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人类 第16章

　　“多谢菜侠女救命之恩！小生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游方强制时间过去，蹲下来就开始皮。

　　“好啊！”阿菜一口答应，甚至还有点兴奋。

　　“你的手办，游戏机，本子，全是我的了。”

　　游方：“……”

　　“不！她们是有灵魂的！是独属于自己的，不能算作‘我’的！”

　　“游戏时间到，请各位游客扶着头依次排队离场。”打地鼠场地内温柔女声响起。

　　“今天！少了颗肾的我，又逃过一劫！”黄岐突然站端正，握拳，抬头，一脸坚定地大喊。

　　“你们那什么眼神，活下来不是很值得庆祝一下吗，重要的是仪式感！”

　　“话是这么说，但你休想让我们和你做一样的事。”游方拉着阿菜赶紧开溜。

　　﹉

　　黑暗，幽静，狭小，无限延伸的楼道。

　　王欣掌着蜡烛，带领众人往回走。

　　上楼梯比下楼梯更累，众人不可避免发出喘气声。

　　但无人敢说话。

　　众人下去时走了多久，现在就要走多久回去。一步步地，麻木向上攀爬。

　　直到……前方左侧，在蜡烛微弱光芒的照印下，隐隐现出一个阴影。

　　阴影伫立在原地，分毫未动。

　　也许是背对着众人，也许……正对着众人，正直勾勾的看着她们呢。

　　王欣站在原地，定了定神，又转头看了侄女段灵灵一眼。

　　眼神坚定起来。

　　她踏步上前，蜡烛光亮笼罩阴影。

　　模模糊糊照出一张脸的轮廓，是正对着她们的！

　　那双乌黑的，没有半丝眼白的眼睛，睁得极大，一眨不眨看着她们。

　　王欣呼吸突然屏住了，心如擂鼓，一颗心蹦到了嗓子眼。

　　她没注意到，抓着段灵灵的手格外用力，捏得手指泛白。

　　段灵灵抬头看她，大眼睛里印出烛火的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

　　被王欣紧握的小手回握住她。

　　再次上前一步。

　　拿着蜡烛的手在颤抖，但还是更清楚映照出阴影的样子。

　　一张脸，满是皱纹，鼻头硕大，枯燥散乱的头发胡乱披在头顶，头发上还有污渍，像是干枯的血痂。

　　王欣不敢细看，视线稍稍下移，又上前一步。

　　蜡烛光亮照出阴影的身体。

　　麻布一样套在身上的衣服，干枯细长的手指，看起来至少有三厘米长的尖细指甲。

　　麻布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王欣用力咬住嘴唇，有铁锈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硬着头皮，又上前一步。

　　身后四人已经吓得不敢动弹，站在原地没跟上来。

　　冰凉的掌心里传来温热感，是段灵灵的手。

　　楼梯上，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存在的身后，有一扇门。

　　本就被挡住，再加上除了一根小蜡烛，没有别的光线，先前也没发现这扇门。

　　门是开着的。

　　其中一片黑暗。

　　要进去吗？

　　王欣带着段灵灵，小心翼翼绕过楼梯上这个可怕的东西。

　　那双眼睛一直看着她，随着她的移动而转动身体。

　　毛骨悚然，王欣全身的弦都绷紧，一身鸡皮疙瘩，汗毛竖立。

　　几乎是浑身僵硬地走过去。

　　其余四人也看见这扇门，再害怕，也还是要过去的。

　　王桥环住可可身体，半抱着她绕过去，走到王欣身旁。

　　两个人都稍微松了口气。

　　方姐捂着眼睛迅速跑过来，拍着胸口喘气。

　　张兰犹犹豫豫，挣扎半晌，才哆嗦着腿，小心翼翼迈步。

　　那张脸，转向她，那双眼睛，盯着她。

　　身体也随着她移动而转动。

　　张兰头皮发麻，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

　　黑沉沉的眼睛注视着她，脸上皱纹沟壑，皮肤耷拉，散乱枯燥的发丝……

　　它扯起嘴角上扬，对着张兰笑。

　　“啊！！！”张兰再也忍不住，爆发出高分贝尖叫，她一把推开面前这个令她恐惧的‘人’。

　　‘人’晃荡起来，左右摇晃。

　　原来是有绳索勒住它的脖子，将它吊起来，所以脚是腾空不接触地面的，才让麻布衣服下面看起来仿佛没有东西。

　　‘人’晃过来时，砸到了可可身上，可可差点惊叫出声，王桥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到身后。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人’突然发出声音，它咧开嘴大笑，双手伸出，掐住张兰的脖子。

　　“呜……救……救命！”张兰艰难地从喉间吐出几个字，双手抓住‘人’掐住她的手，不停拍打。

　　方姐略一犹豫，还是首先壮起胆冲上去帮她。

　　她一手抱住张兰往门后拖，一手使劲去掰掐住张兰的手指。

　　那手指干枯没有肉感，没有温度，像摸着枯树枝。

　　却又像铁钳，掰扯不动，牢牢钳住张兰脖颈。

　　又一双手伸过来，试图掰开张兰脖子上如枯枝的细爪。

　　可可、王桥，甚至王欣都过来帮忙。

　　她们终究还是无法眼见别人死亡，置身事外。

　　双方拔河一样角力了两分钟，眼看着张兰脸色逐渐胀得红紫，那细爪也没松动丝毫，方姐一跺脚，噔噔噔跑对面去，一把抱住那个‘人’，扯着它头发使劲往后拽。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又发出一阵诡异笑声。

　　黑暗中酝酿着什么。

　　段灵灵拉住王欣的手轻轻摇晃，视线看向脚下。

　　王欣顾不上再帮助张兰掰开脖颈上的细爪，第一时间看向自家侄女，又顺着她的视线下移。

　　黑暗中，一只惨白的手伸出，抓住段灵灵脚腕。

　　王欣立马爆发出百分之一百二的战力，她抬起脚，狠狠朝那只手踹去，踹下后，也没立即收力，反而把那只手踩在脚下，才一手抱起段灵灵。

　　“呀！什么东西！”

　　有惨白的手抓住可可脚腕，阴寒冰凉，猝不及防之下，她没忍住喊出声。

　　王桥瞬间白了脸。

　　这只手并不难对付，可可没使什么力气便甩脱了它。

　　被甩脱的手不依不饶，依旧想抓上来，被可可一脚踢飞。

　　但不知何时，黑暗中悄然伸出越来越多的手，将几人包围，手不停朝着几人抓伸。

　　初时几人还能抵挡，但这手逐渐多得密密麻麻，不说它能干什么，光是看着，便叫人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不知这看不见的黑暗中还有多少诡秘的东西。

　　只有门的方向没有这些手。

　　蜡烛也被放置在门旁的地上。

　　最终，王欣打掉一只抓住段灵灵手臂的手，看了奄奄一息的张兰一眼，还是抱着段灵灵朝门跑去。

　　王桥紧跟着护着可可跑来，许是之前可可发出了声音，几乎有一半的手集中在她旁边，想抓住她，拖入黑暗之中。

　　方姐还在原处抓着那‘人’单方面殴打，试图救下张兰。

　　所有的手开始汇集在她身边。

　　“方姐！快跑吧，救不了了！”可可破罐子破摔地喊道，反正她先前已经发出过声音了。

　　方姐犹疑地看着张兰，她和张兰是一块来的。

　　想起一开始在游乐园时方姐说过的话，可可还是决定再多嘴一次：“你儿子还在等你回去！”

　　说罢，也不再看她。

　　方姐最终还是跟上了四人，眼角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