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澜
曦禾谦拿出洁净的绢布，轻轻擦拭手上已经变黑的血污，他喜爱鲜艳的红色，但不洁之物没资格碰他，随手将绢布丢弃。倚靠在一截干净的残断横梁上，闭上眼，安静的休憩，火红的烈焰，满地的猩红，造型纷乱的死尸为背景，遥遥望去，以曦禾谦整个人为中心，一幅巨大的末日画卷平铺，凄美而动人心魄。
“大人，这里破坏得非常的干净，而且手法干净利落，所有人全部被杀，无一生还。”由死亡的沉寂构筑成的世界，被人的声音摧毁，曦禾谦缓缓睁开眼，殷红的眼眸深处是黑暗铸造出的无底深渊，轻轻拨弄额建的发丝，将衣兜里，原来主人的眼镜带上，曦禾谦那双红色眼眸转变成黑色，火红色的长发变成神秘的黑色，身上死亡的气息被遮掩，整个人流露出不属于少年文雅谦和的书卷气息。
“无一生还？”带着嘲讽的声音响起，曦禾谦的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是的。”
“那么，他是谁？”
众人顺着曦溟缺的手指指着的方向，转过头，赫然，曦禾谦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中。
“属下失职。”
“大人，他……可能是大少爷……”
“曦禾谦？”声音凛冽冷酷，音量不大，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是的，父亲。”既然被发现，躲藏有什么必要呢，而且，他也是故意被发现的，曦禾谦大大方方的走向曦溟缺，完全无视曦溟缺身上的冷意。
“秋瑟，带他回去。”简短的语言，简洁的命令。
“是，大人。谦少爷，这边请。”秋瑟转过身对着声音的主人说道，语气里是全然地服从。
顺从跟在秋瑟的身后，曦禾谦的视线转到了曦溟缺的身上。
和善良记忆中的父亲一模一样，冰冷的眼眸，不存在一丝情感，绝对寒冷。穿着简单，无法遮掩身上君临天下的气势，傲然的气势锋芒毕露，曦禾谦打量曦溟缺的同时，曦溟缺的视线也出现在他的身上。
曦禾谦了然的发现，曦溟缺打量他的眼神不带丝毫情绪。视线只有一瞬间，之后，就未曾正眼瞧过他，甚至不曾将目光移到他身上。曦禾谦安静的跟在秋瑟身后，刚才，曦溟缺的眼神，是希望他也随着杀戮消失吧，唔，该怎么说好呢，该恭喜他，他的儿子生还了，还是，该怜悯他？他不喜欢的儿子没死呢。不过，善良啊，你果然是不被任何人喜爱的啊。
“呵……”低沉的笑声响起。
秋瑟被身后的笑声吸引，转过头去，不解的看着曦禾谦。“大少爷，有什么事情么？”
“没有，继续带路吧。”温柔的声音，能够安抚所有人的心。
硕大奢华的宇宙飞船里，只有两个人，曦禾谦安静的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曦溟缺直视着宇宙飞船的操纵杆，屏幕精密的仪器快速计算着时空穿梭的角度，探查陨石带的大致方位，舱内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气氛。
曦禾谦淡淡地看着屏幕，随后移开头，端起手边茶杯，品茗。
清淡如水，这是曦禾谦给予评价。和轩泡的香茗无法比拟。低头那瞬，发丝将脸颊遮掩，这里和夜说的相差不远，的确是低劣的科技水平，屏幕上显示的一切，他只需要看就足以精确计算出来，更何况，在科技这方面，他可以算是最不了解的。
“各战舰备战，前方出现陨石带。”曦溟缺看着屏幕上突然出现的数量庞大的红色斑点，淡漠的对着空旷的船舱分赴。
“是。”周围的几辆小型战舰迅速围绕曦溟缺所在的战舰摆出阵型，曦禾谦扫了眼阵型，给予评价，破绽百出！前方的能量波动，他已经计算过，在前方的陨石带的夹层里，还存在3个巨型黑洞，1个白洞，参杂在陨石中的时空旋流数不胜数，如此贸然进去，后果之有一个，全军覆没。曦禾谦淡淡地看着屏幕上的光点，表情有些奇怪。曦溟缺，我讨厌解释，所以，你现在，还不能死啊！。
“时速9亿5千公里，保持3分钟，左转76度14分32毫59厘。打开时空照壁，可以安全通过陨石带。”清浅温雅的声音，平静的述说中潜藏着绝对的自信。曦溟缺的神色在这一刻定格，他发觉曦禾谦似乎和以前不同了。
“你的理由。”
“没有。”
曦禾谦神色平淡地直视曦溟缺锐利的眼神，若不是他还有利用价值，他，决不会出手，整个人温润如玉，说到计算时，神色才浮现些微波澜，带着对曦溟缺一行人的不屑与鄙夷。
