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怂 第57章

作者:扶苏与柳叶 标签: 爽文 甜文 系统 穿越重生

  顾黎好像低低笑了一声,说:“娇气。”

  又说:“站我鞋上。”

  他的鞋也是新鞋,做了并不久,布料都崭新干净,可心甘情愿给小知青踩。青年踩着他的脚,还要去勾他脖子,声音又软又甜,好像能捏住,拉出长长的丝,“顾二哥!”

  “嗯。”

  “二哥!”

  “嗯。”

  青年好像又低声嘀咕了什么,高丽听不清楚了,只听见了下一句,“想二哥抱抱我……”

  她的脑子忽然间一懵,好像被人重重捶了一拳,忽然间什么也反应不过来了。

  等她察觉到时,她已经靠得更近了点。

  “不怕疼了?”男人低声说,好像是不轻不重拍了下什么,“嗯?”

  “怕,”紧接着是青年的声音,“可还是想二哥抱——”

  风一阵接着一阵,枝叶摇摇晃晃,被吹得簌簌作响。

  在秋天的风里,在晃动的叶子间。沉甸甸的金黄色的果实间隔中,她瞥见了人影。

  呼啦啦的浪涛从田地那端翻涌过来,湛蓝高远的天下头,好像万物都被镀上了一层浅淡的光。

  青年鬓角的碎发被阳光映射的发亮。他脸上有透过叶子映射进来的、摇晃着的细小光斑,他踩在男人的脚上,被男人以万般爱惜的姿态捧着脸。

  这还是高丽第一次亲眼看见人亲吻。

  虽然主角与她想象中的全然不同,两边都是真真正正的男子,可奇异的是,也许是因为天色温柔,也许是因为画面太美,也许是因为风扰乱了人心神——她并没觉得厌恶,也没觉得恶心。

  她想起自己在灯光下读的诗。那诗句是她当初偷着从书上瞥见的,第一次看觉着美,后头却又觉得虚妄。

  那是苏联的诗,并不适宜再被提起。但不知为何,这会儿诗句好像是撞进来了,闯进了她脑海里。

  “要善于珍惜爱情。天长日久,更要加倍地珍惜,爱情不是坐在公园椅子上的叹息,也不是月光下的散步,一切都是可能的:秋天的泥泞冬天的雪。

  爱情像是一支美好的歌,然而歌子是不容易编好的。”

  高丽什么也没有说。

  她没发出动静,也没对任何人提起。只是在离开村子之后,在二十几年之后,她想起自己的青春岁月,记忆最深的仍旧是这个亲吻。

  这好像是阴暗的日子里头透出的一点光,她是不相干的看客,却也真实地在那一瞬间心动了。

  在一个平常的早晨,村子里有人发现,白家门前挂着的东西空了。

  村干部过去敲门,没能把门敲开,里头的人搬走了,兴许是觉得没脸再在这儿住下去,连声招呼也没打。

  村支书在之前便悄悄把他们的资料还了回去,为的也是让他们走。现在人真的走了,算是件好事,为村子里少了多少口舌纷争。

  他们走了没几天,屋子就被人撬开了门。

  村民们占据的理所应当,在他们看来,白家人对不起村里人,现在又搬走了,这地方难道不该分?

  自然得分!

  里头带不走的大件家具都被拖了出来,家家户户好像过年一样分东西。几间屋子也都被左邻右舍占了,谁少了一星半点,就如同少了天大的好处。杜云停不喜欢白家人,却也不喜欢这样,只坐在屋里,没有出去。

  这就像他们吃绝户一样,没儿子的老人去世了,村里人就会默认将他的东西分掉,老人刚下葬,后脚家当便会被分个干干净净。

  至于女儿,那是不算村里人的,有也没用。

  这是这个年代下运行的独特规则,没什么能管束。这种默认的习俗,甚至比纸上的条文更为有效。

  杜云停更加想走了。

  他想和顾先生离开这里。

  几个月后,杜云停终于走上了高考考场。与他一同的,还有这十年来的第一批考生。

  他们中有许多人年纪大了,什么知识也记不得了;他们的脑子里还剩着没完没了的讲话和格言,手上还留着干活磨出来的血泡,一握笔就疼。

  他们是这十年的缩影。

  考试的铃声响起,这一批人握住了笔。

  这好像是一场庄严的结束致辞,同时也宣告着崭新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顾先生:不怕了?

  怂怂:……怕。

  顾先生:怕还勾我?

  怂怂:……嗯。

  顾先生:???

  这是吃透了我会忍着?

  

  顾先生要给怂怂上一课,忍久了再温柔的人都是会爆发的。

  怂怂撒娇三连:想顾先生,要顾先生抱抱,要顾先生亲亲!

