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他感到很舒服。许望北将手拿开,他还有些舍不得,额头还撵着他的手往前走了走。
“这恐怕不是什么正经药粉。”裴亦艰难开口,每个字说的都不容易。许望北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喷出的气也是烫呼呼的。
裴亦道:“你去给我抬一捅冷水来。”
“你要冷水沐浴?”许望北伸手要扶他,手刚一挨上,裴亦忽然软软一倒,发出了媚、音。许望北的眼睛瞬间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裴亦。后者脸颊红的仿佛初升的太阳,原来总是凶神恶煞的一张脸,如今瞧上去分外清秀和柔弱,仿佛一推就倒。
许望北真的去推了,裴亦果然也倒了,而且目光带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不知为什么,许望北身体忽然烧了起来,他看着裴亦,鬼使神差般竟然亲了过去。
裴亦本来还在苦苦挣扎,他亲过去的那一刻,裴亦彻底软了下来。
*
养心殿。
裴质逼着殷瑜写记事,他说,殷瑜写。
“皇后勇敢果断,见朕中毒情况危急,不作丝毫犹豫,英勇地为朕吸出毒、血。救命之恩,朕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
裴质吃了口茶,清清嗓子问:“写好了吗?”
殷瑜将册子递给他,上面写着:朕中毒情况危急,皇后犯傻,竟然用嘴吸毒,导致自己也病了几日。如此蠢人,朕不忍他人被祸害,只得收之。
裴质无语,但也不甚在意,只要殷瑜把事情都写下来,以后万一殷瑜忘了他,还能看着册子把他记起来就行,至于蠢还是英勇,不大要紧。
“再写,朕对皇后情根深种,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欺负皇后,更不会摆出皇帝的架子来逼皇后低头。在朕心里,皇后就是朕的皇帝,皇后无论说什么话,朕都要听。”裴质美滋滋地说。
说完,他侧头看殷瑜写字。
殷瑜只写了几个大字:朕对皇后情根深种。
裴质笑的眉眼弯弯,奖励殷瑜半块点心,另外半块已经在他口中了。
在假山的暖亭中,两人懒洋洋彼此靠着。殷瑜大概也猜到了裴质在怕什么,虽然他不觉得自己真的会失忆。
“你不是神医吗,为什么不给朕抓点药吃?”
裴质叹气:“有些病,神医也治不得。”
“你不必担忧,朕忘了什么,也不会忘了你。”
“若忘了呢?”
殷瑜发狠:“若朕忘了你,以后朕一辈子都压不到你身上。”
“说话算数?”
“算数。”
裴质拿过笔,直接将殷瑜的话写到纸上,拉过殷瑜的手咬了一口,摁了个血手印。殷瑜指了指手印旁边的位置:“你也摁一个。”
“好。”裴质再次拉过殷瑜的手指,在他伤口处使劲挤出一滴血来,自己的手指上去蹭蹭,在殷瑜的手印旁斜着印上,两个手印比成了一个心。
“现在可放心了?”
裴质笑呵呵从怀里掏出好几份圣旨来:“陛下,您再写一个永不废除皇后尊位,永不伤害皇后的圣旨呗。”
殷瑜耐着性子写了。
“再写一个朕一辈子不选秀的圣旨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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