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崽就不能离婚吗 第9章

作者:蒸汽桃 标签: 年下 生子 甜文 穿越重生

  方明执提着西装和皮鞋下车之后,站在书吧门前看了看“提前休息”的告示牌,只是十几秒的停驻就引得路人频频回首,好几个人还特地抬头看了书吧的名字,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宝地能引来这么英朗的人物。

  方明执推门进了书吧,直接上阁楼找解春潮:“衣服鞋子都是搭配好的,你穿好我们就可以走。”

  解春潮洗过澡刚刚把头发定了型,还穿着一身睡衣睡裤,他接过衣服随意地丢在了沙发一侧,指指另一侧:“你先坐。”

  方明执没说什么,依言坐下来。

  解春潮瞥了他一眼:“浴室还湿着,我这儿地方小,我就在这换,你不介意吧?”其实他就是随口一问,方明执那种效率至上的人,怎么可能管他在哪换衣服。

  方明执果然双臂环抱在了身前,简单地说:“你自便。”

  有了这句话,解春潮就当他是个透明的。

  睡衣是系扣的衬衫式,但他懒得一个扣一个扣地解,直接交叉双手握住衣服的下摆朝上一掀,就从头上脱了下来。

  解春潮的皮肤极白,在书吧柔和的灯光下几乎泛出珍珠一般的光芒。他不是健壮的类型,肩在男人里也不算很宽,但是那一把腰却极窄,两颗浅浅的腰窝盛着月牙型的阴影,随着他身体的舒展忽隐忽现。

  很快,解春潮就穿上了衬衫。衬衫是按照他的数据量身定做的月色亚麻地儿,不是贴身的款式,却有着自然的垂坠感,流水一般的淌过他的手臂和腰线,说不出的静谧动人。

  方明执原本在看秘书新发过来的日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移到了解春潮身上,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膝盖。

  解春潮正把脱下来的睡裤踢到一边,看到方明执看过来,像是完全没什么不自在,满不在乎地一条腿一条腿地蹬上了西裤。

  “不是赶时间吗?你可以先下去发动车,我马上就好。”解春潮正跟袖扣较劲,秀气的眉毛微微皱着,水红色的嘴唇也微微嘟了起来。

  方明执站起身朝他走过来。

  “你别站这儿,挡光了。”解春潮躲开他的阴影,转了个身。

  方明执扳住他的肩膀让他转回来,执拗地说:“我来戴。”

  解春潮正有些抗拒地后退了一步,正想要躲开,方明执又开口:“你也说了,赶时间。”

  解春潮比方明执矮一些,方明执低着头替他别袖扣的时候,他正好能看见他下垂的长睫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不得不承认,方明执在皮相上的优势,的确是相当具有侵略性的武器,可以征服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原本也包括解春潮。

  如果没有前世那些事。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求个收藏鸭~

第12章

  等解春潮衣服穿好了,方明执从怀里摸出一只牛皮镜盒来。

  盒子是低调的灰黑色,表面上覆满了均匀细腻的龟裂纹路,没有机械的冷漠僵硬,反倒透出一丝人情味儿,看得出是出自技艺高超的匠人之手。灰银质的的搭扣上镶着一枚杏仁状的祖母绿,终于将这盒子的傲慢淋漓尽致地表达在了深邃的光芒里。

  方明执把盒子打开,里头乖巧地躺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戴上吧。”方明执对解春潮说。

  解春潮小时候经常蒙在被子里看,虽然很快被解云涛发现了,但还是落下了一百来度的近视。只是平常又不用看多小多远的东西,这点近视根本就影响不到他的生活,。所以解春潮只配了一副备用的眼镜,极少拿出来戴。

  但现在方明执拿给他的可不只是一副眼镜,而是一个身份,和一双要把各式各样的嘴脸看得清清楚楚的眼睛。

  解春潮从心底泛出来一丝恶心,他没伸手接,抬头看了一眼方明执:“我看得见。”

  方明执的手依旧托着镜盒,声音轻而强硬:“戴上。”

  解春潮僵了几秒,拿过那副眼镜,慢条斯理地架在了鼻梁上:“满意了?”

