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吹翦羽
云国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最后族长无法,只得赶紧修书一封,想要向樊相求助,他们还不知道,樊相已经入狱了。送信的人一离开衡家庄,就被守在外面的暗卫逮个正着。暗卫赶紧将人绑了,日夜兼程赶回王城。
衡家庄族长和里长的书信,是证明樊相勾结云国的证据,有了这一个罪证,小三法司便能开始‘会小法’。待得会审录问后,再将供词呈报堂官,举行‘会大法’。
同一时候,祁煊安插在樊府里头的钉子,也开始动作。樊季既然无法得到樊相的信任,取得樊相和舒国往来的书信,那么便由他的人出马。
樊相生性多疑,不轻易信任他人,所以祁煊的钉子不是安排在樊相身边,而是潜伏在樊仲的身边。
樊仲即将满弱冠之龄,虽尚未娶妻纳妾,房中还是有几个侍候的人。其中最得他欢心的,是他两年前从外面救回来的落难女子。
女子名楚袭歌,虽不是国色天香,却也是柔弱娇媚的中上之姿。樊仲打一见面,便被对方的眼神勾得不知天南地北。顿时觉得房里那几个侍候的婢女,通通被比下去了。
因此他把对方带了回来,安置在自己房里,夜夜和女子同寝。楚袭歌的依赖,大大的满足了他的大男人心态;楚袭歌的温言软语,更是哄得他团团转。
自古有言,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樊仲根本称不上是英雄,又怎能抵挡得了,楚袭歌刻意的勾引和献媚。
没错,楚袭歌便是祁煊的棋子。
楚袭歌的身世和婉贵妃相似,全家遭到诬陷,男丁皆流放,女子皆为奴。可怜她年幼就被辗转卖入青楼,就此堕入风尘。
祁煊还记得,上一辈子有一次,樊相遭遇刺杀,差一点丧命,行凶者就是樊仲房内的侍妾。当时他没有细查,将这件事交由樊相处理,事后听樊仲提过,女子被凌迟处死。
之后他好奇的查了一下,知道了女子名叫楚袭歌。
所以这一世醒来,在调查樊相之余,他也花了不少人寻找楚袭歌。找到了之后,便将她送到樊仲身边,命她想办法套出樊仲的话。
当然将她送进樊府前,祁煊嘱咐过,让她千万得忍耐,不得擅自出手伤了樊相,否则就连他也保不住她。
樊相虽然该死,却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不能死于刺杀。要死,也得在他认罪之后,伏法死于万民之前。
楚袭歌是个识大体的女子,自然知道以大局为重,所以尽量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入樊府两年来,便成为了樊仲心尖上的宠儿。
楚袭歌在樊仲面前,一直是温柔婉约,乖巧听话的样子,她有意无意的引导着樊仲,对她吐露心里话。
一开始樊仲自是没有完全信任她,但随着几次试探,楚袭歌都表现的没有异常;再说她的来历樊仲也查过,没有任何问题,因此渐渐的,他在楚袭歌面前,越来越不设防。
楚袭歌一步一步,慢慢的得到樊仲的信任。她在樊仲向她倾吐苦水时,安静的聆听,从来不抱怨,使得樊仲越来越愿意对她说话。
近来,樊仲的脾性越来越差,好几次都对楚袭歌怒言相向,甚至动过几次拳脚。楚袭歌都忍了下来,反倒温言安慰对方。
她的努力是有回报的,樊仲越发的信任她,已经会说些他和樊相商议的机密事。有时候是抱怨樊相不采取他的意见;有时候是对日后发达的期许。
樊仲自然不会说得太清楚,不过楚袭歌心思缜密又细心,她努力记住樊仲说过的话,拼拼凑凑,推敲出樊相的大概计划。
再加上有时趁樊仲酒醉时的套话,也让她大胆猜测,樊相将通敌的书信放在书房的暗格里,只是还不晓得暗格的确切位置罢了。
她把消息传回宫里后,祁煊派了几次暗卫到樊府,却都没有搜到。如今樊相被下狱,唯一能接触到书信的人,自然就是樊仲了。
所以祁煊让人带话给楚袭歌,三日之内,务必拿到樊相通敌卖国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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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推断出衡水关失守的可能之后,便紧急调兵,将北路的二千五百精兵全守在衡水关通往衡家庄的官道上。
他从手中的五千精兵中,又拨出两千精兵,分别替补南北两路的空缺。如此一来,他手上便只剩下三千精兵。
尽管他只有三千精兵,衡家庄的乡兵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半个多月以来,他们日日看着燕归练兵,见识到了铁骑兵和燕家军的气势,更加的不敢与之为敌。
就在两军的气氛一触即发时,守在东城门五里处的北军传回消息。云国的大队军马,从衡水关进入,正直逼衡家庄。
燕归闻言一惊,太尉的援兵还在路上,云国此时出兵,时机可算是拿捏得恰到好处。族长和里长也得到了消息,自是欣喜不己,他们赶紧鼓舞衡家庄的乡兵,告诉他们,救援来了。
衡家庄的乡兵哪里知道,族长和里长口中的援兵,竟然是敌国的军队。他们还以为,来的是樊相的人。
云国军队来到北军驻扎地不远处,也开始扎营安顿,不再前进。斥候将对方的动向回报给燕归,燕归皱了皱眉,不解云国的用意。
云国派来千军万马,若是直接辗压过来,要突破北军拿下衡家庄,可说是易如反掌。可是他们却停下来了,看起来颇有番隔山观虎斗的味道。
过不久,云国军队竟派了使者求见燕归,燕归讶异,接见了对方。就见云国使者拿出一封书信,恭敬的递给燕归。
燕归狐疑的拆开来,信尾的署名是云国的将军,内文是简单的寒暄,还有表达了云国将军对燕归的仰慕之意,最后更是希望燕归能投降。
“贵国将军难道认为,凭这一封信,我就会降?”燕归阅毕,好笑的开口问道。
“燕将军说笑了,将军当然不认为一封信便能劝降燕将军。”使者温文儒雅的浅笑,燕归挑了挑眉,“那么,派你来送信的用意是什么?”
“将军说了,只是希望能表达他对您景仰的心情。”使者拱手说道。
“是吗?还真难为了云将军亲自跑一趟,你的称赞,燕归不敢当。”燕归收起笑容,冷声说道。
“没想到燕将军认识在下。”假扮成使者的云将军有些讶异,不过随即脸上的笑容加深了许多。
“我该佩服云将军的胆识吗?竟敢只身一人闯入我大祁王朝的军营。”燕归嘲讽的说道。
“既然来了,自然有办法离开。”云将军一改刚才的形象,站直身子,双手负在身后,傲然的说道。
“云将军莫不是不把我燕家军放在眼里?”燕归面色一沉,冷冷地问道。
“燕将军多虑了,燕家军骁勇善战,谁人不知?只是现在你们该对付的,可不是我。”云将军笑着说道,语毕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燕归狠狠瞪向云将军,对方赶紧举起双手,表示无辜,“别看我,这可不是我搞的。”燕归不语,站起身来突然出手。
云将军被燕归的突然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不想伤到燕归,再加上营帐内空间有限,因此躲得有些狼狈。燕归却是招招狠戾,步步相逼。
他想的好,擒贼先擒王,若是能将云将军拿下,那么云国军队必定军心大乱;再者,兴许能利用云将军当人质,逼迫云国军队退出衡水关。
云将军看出燕归的用意,心里苦笑一声,转身便往帐外窜去,口中不忘嚷着,“燕将军,咱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