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与沫
至于为此引来灾祸导致家族的中坚力量瞬间全部覆灭,如果能得到那本书的话这也是可以付出的代价,只是做了那么多准备最终还是一无所获,这样的结果没有人能忍受。
所以上代家主现在在所有人眼中几乎是被钉在耻辱柱上,没有人再提起他曾经有多么英明,只知道他因为擅自挑衅一个庞大国家的神秘家族,而给所有惠特家的人带来了灾难。
只有克莱斯特还记得,只有克莱斯特还时不时会把他的名字在齿间咀嚼——亚西伯恩·惠特。
但据克莱斯特的调查,疑似拥有那本书的萧家人在那之后似乎认为没有危险了,最近两年不再像缩头乌龟一样藏起来,而是正大光明的出现。那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丫头,不可能比她的长辈更加难缠,也不如他们有城府能忍耐,所以才给了他们得手的机会。
克莱斯特感慨一阵,挥挥手,轻描淡写地说:“开始吧。”
他的三名亲信齐应一声,开始向下面的人传达任务。所有执行任务的人都带着即时摄像头和话筒,克莱斯特拄着拐杖,站在监控屏幕前,看着行动如同计划中一样铺开。
……
S市的交通系统默默换了掌控者。
S市主要的交通要道上,红绿灯的变化时间跟平时产生了一点点误差,可能只是相差几秒钟,但几次变换以后几秒钟的误差轻易就在这个人流量庞大的城市里制造了严重的交通堵塞,还有几个地方因为司机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而导致车辆刮擦追尾,车主在路上争吵,停在枢纽位置的车辆使得车流行进的速度更加缓慢。只有克莱斯特的人事先规划好的路线上,一路绿灯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通过,通过以后很快道路也被堵塞了。
萧萧正在一个美术馆看画展,这是几个不知名的抽象派青年画家联合举办的画展,在无论任何地方人都能挤得熙熙攘攘的S市,只有这里依然冷清,展馆中除了萧萧和跟在身边的闫策以外,几乎没有几个人,连画展举办方都不知道去哪儿了,一个解说员不太热情地问是否需要解说,被闫策拒绝以后就拿着手机到一边玩去了。
萧萧一连看过几幅油画,看到大量堆积在一起的混乱的色块、会让人得密集恐惧症的线条和圆点、像幼儿园孩子信手涂鸦的彩色画片、把人体扭曲成奇怪的模样堆叠在一起的各种画作,忍不住问:“闫策,你能看懂这些画的是什么吗?”
闫策没有停顿地说:“抽象派画作,是打破绘画必须模仿自然的传统观念,以直觉和想象力为出发点,排斥具有象征性……”
“行了,我不是问你抽象绘画的概念,我是问,你能理解这些画作要表达的东西吗?”萧萧打断他的话说。
闫策随时能入侵美术馆的资料库调出这些油画的资料,里面当然会有艺术家们充满感情的介绍,但说到理解……他少见地盯着这些油画看了一会儿,才说:“我无法欣赏画作的美学和内涵,但我能看到,一些画的线条中有非常独特的二进制逻辑运算。”
萧萧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说:“还真是只有你才会说的回答呢!好吧,我看不出什么运算,还是喜欢模仿自然的画,那样至少我能看懂他们在画什么。”说完以后,她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说:“有时候我真怀疑,是不是我看再多的书、跟那些学生的距离再接近,也无法理解他们到底在想什么。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想象总是那么漫无边际,不理解他们欣赏的音乐和绘画,不喜欢他们喜欢的明星和电视,他们的行为有时候让我觉得羡慕,有时候又让我觉得既疯狂又不可思议,但我知道,我永远不可能像他们一样。”
闫策沉默不语,他的计算能力很强,拟人程度很高,不代表他的感情能力也一样发达。遇到不知道萧萧在说什么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他总是会沉默。
萧萧不再看那些挂在墙上的油画,慢慢顺着通道往前走,同时说:“你看那孩子做得多好。我有时会想,当时我怎么没有想到跟他做同样的事情呢?我以为我已经比萧家的祖上都更好了,但跟他比起来,好像一直只是在小打小闹。这些日子,我渐渐就想明白了,我是太害怕了。经过亚西伯恩以后,我再也不敢相信其他人,不敢让人发现我的特殊之处,我以为自己还一直在前进,但实际上,我早就失去了继续前行的勇气。”
闫策平淡地说:“你是最好的。”
萧萧笑了下,正要说话,忽然美术馆的灯全都灭了。
闫策说:“电源被切断,无线信号也已经屏蔽。”
