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困成熊猫
张大壮再把绳子放下放:够着了么?!
叶乘凉:够着了!
张大壮嘿哟嘿哟,把媳妇儿从井里捞出来。
光不出溜的叶乘凉把着绳子坐桶上怒吼:你他娘的那么用力干啥啊!
张大壮检讨:下回我注意!
叶乘凉:下回个屁!老子明儿个就找人把这井口砌高!
张大壮:……
第49章 阿凉不见了
张大壮家地不多,数来数去就那么一亩半山地和原来的一亩水田,山地是新开的,头一年收成不会太好,水田是三等的,一辈子也不可能太好,能收出来的粮食实在有数,就算不交亩税都剩不下多少,根本就不值得人惦记,所以说来说去,他们家来钱的还是那糖方子和凉皮方子。张大力觉着在叶乘凉身上下功夫本身没错,只是他大概用错了方法而已。
老话说得好,奸的怕楞的,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既然软的不行,叶乘凉又是那般不识趣,莫不如就使一回横的,拿叶乘凉要挟张大壮,就不信那愣子不说。张大力辗转反侧一宿,终于决定先从她姑姑家里搬出去再说。有些事情,即便是他姑姑也是不方便说的,而且今次过来住这一阵子他算是看出来了,他这姑姑至今还念着旧恩呢,不可能越过他那主簿姑夫去联系县太爷,既然如此,他也不指望她了。
主簿夫人原以为张大力要在她家停留好一阵,这说一个走就真要走,自是有些疑惑,便问:“可是这么早就要进府城?”
张大力说:“倒也不是,只是要会会县里的朋友,在姑姑家里只怕会搅了姑姑清静。”
主簿夫人一听便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她家里可还有女儿呢,再说老爷又不在家,家里若真出出进进陌生人,怕也是招人话柄,便给张大力拿了一两银子,让他在外头小心着些,也就随他去了。
张大力拿着那一粒银豆子在手里掂了掂,心说可真够抠门儿的,就这样还指望着他飞黄腾达了能照佛她?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殊不知,就这一两银子主簿夫人出得也不太容易,要不是想着她在家里越来越没地位,日后保不准还要借这侄儿的光,就连这一两她也不会拿的。
不过俗话说有总比没有好,张大力便把银子揣上了,转而住到了县里的一家客栈。
下午,张大力出来吃饭,在馆子里靠窗的一角坐下来要了一碗面,便听附近有食客说:“嘿,瞧那不是廪生张文杰么?看来也是要去府城准备参加秋闱了。”
文杰是张大力的字,在外头多数人都是这样称呼他的。关键张大力觉着“大力”二字实在是俗不可耐,所以从来不喜欢有人这么叫他。反正听到有人叫他文杰,他就觉着顺耳,且由于对方是用羡慕的口吻在议论他,他便也得意着在那儿等面上桌,也没多想了。
许是因为刚好到了用膳的时间,馆子里有些忙活,他来的时候还有几张空桌的,这会儿却也三三两两坐满了。
说来也是巧了,这张大力好面子,喜欢摆谱,所以挑的偏是县里最好的馆子,也就是郭胖子家的产业五味斋。可这五味斋既然作为县里最好的馆子,那上门的自然都是非富即贵的。虽说比不得府城和京都,但是也有那么些个家里条件好的,时不时上门吃些这五味斋的特色。今儿个上门的,恰巧就有那么一桌公子哥,平日里好吃懒做,盛气凌人的,一听有人夸张大力今年十有八九能中举,当下就觉得硌耳朵,遂见着张大力一碗面打发午膳,便漫不经心地说:“啧,这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来这等地方就吃一碗素面,穷摆谱。”
众人一听,都下意识地看谁就点一碗面了,便满屋子扫,最后把目光都定到张大力那桌上。张大力飞速看了看,确定这屋里就他自己一碗素面,当下就红了脸,却也知那几人自己惹不起,于是只能暗暗忍下了。
却说这时,不远处有个一身白衣的翩翩少年郎走了过来,往张大力对面一坐,笑说:“兄台可是红沙村的文杰兄?”
张大力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戒备点了点头说:“正是,这位小兄弟,我们认识?”
那少年郎一抱拳,异常爽快地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先前不认识,这会儿不就认识了么。在下何知,奈何的何,知了的知,久闻文杰兄大名。文杰兄可是要进府城赶考?”
张大力点了点头,见这名少年郎虽年纪不大,却处处透着一股圆滑世故的感觉,便没有轻慢,反而十分有礼地说:“不错,何知小弟在此地又是何故?”
何知说:“随处转转,文杰兄不介意小弟在这里拼个桌吧?”
张大力自然不好说不行,因为他就一个人,于是只得点头。然后就听何知让那小二哥把自己点的菜全都上到了这桌上。张大力一看,全是这五味斋的特色,他强忍耐了才没有咽口水!
