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是BOSS 第67章

作者:王浩然 标签: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弟弟死讯带来的悲痛已经在风中淡去,闻珩看着面前倔强的人,气的肝疼。

  他说完这句话后,苏韶忽然抬起头,冷漠的模样陌生极了,“和颜冬心做朋友,是我瞎了眼!”

  “你!”闻珩抬手就想打他,苏韶梗着脖子,连躲的意思都没有。

  闻珩还是没下得去手。他大概知道苏韶这两年身体越来越差,就这点小身板,一巴掌下去能要了他半条命。

  他把苏韶拉扯到门前来,开门时看到两侧贴的白色符纸,动作顿了一下。

  盛思仪听到门开的声音,从卧室走出,眼睛红红的看着闻珩,“小珩回来了。”

  “妈。”闻珩跟盛思仪打了声招呼,转身对苏韶道,“你还不进来?”

  身后空荡荡的一片,就松手这么一小会儿功夫,苏韶就不见了。

  “闻归??”闻珩朝走廊喊了一声,没有人回答他。

  盛思仪愣愣的看着他,眼眶又被泪水盈满。

  她已经哭了太多次,可是心中的悲伤却不会随着泪水消减。

  “小珩,过来坐,路上累了吧。”她道,“你弟弟他……葬礼定在后天。妈知道你也舍不得元元……”

  她捂住嘴吧,失声痛哭。

  闻珩慌乱地抽出纸巾给她擦拭,“妈,元元没告诉你吗?他根本没死,这都是他的恶作剧!”

  “恶作剧?”盛思仪没能反应过来,她勉强笑了笑,“不用安慰妈,我能接受的了。他这段日子遭了很多罪,冬心也说了,元元能这么走,不一定是坏事。”

  闻珩觉得不对劲。

  是死是活,做母亲的总不能不知道。

  他皱了下眉头,“元元真的死了?可我刚刚还在街上遇到他了。”

第81章 休假世界2

  昏暗的光线下,只有目光所及之处清晰可见, 再远一点像隔了一层水波一样, 在黑暗中扭曲。

  这是家里。闻珩做出判断。

  他推开门从卧室走出, 看到客厅里的自己正在安慰痛哭的母亲。

  “闻珩”从桌几上抽出纸巾, 小心的帮妈妈擦拭泪水,“妈, 元元没告诉你吗?他根本没死,这都是他的恶作剧!”

  他说的斩钉截铁, 闻珩却觉得很不自然。

  他在害怕。

  闻珩打量着周围, 光线渐渐明亮起来,但依然模糊。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他也不着急,静静看着梦中的发展。

  “闻珩”言语上否定了苏韶死亡, 荒谬的现实实在不可置信,明明不久前,他还握着弟弟纤细的手腕, 把他从外面拉到门口, 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呢?

  在“闻珩”说话的时候,窗台边的影子一闪而过。

  闻珩定睛一看, 发现就算苏韶本人。

  不知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将“闻珩”的话听了个全,不服气地对面前的兄长大叫道, “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坏?”他转头, 对呆滞的盛思仪道, “妈妈,你别难过了,我没死啊,我在这儿呢。”

  他伸手想拥抱母亲,双臂却从她的身体中穿过。

  “闻珩”和盛思仪还在讲话,苏韶一点都听不下去,只是呆呆看着自己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他坐到“闻珩”旁边的沙发上,不过是虚虚在空中漂浮,而他自己却没有意识到。

  葬礼定在三天之后……他死了?

  “元元tender lines.。” 自从苏韶长大之后,哪里露出过这样无助的表情过?闻珩心里难受极了,他走到苏韶跟前,“元元,没事吧?”

  苏韶忽然捂住了胸口,痛苦地皱起眉头,嘴中发出虚弱的申吟,软倒在闻珩怀中。

  闻珩见过很多次苏韶病发的样子,见状没有慌乱,只是将人的身体打开,安抚着他等待平静下来,“药呢?你的药放在哪里了?”