“他们来了?”萧萧看看周围,不知不觉,展馆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闫策猛地伸手把萧萧拉近怀里,他高大宽厚的身躯将少女完全挡住,“砰”地一声,一枚子弹击中闫策的后心,手工定制的西装上破了一个洞,冒着几缕黑烟。
但男人的身体晃都没晃,他头也不回抬起手臂向身后开了一枪,从拐角处窜出来的抢手被一击毙命。
“来了。”闫策这才淡淡地回答萧萧的问题。
与此同时,邵宝儿等二三十人从房间拐角、房顶上、油画后面、卫生间等各种地方钻出来,跟突然出现的敌人交上了火,“嗒嗒嗒嗒”的声音顿时充斥在整个美术馆中。
美术馆外,行人如织,对于一墙之隔的展馆里面发生的事浑然不知。
……
路边停着一辆厢式车,车身绘着五颜六色的广告彩图,停靠在公园附近的树林边。
一个交警走过来看了看车窗,发现驾驶座和副驾上都坐着人,便敲敲窗户。
车里的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几个眼色,过了一会儿,司机才降下车窗,陪着笑问:“您好,有什么事?”
司机黑发黑眼黄皮肤,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在外国人眼中就跟糖国人没有区别,但在糖国人看来,却能一眼就认出这并不是本国人。
不过在糖国打工的外国人也越来越多,交警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警告道:“这里不能停车,你们要马上把车开走。”
司机神情放松几分,递上一根烟说:“我们等个人,最多几分钟就做,大哥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交警看了看价格不菲的烟,再看看司机,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司机也跟着笑了下。年轻的交警伸手去接烟,快要拿到的时候忽然手一伸擒住司机的手腕往跟前一拉,另一只手握拳嘭地一声锤在他的脑袋上,司机瞬间昏厥,交警嘴里还嘀咕着:“叫你走你不走,敬酒不吃吃罚酒!”
副驾驶上的人急忙把手往怀里伸,旁边的窗户猛地裂成碎片,一个神情十分冷漠的男人抓住他的头往前面狠狠撞了两下,副驾满头是血的晕过去了。冷漠男揭开他的衣摆看看,一只黑色的手枪藏在里面。
后面的车厢也被打开,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后,也恢复了安静。
西装革履好像要去参加宴会的时星尘推推眼镜,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尘土,说:“老板说这次是紧急情况,可以不用直接处理,报警就行。你们怎么看?”
一个老头喷着酒气说:“反正都是外国佬,杀了算了。”
“我们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周冬不赞同地说。
“私藏枪支,车厢里的这些设备显示他们入侵了交通系统,还能干什么好事?”老头斜着眼睛看他,似乎有些不屑于他的优柔寡断。
小跑着跟在周冬身边的龚岚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和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做了很多事,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惩治坏蛋,是大快人心的,她好像此时此刻才看到某些人是什么样子的。
周冬冷冷说:“我们不是杀手,也不是谁的牵线木偶。卢雄,为你着想,最好别这么做。”
头发花白的卢雄嗤笑一声,正要说话,时星尘打断他们逐渐升级的争吵,问:“假如报警,这些家伙怎么判?”
交警摘下帽子,上车搜索一番,无奈地摊手说:“携带手枪的只有一个人,车上的设备也被你们打坏了,加上都是外国人,所以……”
卢雄拔出匕首正要蹬车,周冬还没来得及栏,时星尘先把他挡住了,说:“叔,我们有我们的规则,这件事,让我来解决吧。”
卢雄定定看了他一眼,哼笑一声,把匕首收回去,又恢复了懒散的样子,从腰间拿出酒壶喝了一口。
时星尘对那位“交警”说:“谭明,上次我们不是从那黑道大哥的家里搜出不少白粉吗?还在你哪儿吧?”
谭明眼珠一转,笑道:“都在。”
“藏他们车上,然后报警。别忘了按上几个指纹。”时星尘道,然后问周冬和卢雄:“这下都满意了吗?抓紧时间,我们还有下一个目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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