  方明执看了看他,低下头,神情在光影下有些晦涩难明:“很满意。”

  解春潮走到储物箱旁边,翻出来一件过膝盖的纯黑长羽绒服套在身上,和里面的亲王格西服套装要多不大有多不搭。

  他迎上方明执质询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我怕冷。”

  方明执先一步下了楼,头也不回地说:“到了以后脱在车里。”

  春节刚过完没多久,宝京街头巷尾的大红灯笼都还没撤,在依旧冷冽的寒风里微微摇摆。

  这条街主要是生活区,笼罩着浓重的烟火气,不像商圈那么繁华而冰冷。

  解春潮坐在驾驶席后排的座位上,看着车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他喜欢给他们安排故事。远处那个大爷正拎着一只活鸡,可能是要给他的小孙女回家做饭;几个穿校服的少年嬉笑着从他们车边走过,可能是要一起去参加补习班。

  当初他挑了这附近的店面开书吧,就是因为他喜欢市井的生活气息。他从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自然也就希望可以被熟悉的温暖滋养。

  而这台领航员,就像是一个金属和玻璃构架的精致囚车,正把他载向不远处的刑场。

  他把手指贴上一尘不染的玻璃,冷冰冰的,沿着他的手指周圈起了淡淡的雾气,模糊了窗外的人间烟火。

  解春潮降下一点车窗,喧闹的人声车声就被寒风裹着从窗户缝里漏了进来。一股糖炒板栗的香气扑了进来,明明已经是冷透了的甜味,却比车里夹着皮革气息的暖气更让人感到温暖。

  “你不是冷吗?”方明执突然出声问,手指已经按上了空调的调节键,把温度调高了两度。

  解春潮关上了窗户,信口胡说:“有点晕车。”

  方明执从中央后视镜里看过来,明明是那么年轻的脸,却长着一双深不见底的犀利眼睛,好像那琥珀似的眼睛看你一眼,你身上就会平白多俩窟窿。

  看到解春潮躲开他的目光,方明执说:“一会儿就到了,你稍微忍一忍。”

  解春潮没回答他,闭上眼睛靠在了座椅上。

  寿宴办在同庆集团旗下的七星级宝华大酒店。和方圆的低调风格不同,同庆给太上皇过寿,走得是最奢华最高调的路子。红毯前已经挤满了**短炮,寿宴办得仿佛是国际电影节,所有能求到一张请贴的戏骨流量全都使出浑身解数,要在镜头前留下几张艳压硬照。

  方明执一停下车,门童立即替他拉开车门。媒体的镜头像是有人指挥一样齐齐转了过来:“方少来了!”

  方明执下车把钥匙交给门童,走到后面打开解春潮的车门。

  解春潮的羽绒服已经脱了,正微微地仰着脸看他。

  大约是空调温度开的高,解春潮白皙的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粉红色,一双单薄却清亮的眼睛在那副金丝边眼镜下如同含着两汪春水。他的舌尖抵在贝齿下,像是含着一句顶温柔的情话。

  他弯着眼睛,用只有方明执能听见的声音问:“我陪你演完这一场,你会同意和我离婚吗?”

  方明执扶着门框,眼睫快速地垂了下去,躲开了解春潮噙着笑的目光。

  四周的快门声“咔嚓咔嚓”地叫嚣着,方明执半握着拳伸出小臂,躬身探向解春潮,耳语似的吐出四个字:“可以考虑。”

  解春潮慢慢把手搭上方明执伸过来的小臂,由着他把自己带下了车,

  四周的媒体瞬间疯了一样,闪光灯把四下照得宛如白昼。

  解春潮的头发全都向后梳着,只有一小绺不听话地垂在眼前,露出了桃心一样的美人尖。清秀的眉骨下面,纤细的金丝勾勒出一种贵气的慵懒。他的嘴角微微挑着,似笑非笑,让他的明艳愈发惊心动魄。他一身淡棕色调的亲王格西装,简洁的剪裁收束出他狭窄流畅的腰线。西裤是新近流行的九分裤,和黑白配色的熊猫鞋之间,是两颗关节分明的圆润脚踝。

  而方明执自不用说,希腊雕塑式的身型被绀色的细条纹西服包裹着,每走一步告诉众人上天就是如此不公,在方明执身上倾注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宠爱,剩下的百分之一,也只是抽掉了他身上的暖意,让他看起来不近人情而已。这甚至不能算是个缺点,神明又不需要烟火气。

  方明执揽着解春潮的腰走进礼堂的时候,里头几乎已经坐满这座城里的名门望族。

  角落里坐着的一个白西服小开正揽着女伴和朋友闲聊,看见他们进来,撇着嘴说:“终于来了,这俩可真能摆谱。”

  “林少,人家有谱可摆,就说这宝京,谁人不肖想方执明?”座上一个穿长衫的说道,大冬天还摇着扇子。

  “我就不想,感觉那人不正常,我看那解春潮十有八九就是方明执的幌子,俩人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还听说这俩人分居了,有人看见方明执怒气冲冲地从解春潮开的那个什么小破书店出来。”林阅棠鄙夷地一哂。

  长衫又摇了摇扇子:“非也非也,您可甭瞎听说了。您瞧着解春潮脸上架的那副镜子了吗?那是方明执专程跑到威尼斯去给他打的,比您上个月显摆的那破车可值钱多了。”

  林阅棠眼睛一下瞪大了:“一个眼镜?那他度数万一涨了怎么办?”

