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riest
“标记,肖主任,阴沉祭成功了!施咒者用千人活牲召唤出了传说中的‘魔神’,魔神必须履约,还他一千条性命才能自由,每个能看到这祭文的人,都是屠杀的目标啊!”
肖征愣了一瞬,随即掉头跑回会议室:“宣玑!”
漆黑的广袖从宣玑脸侧滑下去,那袖子上布满了阴沉祭文,腐烂的血腥气与那股暖融融的香混在一起,无端生出了说不出的颓靡与凄厉。
电光石火间,宣玑心里闪过无数念头——为什么?为什么阴沉祭还是成功了?
除非那个小胡子领队根本不是什么施咒者!
对了,那几个驴友是在赤渊变异树暴动之后闯进大峡谷的,盛灵渊亲自把他们从赤渊里捞出来,他见过那个小胡子!
如果小胡子是施咒者,如果他够聪明,在契约没有成立之前,一定会跟召唤出来的魔头保持安全距离——因为谁也不知道会召出个什么东西,魔头这玩意向来喜怒无常,契约没成,起床气发作,宰了施咒人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那个被镜花水月蝶感染的男孩,为什么他的身体被蝴蝶占了,却能用祭文求救?直接喊出来不行吗?写字不行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出于某种他们不明白的原理,成为祭品后,那男孩既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大喊大叫,也不能自由地写字,只能用祭文和外界交流——那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求救信息?
日记不是只给自己看的东西吗,写在那玩意上,还求个屁的救?
有人在一步一步的误导他们!
假如没有人知道阴沉祭的事,施咒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千人活祭,而一旦不幸打草惊蛇,被异控局事先发现,外勤们在信息不足的情况下,一定会先试着搜索祭文符号,一脚踩进那人布置的陷阱——那倒霉孩子就是一道防火墙,把他们引向错误的嫌疑人。
小胡子本人才是最后一个祭品!
这看热闹的魔头也早知道他们被误导了!
施咒者需要保证小胡子正好死在子夜之交的时间点上,因此当时一定在抓捕现场,近距离接触到目标……
这个人的特能非常特别,可以让别人……甚至被镜花水月蝶感染的活死人乖乖听话,按她事先编好的剧本演。
宣玑突然明白,他方才听见平倩如那句话之后,是哪里觉得不对劲了——善后科的三个人都是跟着他出来的,当事情不对、医院里的分局外勤们各种兵荒马乱的时候,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跟紧自己的直属上司,等待指示。
这是自然而然的反应。
胖丫头一直苟在门口,连吓得要死的老罗都在楼下转圈待命,可是有一个人为什么一直没出现?
她明知道他们这次的任务重点是这个盛灵渊,到了医院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立刻就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里,之后自作主张护送那几个“驴友”转移,走之前都没过来跟新上司打声招呼,稍微懂事一点的实习生也不会这样。
那是因为她怕和盛灵渊提前碰面,会露出马脚!
毕、春、生!
盛灵渊扶稳宣玑,手掌在他眉心轻拍了一下:“怪可怜的,今天放过你,小妖,别碍我的事。”
“那恐怕……”宣玑抬起眼,说话间,两道火光刺破寒霜,火焰毒蛇似的,一上一下,缠住了盛灵渊没来得及缩回的手腕和脚踝,盛灵渊行动一滞,而宣玑重剑已经在手!
下一刻,那重剑挟着灼眼的火光,呼啸着斩向那魔头。
宣玑的肢体语言陡然一变——这个“筋疲力尽”、“站都站不起来”、“寄人篱下的未成年小孤妖”蜷缩的腰背骤然舒展,瞳孔镀了一圈火焰色的光,裹在他身上的冰霜直接汽化。
宣玑眉心露出了一个图腾似的鲜红纹路,他沉声说:“不太合适。”
那重剑摧枯拉朽一般,直接洞穿了魔头那布满了祭文的袖子。执剑的男人哪还有方才被冻成鹌鹑的狼狈相!
黑云中一道惊天动地的闪电劈开了浓雾,几乎照亮了半边的天,盛灵渊猝不及防,仓促间只得用双手夹住重剑——他两袖的阴沉祭文仿佛碰到了天敌似的,飞快地消散,露出袍袖的底色来。
宣玑将重剑猛地往下一压,医院休息室的地板倏地裂开,连魔头再石板一起砸了下去,摔到了一楼门诊大厅里。
“南明守火人第三十六代族长,不是流落人间的小妖宝宝,”宣玑借着下压之力将重剑往前逼了两寸,火光几乎扫到盛灵渊的脸上,他坏笑了一声,“队友不靠谱,我习惯多留个心眼,兵不厌诈啦,前辈。”
“呲啦”一声,那重剑竟微微灼伤了盛灵渊水火不侵的双手。
盛灵渊脸上沉静的温润裂开,露出阴鸷的底色:“放肆!”
盛灵渊两袖间骤然腾起黑雾,在半空中凝出了一个兽头,咆哮一声,一口朝宣玑咬了下来。
这个节骨眼上,宣玑却不肯弃剑闪避,他手心的烈火暴涨了一掌来宽,看也不看头顶的獠牙,重剑直指盛灵渊咽喉。
阴沉祭已成,局面失控,只有……直接斩了它召唤出来的魔头。
这回谁也没有手下留情,两人仿佛在赌谁先宰了谁,杀机凛冽的黑雾已经扫到了宣玑的头发,宣玑的重剑碰到了魔头的领口。
可就在这时,宣玑左手上隐形的戒指突然现了形,不等他看清,红光一闪,那起了几道裂纹的宝石突然炸开,无数崩裂的碎片喷出,同时刮破了两个人的手。
宣玑只觉得胸口一阵尖锐的疼痛,好像被看不见的利刃穿心而过,他连哼都没哼出一声,手脚脱力,差点晕过去——这回是真跪了,没有一点表演成分。
与此同时,黑雾凝出的兽头也痛苦地嚎叫一声,在空中被打散,盛灵渊连退了五六步,掌心不知被什么烧出了一片焦黑。
一时间,他俩一站一跪,谁也没吭声。同时感觉到了两人之间隐秘又无法违拗的联系。
这是……什么?
好一会,盛灵渊才意味不明地按住了自己颤抖不休的伤手,抬起袖子掩住了一声咳嗽,脸上的血色越发稀缺。
他深深地看了宣玑一眼,纵身从身后的窗口掠出,人影一闪,已经不见了踪迹。
宣玑半个身体都疼麻了,撑着重剑,三次没站起来,左手上的圣火戒指碎得就剩个托。
“什么情况?招来个什么东西?我们家祖上的债主吗?” 他又狼狈又莫名其妙,有生以来,向来是他坑别人,万万没想到,这回居然栽在了自家“圣物”手里。
这上哪维权去?
“宣主任!”这时,身后传来“嘤”的一声,老罗从取药处的碎玻璃后面露出个头来,先战战兢兢地往四下看了一眼,确定魔头真走了,这才四脚并用地爬了出来。
这会他四肢挂满了冒出来的绿萝茎叶,跟个后现代风的盆景似的小跑过来,扶起宣玑。
“毕春生在哪?”宣玑一把抓住他,喘了几口粗气,“他们那个安置点在哪?给我导航个具体位置,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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