何知说:“这里还有凉皮,听说是新弄的特色小吃,文杰兄可要尝上一尝?”
张大力一直没吃过凉皮,一开始是没人卖给他,后来到了县里,觉得不屑,再者一直住在主簿家,就随着那儿吃了,这会儿一听,也是有些想尝尝到底是何味道,竟如此引人惦记,便说:“也好。”
小二哥给上齐了菜,又拿了何知给的赏钱,便道了谢到其它地方忙活去了。张大力一瞅这小子一出手就是一粒银豆子,当下惊得不轻,却并没有在面上显露分毫,只是想着,这小子必然是非富即贵的,一定要结实一番才好。
用膳的人显然都是不认识何知的,但是他出手阔绰,行事落落大方,便都有些好奇他是哪家的小少爷。只有郭胖子总觉得这小子腰间挂的钱袋子瞅着感觉特别眼熟,他好像在哪儿见到过差不多的。
当晚,何知在张大力落脚的那家客栈住下了,选的天字二号房,离张大力住的天字四号房就隔着一间。月上中天时分,有人进了张大力的房间,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之后离开。
清晨,叶乘凉把要打井的位置提前收拾了出来,因为过两天挖井的人就要过来了,这上头必须得清理干净才行。他跟张大壮还有李金鸽商量一番之后最终决定把井打在大院里,然后把鸡舍弄到猪圈旁边,以后这院里就不再养家禽或大型牲口了。
这一天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忙活多了,因为他们终于要搬进新房子里,以后李金鸽再不用热得睡不着觉,叶乘凉跟张大壮也不用再睡在工房的地上了。现在他们有了两间“卧室”,李金鸽可以自己一个屋,叶乘凉跟张大壮一个屋。叶乘凉把上好的炕席子往草垫上一捕,躺上去真是再舒服也没有了。现在只差等有时间进了县里,把家里缺的东西再一样样补上了。
叶乘凉在心里列了张单子,琢磨着等到时候一定要把屋子里好好布置一下,然后又给张大壮下了任务,让他新做两个好点的菜板,再做一张地桌,四把椅子,四个凳子,再做一张炕桌,和两个架子。一个放碗筷的,一个放菜放调料的。
张大壮的木工活还是不错的,虽然他没有那些牛B的雕刻手艺,但是做平平整整的东西完全没有问题。
叶乘凉还去何晏那儿借了些纸和笔墨,给张大壮把一些样子都画出来了,问他能不能做。
张大壮一看就特别痛快地说:“能!”
而那老木工师傅李大爷则觉得,这叶乘凉想法确实是多。看他画的那个炕桌,腿还可以折起来的,不难做,又方便得多,收起来还不占地方的。
叶乘凉跟李大爷蹲到地上叽叽呱呱一顿说。张大壮能弄桌椅但是衣柜这类的东西还是得李大爷来做,叶乘凉便跟他谈,看看能不能把衣柜做得大一些,有挂衣服,也有叠起来放的,最好还有小抽屉,听得李大爷一愣愣的。
最后特别无奈地说:“阿凉娃子,谁家里能有这么些个衣裳啊?”
叶乘凉一怔,对啊,在这地方,一个人一季能有两三套衣裳不打补丁那就是过得一等一好的了,寻常人家连饭能不能吃饱都有待考虑……
本来已经要放弃了,张大壮却笑说:“李大爷,他想要啥样的您就给他做啥样的。等以后我攒了银子多给他买漂亮衣服穿。”
李大爷笑说:“你个虎小子倒是会疼媳妇儿了,回头我琢磨琢磨。”
叶乘凉说:“算了吧,李大爷您还是照着老样子做就行,顶多是做得大一点儿吧。”
张大壮看了看叶乘凉,不知他为何突然显得特别落寞。后来叶乘凉去调凉皮的配料,张大壮便去问李金鸽,“娘,阿凉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了?”
李金鸽戳了戳张大壮的脑门子说:“亏你问得出口。这都跟你住到一个屋了,你还不提成亲的事情,你让阿凉怎么好意思提?可你们这不成亲就住到一起,原先好歹还能说是没个像样儿的住处,如今连新屋子都有了,你再不提,让乡亲们可怎么议论?”
张大壮心说应该不是这件事,他所知的叶乘凉可不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但他娘的想法他也能理解,便说:“那等一会儿我便问问他,选个什么日子,娘您看成不?”
李金鸽忙点头,“成,前些日子阿凉不还说要去县里看看的?到时候你们一起去,看他想买些啥就买上些。”说罢,李金鸽偷偷给张大壮拿出四两多银子来。
张大壮懵了一下,“娘您这是?”
李金鸽说:“这是阿凉平日里给娘的零花,娘舍不得用,都给你们攒着了。你带上,等进了县城给阿凉置两身新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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