  长衫瞥了他一眼:“瞧瞧您这出息,快收收吧。”说完眯细了眼睛,向已经走到主桌的方解二人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方:哼,我看你是要表白,我根本不会接受。

  春·眼波流盼·潮:离婚了解一下?

  小方方方:=????(???*)

  呜呜呜我知道我短小,以后会粗长的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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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童业的大半辈子过得辛劳,虽然说过的是七十大寿,但耳聋眼花,眼瞧着已经有了龙钟之态。

  方明执挽着解春潮的手走到主桌的上首,朝着童业深鞠一躬,抬着嗓门说:“童爷爷,明执给您贺寿来了,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童业身材胖大,穿着一件红地金福团花唐装,笑眯眯的,如同一尊打着褶儿的弥勒佛。他耳朵背得厉害,大约听不出方明执说了什么,但猜也能猜个大概齐。他拉过方明执的手,慈爱地拍了拍:“明执来啦!好孩子,好孩子。”

  这寿宴解春潮前一世就来过一回,只是那时候他满心满眼都是天神一般的方明执。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滴血色的红酒,躺在方明执的高脚杯底,被他纤长白皙的手摇一摇,就已经头晕脑转,而当他的薄唇贴上那温凉的水晶杯沿,自己也就顺着他的喉舌,滑进温暖和黑暗。

  那时候的他又紧张又快乐,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还不如这个过寿的老人。

  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解春潮带着看戏的态度,透过冰凉的镜片,将礼堂里的众生百态旁观。

  童业已经是这个地位这个岁数的人,自然不用每个小辈都关注到,同方明执打过招呼就直接略过了解春潮,指了指主桌的下首:“孩子,坐吧。”

  这桌上都是宝京有头有脸的当家,方明执一介晚辈,自然不能听从了这句客套,又和童家的两位长辈打过招呼,就带着解春潮走向了童业另一侧的方家父母。

  “明执,春潮。”方母堪称是宝京名媛的楷模,从小在西式礼教中长大,见到自己的儿子,就像是仪态万方的王妃会见一个外臣,只是微微颔首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方父性格严厉,长相也严厉,一对深深的法令纹让人难以注意到他相貌里的英俊。他略一皱眉,眉间浅浅的川字立即就加深了,他带着责怪的口气说:“怎么年纪大了,反而不懂礼貌了?被什么事拖到这样晚?”

  前一世的解春潮最是爱护方明执,哪怕他打心眼儿里害怕方父,也要鼓起十分的勇气出言维护。

  解春潮暗暗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为了离婚。

  他向前走了半步,稍稍挡住方明执一些:“父亲,是我耽误了时间,不怪明执。”

  方父知道自己的老父亲对解春潮十分爱护,自然不会怎样为难他,严厉的神色稍微退了退:“春潮,你不要老是袒护他,他这个年纪不能还是没形没状的。”

  方明执伸手把解春潮拉到了身后:“路上堵车堵得厉害,我没计划好。”

  方父向紧挨着的一桌指了指:“小辈都在那边,你带着春潮过去坐。”

  解春潮紧紧跟着方明执,做出拘谨又紧张的姿态。

  那桌上现在只空着两个座位,却是没挨着。

  写着方明执名牌的座位空着,紧邻的解春潮的座位上却坐着个俏丽的年轻女孩。她烫着一头亚麻色的大波浪,穿着一袭银色的贴身鱼尾连衣裙。解春潮对她有些印象,这应当就是童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童桦。

  “明执表哥!”童桦说话娇滴滴的,声音里像是带着小小的钩子:“你过来挨着我坐。”偌大的宝京城,能用这样命令的口气跟方明执说话的没有几个,童桦就算一个。

  前一世也有这一幕,那时候解春潮紧紧抓着方明执的胳膊,像是一只快搁浅的鱼。他恳求地看着他,当着那么多的人,低声下气地跟他说:“我不想跟她换,我想和你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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