  

  文中的诗:苏联的,不知出处,但是很喜欢。

第41章 小知青(十三)

  这一年的题目并不算难, 起码对于好好复习过的杜云停而言答得很顺利。然而对其他人,却远没有这般容易, 考场上已有不少人忘记了究竟该如何学习,只能懊丧地捶着空空如也的头,挤破脑袋也只能想出几句标语。

  杜云停走出考场时,一眼就望见了顾先生。

  顾黎是来接他的。青年抱着的布包被他接过去, 顾先生也没问他考的如何,只问:“想吃什么?”

  小知青笑眯眯的, 说:“可以选?”

  男人的手摸摸他的额头。

  “嗯。”

  有人气喘吁吁地跑出来, 在后头喊杜云停:“郁涵!”

  杜云停扭头,瞧见是同村其他几个知青。在瞧见他身后站着的顾黎时, 他们脚步明显顿了顿,彼此互看了一眼, 有些诧异。

  这两人,怎么这么亲近?

  “你考的怎么样?”中间一个和他相熟点的问, 还有些懊恼,“我昨天看到了今天考的题, 但是没细看, 结果今天上了考场, 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其他几个人也连声附和。有人耷拉着脸, 也有人满面轻松。

  就与每一次寻常的考试一样。

  杜云停忽然间恍了恍神。他弯了下嘴角, 说:“还行。”

  知青们都不信。

  郁涵之前在县城里念书,成绩就是出了名的好。脑子好使,人又灵光, 除了有点儿娇气外,真找不出什么毛病。他们笃定了郁涵肯定能上大学,嚷嚷着之后成绩出来要郁涵家摆酒。

  虽然都是知青,家庭情况却也不太一样,有不错的,也有不行的。原主家条件还于这个时代算得上是中上层了,有点存款,也不会在意这一顿饭两顿饭。

  杜云停答应下来,“好。”

  他笑笑,“要是能考上,肯定请大家吃饭。”

  顾先生显然心情很好,在其他知青打过招呼离开后,说:“我请。”

  这十年来的第一届大学生。

  光是想着,都让顾黎心中熨帖。

  杜云停微愕,随后禁不住觉得好笑。

  顾先生这表情,就跟炫耀他自家崽一样……

  告别了他们,其他知青也禁不住频频回头。他们没看到什么特殊的举动,那两人不过是并肩一同往前走着,郁涵站在靠里的那一端,男人在外侧,像是把他与这会儿纷乱的人群阻隔开了。

  有人说:“郁涵和顾黎同志的关系真好。在村子里,就经常受他照顾。”

  与杜云停同屋的男知青哎了声,说:“这不正常?”

  他压低声音,“你看看顾黎同志的那个弟弟,你再看看郁涵——要是你,你疼谁?”

  这个比较一拉出来,几个知青都忍不住笑。顾强在他们这群人里也算是出了名,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整日里见他身边围绕着不同的姑娘,被他那张还不错的脸骗的团团转。知青们很看不惯他。

  “你别笑他,”男知青说,“人家现在媳妇都有了,你们有吗?”

  一句话说的,几个单身知青都瞬间没了气势,低下了头。唯一一个原来在县城里头处了个对象的,也因为他下乡的事情掰了,那对象不确定他还能不能回来,总不能耽搁青春,一直在城里头等着他吧?

  他们嘴里忍不住泛酸。

  “看顾强的日子,过的也不错。”

  “上门女婿,可家里有钱啊,还挺舒服的。”

  ……

  事实与他们想的不大一样,也与顾强自己原本的预想不大一样。

  他本来想着,那姑娘喜欢自己喜欢到发狂,又是怀了孕才和自己登记的,算是有小辫子握在自己手里头,哪儿有脾气敢跟自己闹?

  要是闹出去了,还没登记先有了孩子这事儿被捅出去,他还好说,只要有钱,总能找到姑娘;可这姑娘,可就一辈子都别想再嫁出去了。

  就凭着这一点,顾强觉着自己应当是在家中管事的那一个。他又是男人,自然得是他媳妇听他的。

  进了门的第一天,顾强准备先给点脾气看看。本来还想特意挑点刺,可一看桌上那菜——这都是什么菜?全都清汤寡水,咽下去都瞧不着半个米粒,牙都不用动一下。他心里火噗的一下升起来,把桌子一掀,碗也摔了。

  “就吃这个?”

  他媳妇坐在床上,头都没带抬的,仍然自顾自地点着礼金数。

  “和你说话呢!”顾强嗓门高了,“听不见?”

  这一回,他媳妇总算把头抬起来了,半点先前温柔婉约的样子都没了,只不耐烦地皱着眉,“听得见,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顾强指着这饭,“你这是给人吃的?村里猪吃的都比这稠!”

  女人看看他,无所谓地把头又低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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