  “哥……我好难受啊,我胸口好疼……”他的眼角变得通红,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神智已经不清楚,但手上仍然拽着闻珩的衣角,声音弱了下去,“哥哥……”

  闻珩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景象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他没有动苏韶,朝四周看了看,想拿到苏韶的药,可是不论是房间还是人,全都消失不见,只有他们兄弟两个在这小小的,白茫茫的空间。

  苏韶慢慢没了声音,唇色青紫,微微张着嘴巴,有些喘不过气。

  “元元,元元别吓我!”闻珩轻轻拍了下苏韶毫无温度的身体,忽然记起来,在大街上拉着弟弟的手回来,那是的手臂也是现在这样,没有一丝活人的温暖。

  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站在街边,手中握着苏韶。他回头一看,正想说点什么,却见苏韶冷漠地看着他,轻轻道,“我死了吗?”

  “元元!”

  梦中的闻珩没有来的心里一慌,大叫出声,现实中的他也猛然睁开眼睛,身体被汗水打湿,黏在身上难受的很。

  他缓了两口气,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已经醒来。

  白天的时候,他硬咬住苏韶没有死,直到盛思仪拿出苏韶的死亡证明才相信。

  客厅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外面天还是很黑,闻珩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四十。

  是谁在外面?

  他推开门,突然听到一声响,像是有人在黑暗中绊倒了,于此同时还是一声小小的惊呼,听起来不像是盛思仪。

  温和循着声向客厅走去,首先看到的就是没来得及关好的冰箱门,橱柜上还放着一盒拆开的牛奶,里面的奶液洒出来不少。

  “……元元?”闻珩开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颤抖,听着就像要哭出声一样。他也确实喉咙干哑紧张,好像从那个梦开始,一直没有放松下来。

  厨房里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

  “元元,是你吗?”到了这种地步,闻珩再也没办法朝着弟弟发脾气。他知道苏韶闯下了很多祸,仗着身体不好为非作歹,做了什么坏事都会得到原谅,他们没有父亲,做哥哥的担负起父亲的责任,想把弟弟教导好。

  可也得有命才行啊。

  “昨天白天,是我不好,我不该不由分说就骂你。”闻珩想起梦里苏韶得知自己死讯时不可思议的模样。

  他应该是不清楚自己已经死亡的,可还是不想回家。这点小性子可爱又好笑,他弟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让人不省心。

  “你出来……好吗?我想看看你,我……”我连最后一眼都没有见到,你病痛时我从未陪在你身边。闻珩心里这么想,却说不出口,他摸了把眼睛,故作潇洒地甩了下手,“对不起。”

  苏韶动了动,从阴影中走出。

  “你不怕我吗?”他小声问道,“你会不会把我交到和尚道士手里?”

  在他的记忆里,兄长正义凛然古板正直,容不得一点沙子。只要他犯了错误,就恨不得将人打一顿。现在他变成了鬼,说不定闻珩也会狠下心来,玩一出大义灭亲。

  闻珩后悔极了,他明明很在意这个弟弟,到头来兄弟两个竟然这么生分,苏韶连这点信任都不愿给他。

  “你是我弟。”闻珩向苏韶走去。

  他走的很慢,怕吓到了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弟弟,“我怎么会怕你呢?倒是你,好像特别怕我。”

  “我才没有!”苏韶道,却还是因为他的靠近小小颤抖了一下。

  兄弟两个在狭小的厨房里相顾无言。

  “你……疼吗?”半晌,闻珩问出了从未表达过的话。

  他知道弟弟的病,也知道他活的很累。可他已经太久没有表达过亲近,苏韶小时候就爱逆着他来,那时候身体还没这么弱,没少挨打。即使现在成年,兄弟两个见面时也横眉冷对,看彼此都不顺眼。

