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快死了 第339章

作者:西西特 标签: 快穿 穿越重生

  林傅行说这话的时候,眉头深锁,他不是随口一说,抑郁症患者本就有很多不定,在平常的生活里都要多加留意,一旦受到极大的刺激,一个不慎就是危及性命。

  胡为捏捏鼻翼,“陈又是个孝顺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出事,他爸就没人依靠了。”

  “他知道?”

  林傅行说,“你没看他刚才那样吗?还跟厉严好好的交流着呢,弄的好像我们是神经病,他才是正常人似的,我看着,都觉得渗得慌,一个疯子,什么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孝顺。”

  胡为轻叹,“那你现在怎么弄?干等?”

  林傅行摇头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把来福牵进来,还有小金,看看它们能不能把楼上那位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主人拉回现实。”

  胡为叫管家去做,他到沙发上坐着,安慰陈卫东。

  陈卫东的精神恍惚,一句话听进去一个字就不错了,儿子那是不肯相信厉严死了,这比他当年痛失老伴的模样还要严重,他的内心是惊讶的,只知道儿子很喜欢厉严,却不知道感情已经那么深了,死别带来的影响竟然胜过他跟老伴的十几年。

  明明是去年才认识,走到一起的,还不到一年,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

  陈卫东想不通,胡为林傅行也是,谁都不明白,厉严的死,对陈又而言,意味着什么。

  时间分秒流逝,一行人就在客厅坐着,等着少年自己走出幻象,面对现实。

  外头烈阳高照,卧室进入寒冬。

  陈又睡了不到一小时,却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他醒来的时候嘟囔了一句,说好冷哦,等到他的指尖触碰到男人的身体,他才猛然睁大眼睛。

  “厉严,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陈又撑起身子,两只手在男人的身上胡乱抚摸,胳膊腿没有温度,胸口也是,他把男人的手捧住,使劲搓了搓,还是冰的,热不去来。

  就那么呆了一会儿,陈又啊了一声,想起来了什么般拍拍后脑勺,连忙去找遥控器,“操,我果然把空调的度数打的太低了,看看,我说了我是智障吧。”

  手按在遥控器上面,陈又迟迟没动,并未把温度调上去,他挤出笑容,“厉严,我们去泡澡吧,泡一泡就暖和了。”

  一个将近一九零的男人,体重很沉,尤其在无知觉的情况下。

  陈又把男人拽到自己背上,往上面托托,闷声背起来,一步一步朝浴室方向走去,“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背人,给你给占了,开心吧,卧槽,你好重啊,厉严,你不能自己下地走吗?真是的,这样玩一点意思都没有,很没意思。”

  浴室很大,里面放着一只大浴缸,一周下来,过半的天数,陈又都会被厉严抱进浴缸里,俩人会在浴缸里给彼此搓背,亲嘴,要洗上好长时间。

  陈又把男人放进浴缸,他去开淋喷头调水温,对着男人的背部冲洗,“烫就说啊,你把头伸过来,我给你洗个头发,再伸过来点,好啦,快把眼睛闭上,不然水会流进去的。”

  哗啦水声持续不停,伴随着少年的声音,夹在里面,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阿嚏——

  陈又连续打喷嚏,他揉揉鼻子,对着男人笑,“是啊是啊,我知道错啦,空调不该打那么低,冻感冒了都,你往那边挪一点,我也泡个澡。”

  跨进浴缸,陈又靠着边沿,让温温的水流漫过胳膊腿,他长叹一声,“真舒服啊……”

  肩膀上一沉,陈又扭头,几乎是瞪着男人黑色的发顶,“干嘛呢?坐好了,往我身上倒什么呀,你还没打沐浴露吧,我跟你说哦,新换的沐浴露味道不行,没以前的好闻。”

  “嗯嗯,我也那么觉得,还是换回来吧,明儿让管家去买,他成天在房子里待着,也不怕长出蘑菇。”

  “你别往我耳朵边吹气啊,好痒,哈哈哈哈哈,痒死了,你再闹,我出去了啊!”

