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以食为天 第50章

作者:桃子苏 标签: 甜文 美食 穿越重生

  然后被门口斜斜朝他倒过来的人吓了一跳,猛地一下朝后蹦了老远。

  三七迷迷糊糊的被人碰醒了,扭头一看,门总算是开了,嘴巴一瘪,几乎要哭出来。

  “总算是有人开门了!”

  乔郁听到有人在院外说话,走到门口一看,也被蓬头散发的三七吓了一跳,说道:“你怎么也在这?”

  三七闻言简直悲从中来,他怎么在这儿,他已经在这儿一晚上了好吗?

  他在外面左等右等不见他家王爷出来,深更半夜的敲门又没有人应,他实在熬不住了,才靠在门上睡了一会儿,幸亏现在已经是春天,不然他说不定都冻死在外面了!

  三七悲愤的往起站,却发现自己脚麻了,一张脸皱成了包子,哼哼唧唧的问道:“乔公子,我家爷呢。”

  乔郁看他这样子,吃惊道:“你不会一晚上都在门口守着的吧?”

  院子里面陆锦呈已经穿好了衣服出了门,听到外面的动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落了人在院子外面,快步走到院门外,果然见到了一脸泫然欲泣的三七。

  陆锦呈:......

  三七一看见他,就跟乳燕投林似的想要往他跟前凑,陆锦呈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脸上不太明显的嫌弃,三七却看得分明。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在地上蹭了一晚上已经蹭的灰扑扑的外衣,这次是真要哭了。

  “爷,府上前几日才给我做的新衣,我刚穿头一次呢。”

  陆锦呈少有的觉得抱歉,说道:“无妨,我回去就嘱咐陈伯给你再裁两身新的。”

  听闻又有了两身新衣,三七觉得腿好像也没有那么麻了,就是身上还有点冷,扭头看向乔郁,一双眼睛眨巴眨巴颇为可怜兮兮的问道:“乔公子,我能进去喝点水吗?我还是觉得有点冷。”

  乔郁是真没想到三七居然真的在外面等了一晚上,瞬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将人带进去,倒了水洗干净了手脸,生了火盆让他烤着,又回房找了身自己的干净衣服,想让他换一下。

  三七却说什么都不要,坚持说自己穿着这脏的就行。

  开玩笑,那可是乔公子的衣服,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随便乱穿啊。

  乔郁一想就知道症结出在哪里,看向陆锦呈,陆锦呈沉吟片刻,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兜头罩在了三七头上,然后接过乔郁的外衣,披在了自己身上。

  乔郁:......

  三七:......

  三七张嘴还想说话,被陆锦呈一个眼神堵了回去,又怂叽叽的把嘴闭上了,鼻子一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乔郁觉得这主仆俩简直一个比一个好玩儿,笑道:“厨房有生姜,我去给你们煮碗姜汤喝,这晚上更深露重的,病了就麻烦了。”

  三七一个喷嚏打的眼泪汪汪的,看着乔郁只觉得这乔公子真是人美心善,做他们王妃简直完全没毛病,又忍不住开始羡慕起陈匆来。

  等乔郁煮好了姜汤,乔岭也把东西买回来了。

  四个人摆了一桌子,三七饿的两眼发黑,没吃东西先灌了浓浓一碗姜汤,喝的浑身都暖和起来。

  等到他们吃完早饭,秋凤婶子也该来了。

  陆锦呈昨日虽然早走,但今日肯定还是要去皇宫一趟,不能在乔郁这里多留,让三七在外面等着后,留在屋里和乔郁说了几句话。

  出门的时候,三七眼尖的发现乔公子的耳朵红了,他心里嘿嘿笑了几声,面上却不敢多做表情,努力让自己目不斜视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跟在陆锦呈身后走了。

  陆锦呈走后没一会儿,秋凤婶子就来了,见他们早早吃完了饭还有些惊奇,挽着袖子就要上去洗碗,被乔郁拦住了,说道:“婶子你先别忙,我有件事情要请教你一下。”

  秋凤婶子听他说了个请教,连连摆手,心道自己有什么能让他请教的,让他有话直说,跟自己不用客气。

  乔郁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想在街上开个酒楼。”

  秋凤婶子闻言一愣,然后使劲冲他竖了竖拇指,喜笑颜开的比划道:这是好事儿啊。

  对乔郁来说,这确实是好事儿,乔郁的手艺他们有目共睹,都说过他要是愿意开个酒楼,肯定完全不用担心生意不好。而且酒楼不比摊子,一天都能营业,虽说投资大些,但收益肯定也是水涨船高,是摆摊子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乔郁见她二话不说就表示了支持,心情也愉悦了不少,紧跟着说道:“我主要是想问婶子,要是等我这酒楼开起来了,你能不能来给我帮个忙。”

  秋凤婶子听了这话先是一喜,然后又犹豫了起来,指了指文生。

  她要是自己一个人,肯定二话不说就应了,可现在还多了个文生,现在她是在乔郁家里干活,文生倒还好安置,让他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就行,但要是真开了这么个酒楼,她若是再去,就不方便带着文生一起了,可文生又这么小,她实在不忍心将他一个人放在家里。

  乔郁见状一笑,“婶子不用担心,文生肯定还让你带着,他在我这里也跟小岭一样,我不会让你把他丢在家里的。”

  秋凤婶子却摆了摆手,乔郁让她带上文生,那她就更不好意思了。

  乔郁说道:“婶子是不想帮我这个忙吗?”

