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鸟渡星河
青郡县初遇,他惊鸿一瞥是被他的相貌吸引,如果白岐生的丑陋无比,他不能保证自己仍‘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钟的是他的容颜,但如今……
‘颜狗。’黑七吐槽。
对庞枢的回答白岐还算满意,“还算诚实。”
白岐在窗前桌旁坐下,神情淡然的把玩着盒中的玉饰。
窗外阳光明媚,繁花似锦,而窗前人霞明玉映,沅芷澧兰。
庞枢怔怔的盯着窗前青年,突然觉得就算白岐失去如今的美貌也没有关系。
只愿,岁月静好。
青郡县段府。
段素言尾随在段闵身后痴缠,又吵又叫,闹的段闵脑袋涨痛。
“先生是因救我才被那帮土匪扣下的!”
白岐上山后,对庞枢而言段素言便失去作用了,于是就命人将她扔出寨外。
段素言跌跌撞撞跑出缫子山,在遇见青郡县衙门的衙役后才被救回府。
段素言将自己的遭遇讲给段闵听,可是段闵却拒绝派人去百穆寨救人。
“那群土匪的目的是钟玉桓,你是受他的牵连才被掳走的!我不怪罪他便罢了,你还让我去救他?”
“可他救了我是事实!”段素言据理力争。
“如今先生身陷土匪寨中,你如果不救他也许他会死的。”
“死了也好!”段闵道。
“你以为百穆寨那伙土匪好惹吗?只有彼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可相安无事。”
青郡县四面环山,四周全是土匪窝,段闵之所以能在县内做了快五年的知县,不是他够厉害,而是他足够圆滑。
他不招惹那些土匪,那些土匪也不主动来刺激他。
有时彼此还会偷摸的合作一把,事后又各忙各的。
“你被土匪掳走的事不许再对外提起听见了吗?”段闵警告段素言。
“被土匪掳去两天,即使中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段闵说完便快速离开,段素言气的在原地直跺脚。
第68章 美人如画剑如虹八
院中树下藤椅上, 白岐翻阅着一本诗集, 青衣素雅, 怡然自得,引得路过的土匪频繁侧目。
百穆寨的土匪都是粗人,如今寨中多出个神仙似的小郎君,勾的他们魂都快没了。
黑七跃上桌去抓盘中的葡萄,兔眼偶然瞥向宿主正在看的书,不禁翻个白眼。
包着诗集书皮的书籍, 书角下印着一排小字:宋王情史, 双生姐妹篇。
‘闷.骚。’黑七吐槽。
八卦不单只是人的本性, 同样神也是的。
昨日哪座山和哪个神府的上神干架了?
前日哪个男神跟哪个男神暗中厮混被原配女神捉.奸了?
……
在修行中无尽岁月里, 白岐平时就靠上界每日的八卦来乐呵乐呵。
“玉桓!”庞枢.裸.着上身,肩扛着一只黑毛野狼浑身汗津津的闯进院中。
麦色的皮肤,土汗和血混合着黏在身上, 肌肉纹理分明, 仿佛野兽般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庞枢把野狼扔在地上, 用手肘随意抹了把汗, 脸上带着炫耀和邀功的表情。
白岐合上书,遮住口鼻挡住被砸起的尘土。
“这只野狼正值壮年, 皮毛又厚又滑,我剥下给你做床垫。”
白岐闻言眼睛微闪,“你一早出门, 是帮我抓狼剥皮做床垫?”
“你不是嫌床太硬吗?”庞枢说。
庞枢身上脏兮兮的, 血, 土,汗混在一块让他‘面目全非’,可他却仍咧着嘴乐的像个两百斤的傻子。
白岐的心尖似乎被针刺了下,他撂下书朝庞枢招下手,“你来。”
庞枢朝前走两步,但继而又退了回去,“我身上脏,先去洗个澡。”
庞枢跑的飞快,一副怕白岐等急的模样。
庞枢离开后,白岐望着地上的野狼,目光深邃仿佛陷入沉思。
黑七下地围着野狼转两圈,‘脊梁骨断裂,腹部曾遭遇重击,致命处是割断的咽喉,厉害。’
庞枢的目标是狼皮,因怕损坏,他不敢和它长时间缠斗,瞅准时机用匕首将其一击毙命。
庞枢跑到后山小河洗完澡又换身衣裳,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
在从后山朝自己院中赶的途中,他遇见了张文官。
张文官虽入寨做了土匪,但仍长年一身儒雅的书生长衫,而他本身又生的眉清目秀,因此在寨内众匪中显得格格不入。
“枢哥。”张文官叫道。
庞枢随口应一声,脚下却不见停。
“枢哥!”张文官叫住庞枢。
“枢哥你……当真要娶了钟玉桓?”
张文官是文人,饱读圣贤诗书,他觉得阴阳调和才正确,而断袖之癖,则是重逆无道。
庞枢皱眉扫了眼张文官,“不是娶,是成亲。”
他和玉桓皆是男儿,平日自己嘴欠一下便罢了,但在外面时他都会给予他最大的尊重。
“可他是男……”
“有啥事日后再说。”不等张文官说完,庞枢撂下话便离开了。
望着庞枢的背影,张文官攥紧拳,拧起的眉间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庞枢跑回自己的院内,刚推开卧房门,一把剑便从右侧凶狠的朝他劈来。
庞枢表情一凛,但熟悉的气息却让他生生止住反抗的本能。
“唰!”剑险险的停在庞枢咽喉前。
庞枢瞪眼‘恶作剧’的白岐,屈指弹开剑身上前拿走他手里的剑。
“你一个书生的手,平时翻翻书写写字就行了,玩什么兵器?”
“古往今来弃笔从戎的书生不少,不许我跟一跟风?”白岐反问。
庞枢把剑收起,从背后亲昵的抱住白岐,“动武不用你,有我呢。”
白岐回眸瞥了庞枢一眼,别样的风情看的庞枢心口不禁一热,粗鲁的把他抱起便朝床前走。
庞枢把白岐放躺在床上,跟着自己急不可耐的扑上,土熊似的啃了上去。
白岐伸手欲推,可他小胳膊小腿的哪儿撼的动庞枢这座大山?
眼看要阵地不保,白岐抬脚猛地踹向庞枢,“起开!”
“砰!”庞寨主又一次被踹下床。
庞枢从地上爬起,黑着脸瞪向白岐,“钟玉桓!”
“干嘛!?”庞枢横,白岐比他更横。
庞枢被堵的一哽,又气又急脸都青了,“你是我的!”
“所以?”
“我要睡你!”庞枢说。
白岐拉起被脱掉一半的衣裳,踩在床上俯视着庞枢,“你敢!”
“我……”庞枢有点怂了,但明面上仍强撑着不肯服输。
“我是百穆寨的寨主,是土匪,我可是很凶很残暴的!爷杀人不眨眼,你别恃宠而骄!不然……”
“你跪下!”白岐怒拍床板。
“砰!”庞枢腿一软蓦地跪地。
“……”庞枢。
“……”看戏的黑七。
白岐睨了眼面黑如墨的庞枢,整理好衣服后下床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跪在地上的庞枢也不起身,而是身子一歪原地坐下,脸上有阴郁气愤,也有迷惑和不解。
自己跪的太自然,仿佛是刻入骨中的本能。
习以为然,也是理所当然。
陷入纠结的庞枢没看见,在走出屋门时,白岐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浅笑。
上一世——
‘保不准哪天你惹我生气,我一时气不平休了你呢?’
‘那你立个家法。’
‘那……如果哪天你惹我生气了,你就得跪搓衣板向我认错。’
‘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