曦溟缺看着神色平淡的曦禾谦，沉思，曦禾谦，一个陌生人的名字，虽然那个名字的主人是他的儿子，他的出现，他的消失，他从没有挂怀过，亦没期望过，所谓血缘关系在他眼中没有任何价值，甚至不如他的战舰亲密。得知这孩子不能修炼内能量后，便彻底放弃了他，任由家族的人将他流放至荒无人烟的星球。从此不再联系过，若非这次的刺杀行动已经触到了他曦溟缺的底线，他是不会在意这个孩子的死活的。看曦禾谦此时的神情。曦溟缺忽然想了解他，这个孩子，在温润神情遮掩下，是何种性情，人，不可能存在温和，尤其是这样的时代！你在伪装什么？或者，这样的你真的是你，如果这样，那么，他，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曦溟缺思考着。
“照他说的做。”鬼使神差，曦溟缺听了一个废物的话，这算是一个考验吧，曦禾谦，家族，不需要废物。曦溟缺可以忽略掉，他此时莫名的心态。
不多时，飞船的屏幕上出现密密麻麻的陨石，大大小小的陨石在宇宙中排列非常可观，曦禾谦的眸光在陨石带中穿梭，带着血光的眼眸将陨石内部构造一一解析，寻找自己需要的材料，虽然这些材料着实属下品，但，聊胜于无。
面对数量如此庞大的陨石带，曦溟缺兴致缺乏，这里的材料没有他能用上的，连他1成力量都无法接受。
似乎是完全不将生死放入眼中。曦溟缺的手下迅速照曦溟缺的指令摆好阵型，几艘飞船组成梭形，曦溟缺的战舰位处中央，前方两艘飞船成小写一字，在前面形成气流，快速的在陨石带穿梭，后面三艘飞船大写一字排开。使周围的气流呈现最佳的方式，逼迫陨石在附近不能靠近。
“大人！侦测器探测到左前方76度14分处，具有大块陨石群！请您下令转向！”战舰屏幕左下方弹出一个方框，伴随陌生焦躁的声音传出。曦禾谦隐藏眼镜下的眸色微微深邃，垂在发丝里的表情讽刺。
不知死活。既然这样，消失吧。
几块悬浮的陨石悄悄靠近除曦禾谦所在的其他几艘飞船，或轻或重的在战舰一侧擦过，强烈的震动使得战舰的阵形打破，有几艘已经偏离了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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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家庭
第四章家庭
曦溟缺皱眉，将目光转向曦禾谦，想看他的反应，不过，却让他失望了，曦禾谦的神情安然文雅，仿佛刚才那个意见不是他提出的。“解释。”
“没有。”良久，曦禾谦抬首。
“曦禾谦。”曦溟缺看向曦禾谦的眼神透漏出死气，你，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资格。
“前进。”不卑不吭，曦禾谦将曦溟缺锐利的眼神无视，神情淡漠。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曦溟缺直视着曦禾谦的双瞳，曦溟缺刚刚下定的决心被否决，曦禾谦的眼充满绝对的自信，里面带着对于质疑他的人的嘲讽。惩罚！这个词语在曦溟缺脑海中扎根，随即，又漠视掉，怎么可能！
不经意一瞥却为之震撼，那双掩藏在镜片之后的眼眸，温和，冷酷，嗜血，有着千万种矛盾的感情，深究后面的色彩，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不，黑暗并不是终点，曦溟缺觉得，在黑暗背后还有什么颜色更适合他，可是一时间却又找寻不出。曦溟缺第一次发现，他真的讨厌曦禾谦这副淡漠表情。那么平静，平静得想让他撕碎这张伪装，将他整个人暴露出来。
曦禾谦神情温软，勾起唇，回望曦溟缺半晌，没说什么，注意力继续回到手中的茶点，他已经把路指给他了，接不接受，与他无关。至于那些人，没必要现在出手。
“继续行进。”显然，曦溟缺妥协了。话音落，曦溟缺顿时一个颤栗，刚刚，曦禾谦左右了他的决策。眯起眼，曦溟缺收回百感交结的心绪，他，不能再乱，必要时，杀！
“距离陨石层10秒，9秒，8秒，7秒，6秒，5秒，4秒，3秒，2秒，1秒。进入陨石层地带，请舱内人系好安全带。”冰冷的机械声响起，随后，曦禾谦的手边出现一个光感屏幕，上面写了两个选择，一，罩状安全屏障，二，带状安全屏障。
曦禾谦关闭光感屏幕，他，不喜欢被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