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洗猫匠人
“刘珩,你的转变太快了我有点受不了,从前你对我可是没有半点耐心,就因为我现在怀了刘氏的血脉,平白的就献起了殷勤来,可见你还是心里没我,只是为了保你的江山大业!”
刘珩因为醉酒,连耳根都是红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不屑地嗤笑一声,露出他一贯的傲慢神情,我坐等他发表什么高论。
谁知他忽然叹气,转作悲戚。
“连你也这么觉得……我冷漠无情,一心只想当上大萧太子。我娘说的没错,如果我不当太子,何止我的性命难保,身边的人……就连自己的妻子,也难保全。我……我”他开始吞吞吐吐,也不知昨晚到底喝了多少,中书省那群人也太不知道轻重了。
“崔大人,虞大人,他们也还罢了,就连一个……一个害得我娘备受父皇猜忌的虞贵妃……也把我当作一颗棋子。绾儿,我从未真的喝醉过,但每当我佯醉的时候,都能看清楚周围人最真实的一面。别人都以为我醉了,其实我没有……虞鸢,做过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包括她口中那个从未存在过的孩子,我从未真的喝醉过……”
“封王封爵,家缠万贯,却无法保全家人,无法拒绝一个后妃塞进王府的眼线,若不是太后想要制衡虞妃,只怕我们夫妻早已劳燕双/飞……”说着说着,一颗头垂了下来。
“你是我唯一的,真正的家人了,不许你再离开。”他那边渐渐传出酣睡的气息,只一双手还放在我腿上。
“你说什么?南宫昭训小产是假的?”
这么关键的时候停下来。
竟然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南宫昭训从来没有怀过刘珩的孩子。
虞贵妃在同敬仁王皇后的宫闱斗争中取胜。
虞贵妃把刘珩当作棋子。
南宫昭训是虞氏权/贵的眼线。
为什么做了这么久的夫妻,我什么都没有觉察到过?
第二日天未亮,下人便一遍遍来房/中传他。
刘珩和我各自顶着一对黑眼圈,对视一眼,我的心中好不踏实,看得出他也有几分忐忑。
刘珩嘱咐我:“你昨夜睡得不好,白天仔细歇着,等我晚上回来。”
我实在放心不下,便起身去看个究竟。
原来是于武陵和上官仪在上朝前有事要同他商量,什么要紧的事,天未大亮就跑出来祸害人,昨天灌酒的里面就有他们两个,这两个人好不知趣,我正盘算着怎么数落他们几句,又不失了太子妃的体面,却见刘珩面色一黑,将一只毛笔抖落在地面上。
他们三人匆匆起身,便要离去。
“出什么事了?”
我冲出去问道。
于武陵和上官仪见了我,还真的是表情丰富,尤其是于武陵,笑得比哭还难看。“太子妃可大安?前些日子为了找寻你,我们这些人忙得什么一样,如今你可回来了……”
“好了,”刘珩打断他道:“没什么要紧的事,茯苓,扶太子妃好好休息。”言毕,忽然扶着额头晃了晃身子,这是饮酒过多又少眠,身子撑不住了,定了定神便携着二人匆匆起身。
走出几步后又转身道:“好好在家歇着,哪里都不许去。我回来的时候必须看到你。”
一如既往的脾气臭,说话还是这么个语气。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惊梦
最近有些暖和起来了,只是屋子被太阳烘烤的干燥,我心里也很焦躁。
玖娘将酸枣仁用铁锅炒黑,加乌梅给我做了许多的酸枣仁汤。
我倚在凉亭的躺椅上,喝了满满的一肚子汤水,除了止渴,心神却并没有安定下来。
“玖娘,这东西不管用,没有半夏汤,给我两颗朱砂安神丸总可以吧,我又乏又心烦,燥得我百爪挠心的。”
“不可,孕妇碰不得朱砂。太子妃不能像从前那般任性妄为,一来您身子重,二来,东宫/内外,现在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您呢。”
“哪有那么夸——”
这不是夸张,我环视了一眼周围,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在我周围布满了无数双谨慎地审视着我的眼睛,被我发现后又慌忙躲避。
崔嵬从小教育我,生在我们这样的官宦之家,看周围的人和事,不要只靠一双眼睛,要用心。
我一直也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如今,却越发体会到了他同我说这些话时的深意。
刘珩这个人,我仔细回想,自我认识他以来,永远都是那么神采奕奕的。在任何时候,都穿着最得体的衣服,眼波流转,倜傥潇洒,似乎对所有的事都成竹在胸,哪怕遇到在外人看来的灾/祸,对于他来说,也是坦然相对,如那些精于谋划的棋手,永远快人一步。
因此当我见到身心俱疲的刘珩眉头紧皱着归来,颇有些意外。
他带着两个黑眼圈,几根细碎的头发都有些不听话的飞起来,知道的以为他是进宫去处理政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骑了一天的马从千里之外策马扬尘地回来。
相处了那么久,没有了新婚时的试探和猜忌,我知道这个时候问他什么也不管用。
刘珩似乎是想抖掉身上的疲惫,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问我道:“今日一天过得如何?可比刚回来的时候有力气了。”
我点了点头,“身上好多了。”只是心里依然烦躁不堪。
他依偎在我怀中沉沉睡去,一宿无话,第二天天未亮,动作很轻的离开。
我原本心中十分不宁静,过了子夜,见他睡得沉,渐渐也有了困意,听着他平稳悠长的呼吸声,也睡了过去,直至天明醒来。
接连几日,都是如此,对宫中所发生的事,刘珩一概不提,我旁敲侧击地提起,也都是被他含糊带过,只是和我说一些琐碎的家常。
哪怕只有几日光景,日子平稳地让我产生了奢侈的幻想,如果这一辈子能如此安安稳稳地度过就好了。
这日,我喝了玖娘熬的乌梅酸枣仁汤,懒懒地外在床榻上,坐等右等不见他回来。
过了许久,在笼子上打瞌睡的一点金醒了过来,扑腾着翅膀,我叫茯苓去外头看看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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