  许是周遭的雾气笼罩上来,打湿陈又的肩膀,滑了些,靠在上头的男人往浴缸里栽去。

  陈又愣愣的看着男人一头栽进水里,飘起来的黑色头发像一根根水藻,在他的腿边扭动,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窒息感袭来。

  有什么卡住了脖子,又消失了,陈又来不及喘口气,就突然发出叫声,之后是大叫,尖叫,他惊慌的往后退,背脊撞上浴缸,直到退无可退。

  男人宽厚的背脊被水淹没一部分,露在空气里的那部分可见精实的肌肉纹理,藏着不可小觑的力量。

  陈又伸手去摸,按,抓,抠,有血流出来,流进他的指甲里,滴到浴缸里,他的视野模糊,不知道自己是在笑,还是在哭,“厉严,你不能这样玩我的,我才刚二十岁,算命的说我能活到九十九,你这么走了,我剩下的七十九年要怎么活?”

  “我都想起来了,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是什么场景,最后一次跟你说过的话,我记得所有的事,记得清清楚楚的,全都找回来了,都在我的脑子里塞着,你呢,你一声不响就睡过去,还不愿意醒过来,过分了啊。”

  “真的,你别逼我,我有抑郁症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做出什么,也许现在我在跟你说话,下一秒就给自己一枪,厉严,你是不是算着我放心不下我爸啊?”

  路无论次的说着,陈又把男人抱起来,让他面朝着自己,“我当初在各个任务世界行走的时候,心里想的就是回家陪我爸,我很爱他,所以你算的很准,我不会丢下他一个人,可是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呢?”

  “厉严,你说过的,你爱我,你还说过,会与我同行,那现在是怎么回事?你骗我干什么啊?”

  浴缸里的水渐渐变凉,被放掉,重新放进来热水,陈又蹲在里面,不停地摸着男人的胳膊腿,让他的身上有一点温度。

  “骗子……”

  把脸埋在男人的胸口,陈又的肩膀耸动,嘴里发出呜咽声,他哭出声,崩溃的大哭。

  浴室里冷不听响起一声叹息,“哎。”

  陈又刷地抬起头,满脸的鼻涕眼泪,狼狈不堪,他拍着男人的脸,“厉严,刚才是不是你?你听到我的话,所以回来找我了是吗?”

  男人的脸被了十几下,依旧没有反应。

  陈又把人抱紧,脑子里闪过什么,他抹把脸,撕扯着嗓子对着浴室吼,“老四,是你对不对?你出来!”

  雾气中出现一个灰色的轮廓,“是我。”

  陈又瞪着眼睛,看到那个轮廓变的清晰起来,他对上那双浅灰色的眼睛,以为的震惊没有,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是你搞的鬼,你一定有办法救活厉严,老四,你救救他。”

  说着,陈又就急忙把厉严放到一边,他自己从浴室里站了起来。

  司斯祀偏过头,耳根子微红,“衣服穿上,出来说话。”

  不多时,厉严被放回床上,盖好被子,陈又穿着大裤衩宽t恤站在他昔日的小伙伴面前,如果换一个情形,他会调侃,会嬉笑打闹,会去回忆那些过去。

  但是这会儿,陈又只想着厉严能醒过来,就这么一个念头,他哑声开口,“你没有什么要对我的吗?”

  司斯祀手插着兜,视线没停在陈又身上,而是停在虚空一处,“抑郁症,精神错乱,你有这两种病,竟然还能恢复记忆。”

  陈又不言语。

  司斯祀说,“有人给你透露过我的任务了吧。”

  陈又想起刚回现实世界时,听到的一个机械音,自称不是老四,确实透露过一些东西,他猜测是吴先生,老四的同事。

  司斯祀终于将视线移到少年那里,这是自己曾经最器重的宿主,认为是从未出现过的一个意外,结果呢,惊喜却没看到,到最后了,还是出现跟其他宿主相同的毛病。

  感情这东西,跟废品有什么两样?

  “如你所想,你的所有任务目标都是同一个,它的本体并不是宿主,而是一种病毒,潜伏在主系统内部,不知何时流入数据网。”

  “事实证明,想完全将它击杀确实很难,那次它从主程序逃离出来,负责看管的所有人都受到了严厉的惩罚,它的危险性太大了,足以让整个数据网崩塌,因此上面才不会就此放过。”

  司斯祀笑了一下,“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可以结束一切,不用大费周章。”

  陈又的瞳孔一缩,是他吗?

