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每晚都穿越 第44章

作者:月寂烟雨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 甜文 穿越重生

  樘华一路闷不吭声地跟着,等上了马车之后方说了句,“多谢大兄。”

  顾樘昱道:“下半年无去边疆当差,你多来皇伯父这里几回,若有事,说不得皇伯父会多照拂你几分。”

  樘华听完点头。

  顾樘昱拍拍他的肩膀,未再说什么。

  接下来几日,顾樘昱一共进宫面圣两次,每回都把樘华捎上。

  皇上见多几回,果然对樘华和蔼了些。

  他这样的如玉少年郎,乖乖巧巧,眼色极佳,没哪个会不喜欢他。

  这日,皇上与顾樘昱落子对阵,看着旁边坐着的樘华,笑道:“你们感情倒好。”

  顾樘昱坦言,“樘华母亲走得早,作为兄长,我总得多照拂他一些。”

  皇上眼睛微眯,目光深远,不知想起了什么,再看他们兄弟时,目光更柔和了些。

  他们刚回去,在门口就撞上江平原派来的人。

  门子惶恐道:“这位说是二公子的属下,小人问明且禀报过后便请人进来。”

  樘华点头,又看向那陌生汉子。

  汉子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个头,“给世子与公子请安,小人乃是江管事手下,受江管事之命给公子送东西。”

  顾樘昱看向樘华,樘华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解释道:“我知晓一种染布法子,请平原帮我去津口府染布去了。”

  顾樘昱点头,他身后跟着的侍卫长极有眼色地一挥手,立即出来个侍卫,示意汉子将东西拿出来。

  汉子见状,有些哆哆嗦嗦地从包袱里拿出一卷布。

  侍卫避开樘华他们那方向,转过身子哗一下将布抖开。

  布也就四尺来长,褐不溜丢,上面还斑斑驳驳,瞧着十分破旧。

  樘华在阮时解那里不仅看过香云纱的图片,还亲自上手摸过,见状,他有些难以置信,“这便是你们制出来的香云纱?”

  汉子羞愧,“我们带着人制了好几回,都是这模样,江管事差小人来请公子拿个主意。”

  樘华伸手想摸那块布,被兄长阻止,他只能隔着几步远,翻来覆去打量。

  瞧了好一会,他也未瞧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道:“你先歇一日,明日再听吩咐。”

  汉子松口气,“是。”

  樘华示意站一旁的小厮带汉子去小厮房。

  顾樘昱伸手捏着那块轻飘飘的斑驳布料,问道:“这便是你们染出来的布?”

  樘华看这布的模样,猜测多半是染布时过河泥那里出了错,河泥成分只怕不太对。

  他迟疑道:“恐怕有哪步弄错了,大兄,我想去津口府亲眼瞧瞧。”

  “你去了便能瞧出来?”

  樘华点点头,他打算晚上去问问先生,先生应当有法子。

  顾樘昱一笑,“倒不知你什么时候添了这等本事。”

  樘华心中一凛,忙对兄长道:“我住的那别庄产绸,周遭村里的女娘们常织布去卖,我也是看她们织布才想起了这主意。”

  顾樘昱捏捏他后颈,“难为你还会染布了,看了不少书?”

  樘华反射性一缩脖子,又想起先前看的那些论文,真心实意叹了口气,“是不容易,为找出染布法子来,看得我头都晕了。大兄,我还见着一个法子,乃是将羊毛纺成毛线,再织成衣物,冬日好御寒。”

  顾樘昱颔首:“边疆确实有这法子,不过毛线粗粝腥臊,价钱又高,少有人穿用。”

  “啊?”樘华的声音里满是失望,“我还以为无人会制毛衣。”

第47章 宗亲

  樘华未见身边人穿过毛衣,以为他们这里无人知晓纺织毛线, 却不知早有相关法子。

  一时间, 他心里涌起了巨大的失望, 眉眼直接耷拉下来, 长而微卷的睫毛掩住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顾樘昱看他若是有两只长耳朵,此刻多半也耷拉了下去,眼里含了点笑意, “这么难受?”

  樘华小声道:“我开春便唤他们收羊毛,此时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千斤了。”

  羊值钱,羊毛却无什么用,许多羊肉馆子给羊剃毛后直接将羊毛丢弃于废料堆之中。

  江平原先前来信说过一次,他们收羊毛收得极顺利,三个铜板一只小羊羊毛, 五个铜板一只大羊羊毛, 肉贩子将杂物剔除, 全是赶紧绵软的好羊毛。

  他们将羊毛晒干, 卷成团放在库房里堆着, 多了再统一漂洗。

  樘华一想到那成堆成堆的羊毛, 心中就心疼。

  顾樘昱见他沮丧,道:“你就算不做毛衣, 毛毡毛毯也成,弄好了, 总不至于蚀本。”

  樘华早便想过这条路了, 他道:“成是成, 就是皇都中无多少人家会买毛毡毛毯,运去边疆处又太费钱,这点子毛毡毛毯还不一定比得上路费。”

  沮丧了一会,樘华长呼了口气,“无碍,左右羊毛清洗干净弄好了,留个三五年总没问题,到时我再想法子。”

  顾樘昱又笑了笑,“为兄再帮你想想法子。”

  晚上,确认锁好了门后,樘华抱着一卷布,偷偷摸摸地从墙上穿过,来到阮时解书房。

  今日并非一三五,陈穗与贺席岭不在,书房里就他一人。

  见樘华抱着布过来,阮时解从书后抬头问:“你们的布染出来了?”