  闻珩见过苏韶发病时的样子,他心里难受,嘴上却软不下来。

  苏韶也没想到兄长会问出这么一句。

  他很想像以前那样竖起爪牙,冷冷的讽刺他两句,可是心里却随着这句话软得一塌糊涂,这些年来因为病痛,还有人际上的不顺遂产生的满腹委屈都因为这简单的一句话难以抑制地冒出头,扰的苏韶无法平静,只想对哥哥低下头,在他那里寻求安慰。

  他没有父亲,所有对父亲的期待都放在是闻珩身上。

  “疼,我好疼啊。”苏韶说,“爸爸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疼?”

  闻珩把比自己低了一头的弟弟搂在怀里,苏韶难得乖巧,高大的兄长只觉得他可爱极了。

  正要安慰他,又听到苏韶道,“应该没有。爸爸身体可没有这么差劲,他还生了两个儿子呢。我什么都没有。”

  闻珩心酸之余,又觉得好笑,他摸摸苏韶的头,“才多大,就想要孩子了?”

  话一出口,闻珩更加难受。

  苏韶的时间停止在了二十岁这年,他没了未来,就连能在这里呆多久,也是个未知数。

  “哥……你可要好好的,妈妈还指望你给她养老呢。以后不要总是不回家,多陪陪妈妈不好吗?别总想让颜冬心过来,他不是什么好人!”说起颜冬心,苏韶心里就来气,他抓着闻珩的衣服,对着他耳边道,“我说真的,你们都被他给骗了!他可坏了,老实欺负我,还抢我东西吃!”

  苏韶因为心脏不好,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偏偏他又嘴馋,总想着偷摸吃点,闻珩没把苏韶的话放在心上,他对颜冬心没什么好感,也没有恶感,不过见他是苏韶的朋友,总不能让苏韶在朋友面前没面子,可是这小子竟然因为这个吃醋了,果然是个小孩子。

  闻珩拍拍他的手背,“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样就这么样。”

  苏韶听出了他话里的敷衍,想举例说一下颜冬心做的坏事,可是脑子里想到的,全都是平常的小事情。他这个人记仇,被膈应到后,总能记得很久,迟迟忘不了。可这些事根本没有说服力,闻珩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正想着组织一下语言,却看到闻珩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苏韶情绪平静下来,从他怀里钻出,对于刚才撒娇的行为有点不好意思,稍微歪了下头,不想直视他。

  “元元,你会离开吗?”闻珩声音很轻,不难听出他话里的期待。

  苏韶老实道,“我不知道,应该不会吧。”

  闻珩因为他的话,明显失落下来。苏韶看他的反应,竟觉得有些满足。

  他这辈子总算留下了点东西,而不是所有人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即使身体虚弱还爱搞事,也并非被大家当做拖油瓶,而是真真切切相处了二十年的,家人。

  苏韶说,“我死了以后一直迷迷糊糊的,去咖啡店的时候了,连正门都没有走。店里的金蟾也跟我说,我是个新鬼,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什么都意识不到,就算别人再说也不觉得自己死了。但是你带我回家之后……我才明白。”

  闻珩后背一凉,他想到了刚才诡异杂乱的梦。

  要是真的呢

  苏韶在梦中的反应,如果都是真的呢?

  没有人安慰他,他那么娇气的人,却要独自面对生死,亲眼看到家人讨论他的死讯,无论怎么大喊大叫,都不会有人看到他。

  闻珩心疼极了。

  他早就知道,死亡是件很残忍的事,也明白苏韶可能会早早离开,但这一天来临时,还是会觉得无措。

  “我也不是故意消失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身体,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看不到我了。”苏韶道。

  “元元……”闻珩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苏韶勾起嘴角,故作欢笑,“你们要好好的呀,我可是在一边看着呢。真是的,想打人都打不到,郁闷啊。”

  他说着,忽然消失在闻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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