  司斯祀耸耸肩,“就是你想的那样,它在数据网里飘荡了漫长的岁月,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病毒,依附了人的情绪,有了致命的弱点,只要将其摘除,它就会自我毁灭。”

  陈又也笑起来,眼睛虽然还是通红的,神智却已然清醒不少,多亏了这家伙的出现,“可是你们不能干预现实世界里的人,我说的是吗?”不然早就动手搞死他了。

  司斯祀沉默了。

  他的沉默,也许是默认,也许不是,是另有原因,只是他不想说,或者是……不能说。

  短暂的寂静过后,司斯祀走向床的位置,陈又绷紧的神经发出痛苦的颤抖,他快速去拿枪,面露警惕。

  司斯祀的眉毛一扬,“你开枪打那宠物医生的时候,我看见了,还不错,没有打空,要不要再试试看,这次会不会打中?”

  陈又的呼吸紊乱,“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是你的上级下的命令,你才到这里来的,老四,你心地善良,是个好人,不会干出伤害人命的事。”

  司斯祀的嘴角抽搐,“别,我可没你的那么好。”

  他突然侧头去看陈又,浅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我是个坏人。”

  陈又吓一大跳,拿着枪的手都不稳了,他很清楚,厉严出事就是这人干的,但是他不清楚,对方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时刻都被上级监视着,如果是,那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可万一不是,有空挡机会呢?刷新电脑页面的时候,都会有停顿不是吗?

  只是一丁点希望,陈又都激动起来,他走过去几步,恳求的语气说,“老四,你帮帮我。”

  司斯祀嗤笑,“刚才是谁拿枪指着我的?”

  陈又立即把枪丢掉,把头摇成拨浪鼓,“不知道,刚才我不在。”

  司斯祀,“……”

  陈又难受的撇嘴,忍住想哭的冲动,哽咽着说,“我道歉,给你磕头都行,你把厉严还给我,求你了。”

  司斯祀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死了。”

  话声落下,少年眼角的泪也落下来了,那颗泪痣,很美。

  虚空出现一行字【叮,第一次警告,编号444的系统数据出现异常浮动。】司斯祀轻嗤,敛了情绪。

  陈又满脸的泪,他跌坐在床尾,垮下肩膀失声痛哭,却又在片刻后止住哭声,“没死,厉严没死,他死了,你就会忙着升职加薪,不会出现在这里!”

  司斯祀的额角一跳,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不算违规。

  “我还是喜欢智障的你。”

  陈又不哭了,乐的跟个傻逼一样,他脱口而出,“呵呵,拉倒吧,你谁都不喜欢,就喜欢你的奖金。”

  司斯祀脑门的青筋都出来了,“你不但是个智障,还是个没良心的智障,在你做任务期间,我给你开过多少次后门?不是因为你,我会被派过来接这个烫手山芋?”

  我男人不是山芋,别瞎比喻,陈又伸手去拉他的衣袖,“我错了。”

  司斯祀瞥一眼衣袖上的手,“脏死了,拿开!”

  陈又没配合。

  司斯祀第二次被警告,他直接将衣袖上的手被拨开了,“要不是你,我的奖金早到手了,怎么会被扣押。”

  陈又把头垂下去,左手捏着右手,“行吧,都是我的错,你说,你要什么条件才会救厉严,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司斯祀的视线掠过少年,“救什么?我不是说了吗?他已经死了。”

  陈又猛地捏进手指,“没死!”

  司斯祀说,“你听过一个没有心跳,呼吸停止,生命特征全无的人还能活过来?”

  陈又说,“没听过,但是我知道有,我就是。”

  司斯祀要被他气死了,“你已经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那就跟你老爸好好过日子,这东西没就没了,就当是人生的一小段插曲,你再找一个就是了,我看满大街都是男的。”

  陈又苦笑,“别逗了,厉严不是东西,他是人,算上这一世,我跟他过了九世,哪是什么小插曲啊。”

  司斯祀说,“我可以破例,把你的记忆清零。”

  陈又激烈反抗,“不要!”

  他摆摆手,难过的说,“你走吧,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我以前以为你只是一台冰冷的机器,所以什么也不懂,现在我知道你是操作机器的人,可是没区别,不懂的,你还是不懂。”

  “你有你的职责,我们立场不同,我就不为难你了。”

  陈又说完,房里再次静了下来,跟上次略微有些不同,具体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