  樘华飞快地摇摇头,将布往阮时解桌上一放,低落道:“先生您瞧瞧便知晓了。”

  阮时解展开这卷布,见上面斑斑驳驳,比抹布还脏的模样,心里有些诧异,“怎么染成这样?”

  樘华正退回边上换着鞋,闻言道:“我也不大清楚,正打算过两日去津口府瞧瞧。先生,您说会不会是河泥不大对头。”

  樘华先前看论文,上头说过河泥这步一定要用富含铁离子的优质河泥,樘华怕他们找的河泥不对头。

  阮时解摸摸布,道:“我先过薯莨这步也不怎么样,不然不会染出这么斑驳的颜色来。”

  樘华深吸一口气,“那我过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阮时解看他,“不用太着急,你们现在已经有染方,只缺经验,多弄几次应该就能弄出来了。”

  “嗯。”樘华点头,换好鞋子迈着步子走过来,顺势半蹲着隔书桌仰视阮时解,“先生,您可以帮我送这布去检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么?检测费用我出,等我钱发下来了便给您。”

  “嗯?你什么时候有钱了?”

  樘华轻咳了声,小声道:“陈兄叫我写了篇论文,已投出去了,说过了稿,等刊登后,给我两千块稿费。”

  樘华原本打算拿这笔钱请他们去吃宵夜,故瞒得死死,没想到现在出了岔子,这笔钱要挪作他用。

  他十分不好意思,低着头,“不是故意瞒您,先前想给您个惊喜。我,我再努力写一篇,看能否再挣点钱。”

  阮时解揉揉他脑袋,声音温和道:“我现在就很惊喜。”

  樘华抬起亮晶晶的眼睛与他对视,“先生您放心,以后我还能挣更多,到时钱都给您花!”

  阮时解笑笑,“你先把布留下来,我帮你送个实验室,过两天应该有结果。”

  樘华点头,“先生,若有结果,过几日我到了津口府,能将河泥也送来化验么?”

  阮时解:“到时你送来便是。”

  两人换到沙发坐下,樘华拿起一本书,想了想又放了下去,向阮时解求助道:“先生,还有一事。”

  “嗯?”

  “就是先前我不是让他们收了许多羊毛么?我大兄说先前早便有人制出了羊毛衣裳,不过许多人都嫌它粗粝腥臊,不好穿,不乐意穿羊毛衣裳。”樘华比划了一下,沮丧道:“我收的那么多羊毛恐怕卖不出去了。”

  那点钱倒不是这么大事,就是收了那么多羊毛堆在那里,到时派不上用场,挺浪费。

  樘华心里已思索是否将羊毛当棉絮用,到时候弄做成被子,多裹几层,总不怕粗粝腥臊。

  阮时解有些诧异,“你们那边的技术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这边的历史进程里十分晚才出现毛衣。”

  樘华摇头,“我未见过毛衣,不知我们那边毛衣如何,不过我大兄既然说有,那定会有。”

  阮时解沉吟道:“恐怕你哥说的毛衣跟你想象中的毛衣不是同一件事,你先请人找找你那边的毛衣,看怎么样,再来考虑自己制作毛衣。你与一般的布料商人相比,技术要先进得多,应当不至于缺乏竞争力。”

  樘华振奋了些:“我回去便找。”

  阮时解道:“你先将羊毛清洗出来纺成线,这种御寒的东西,一到冬天,肯定不缺市场,区别只是你挣得多挣得少而已。”

  樘华小鸡啄米,“待我过去便让他们着手清洗纺织。”

  “羊毛线不算什么高技术含量的东西,你们要抽不出手来,可以外包给别人做。”

  樘华应下,“多谢先生!”

  解决了这事,樘华心中大松了口气。

  阮时解问他,“你那边最近还发生了什么?”

  “就那些,我已见过好几回陛下,王妃现今很少为难我,晗弟在府中,我们一个住在东边,一个住西边,平时碰不上面,倒也相安无事。”

  樘华说完之后,又觉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多,他与以往有天差地别的变化。

  “说起来,前日兄长还带我去参加了齐家候公子的婚宴,我认识了不少人,也搭上了不少线,日后要做生意也会容易些。”

  樘华跟着阮时解这么久,早已明白人脉的重要性。

  阮时解见他乐得眼睛都弯了,笑,“这么高兴?”

  樘华嘿嘿笑了几声,揉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先前没什么朋友,从小到大就瀚海房那些个同窗,相熟的除千曲之外,只剩一个随着祖父还乡的何一现,能交着朋友挺好。”

  樘华解决完布料的问题,高高兴兴地回他那头。

  第二日下午,他与游千曲碰面,一见面,游千曲大马金刀一坐,伸手抓酒瓶子便要倒酒,“昨夜失约,为兄自罚三杯。”

  樘华忙按住他,“差事要紧,莫喝,喝多了头疼。”

  游千曲朝他一笑,露出一口皓白牙齿,顺势放下酒瓶,“还是你心疼我,与别个小子出去,每回都能被他们灌傻。”

  樘华学过生物,没少见什么酒精肝之类案例,闻言顿时忧心起来,“你们常喝酒,喝酒对身子不好,容易喝浊眼睛,喝坏肝肺。”

  游千曲心中一暖,朝他笑道:“也不大常喝,偶尔会出去应酬,你放心罢,我心里头有数,不至于乱来。”

  樘华轻吁一口气,“那成,你年纪少尚轻,须得好好保养身子。”

  游千曲咧嘴一笑,“不说我了,你如何?你最近没少与你大兄一道面圣,估计已经在圣上眼里排上号了,前程如何,你想去哪里当值,圣上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