  秋凤婶子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她是不想占乔郁这个便宜。

  “文生这么乖,就算带去也不碍事的,我原先没管过家里的事儿,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婶子要是不愿意来帮我,我就得去找个外人了。”乔郁将自己说的可怜兮兮,秋凤心有不忍,觉得自己占便宜还占得这么犹犹豫豫,颇为不该,于是到底还是点了头。

  乔郁见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秋凤婶子却拉住了他的手,比划着问了乔郁一个问题。

  “你要开这酒楼,钱可还够?”

  乔郁头一遍没明白她什么意思,比划了第二遍才看明白,不等他说话,秋凤婶子又比划道:“婶子这里有二两银子,是这些年攒下来的,你要是急用,就先拿去。”

  乔郁看的一愣,随即赶紧拒绝道:“不用,我的钱够了。”

  他原本并不打算这么早开什么酒楼,因为就他现在存下来的那些银子,刚够能租个铺面,置办东西都有些勉强。

  若真开了这酒楼,手里就一点流动资金也没有了。

  但乔郁之所以该变主意决定现在就先把酒楼开起来,倒也不是兴之所至。

  而是因为陆锦呈。

  陆锦呈昨日心情欠佳他看在眼里,虽然嘴上没问,心里却多少有些着急,然而这一着急他才发现,这要是真是他有什么事情,自己似乎是一点忙也帮不上的。

  虽然他至今也没有理清楚自己到底对陆锦呈是怎么个意思,但就算是他们以后是朋友,他也不希望在陆锦呈有困难的时候,自己只能袖手旁观。

  当然,陆锦呈一个王爷,就算他真把酒楼开起来了,在他眼里可能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对乔郁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不过虽然资金紧张,但他也绝对不可能拿秋凤婶子这二两银子。

  这是她攒了好些年才攒下来的一点儿老本,是为了文生以后上学堂用的,乔郁就算再缺钱,这钱他也是不能要的。

  反正是欠账,他要是真的钱不够了,去问陆锦呈借不好吗。

  至于欠赵家的那十五两银子,时日还早,酒楼若是开起来了,他也不可能还不上,只要赵家婶娘不提前来闹,他倒也并不担心。

  秋凤婶子见他拒绝的坚定,只当他确实不缺她这二两银子,没再多说。

  乔郁又摆脱她帮自己留意两个机灵点儿的小厮,秋凤婶子也一并应了。

  乔郁现在也知道这陈匆是陆锦呈的人了,虽然用着顺手,但用一时可以,总不能真让陈匆做他的跑腿小厮。

  这事儿被提上日程,乔郁虽然有些压力,但也有了动力。

  虽然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开,但也不是这一两日能成的事儿,要找个合适的地方,还得价钱满意,只能慢慢找了。

  不过乔郁觉得这事儿只要他上心了,肯定就能成,总会弄好的,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就像陆锦呈说的,时间还多着呢,大可慢慢来。

第71章 世间至亲

  陆锦呈去了宫中。

  昨夜的一场闹剧俨然已经收了场,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宫女太监之间虽然不能明谈昨晚发生的事情, 却还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窃窃私语,从彼此口中交换事情的前因后果, 很快就说的有鼻子有眼了起来。

  广玉宫是皇帝的寝宫, 陆锦呈到的时候, 守在殿门外的两个小太监正凑在一起小声聊天, 看见陆锦呈忙不迭的跪下去:“王爷金安。”

  陆锦呈面色平淡的问道:“皇兄可在?”

  小太监点头哈腰的说道:“在的在的, 奴才这就进去给王爷通传。”

  说完赶紧进去禀报皇帝了,没一会儿又急匆匆的跑出来。

  “王爷快请进,皇上已经在殿里等着了。”

  陆锦呈往前走了几步,跨过殿门的时候回头看了小太监一眼, 说道:“宫里这个地方,还是管好自己的口舌,祸从口出, 小心招来杀身之祸。”

  他面色如常, 却听得两个小太监瑟瑟发抖, 诚惶诚恐的就又跪下了,说道:“奴才记住了, 奴才一定谨遵王爷教诲。”

  陆锦呈这才转身进了广玉宫。

  广玉宫里熏了香, 皇帝一身明黄常服,也未束发,坐在榻上,面前摆着棋盘, 他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正自己跟自己下着棋,贴身大太监顺公公在一旁添茶,看见陆锦呈跟皇帝说道:“皇上,彦王爷来了。”

  皇帝头也没抬,说道:“来得正好,来,跟皇兄下盘棋。”

  陆锦呈应了一声,一掀衣袍,在皇帝对面坐下了。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棋盘上的棋已经下了大半,黑白子势均力敌,皇帝将黑子往陆锦呈面前一推,两人沉默的杀起棋来。

  一炷香时间过后,黑子棋差一招,被白子剿了,惜败。

  陆锦呈放下手里的棋子说道:“皇兄高明。”

  皇帝没有说话,半晌笑了一下:“你啊,从小就是这样。”

  “你以为无声无息的让我两子,我就看不出来吗?”皇帝在陆锦呈面前卸了自称,像是小时候一样,颇有些推心置腹的意思。

  顺公公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到这儿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偌大一个广玉宫中就剩下了陆锦呈和皇帝两人。

  陆锦呈也勾唇笑了一下,半晌还是说道:“皇兄高明。”

  皇帝将白子一颗一颗的装回祺篓里,然后说道:“这棋我一直就下不过你,虽然早你学了好几年,可就连父皇当年都说,我在这方面不及你聪明。”

  这话若是寻常兄弟家来说,并无什么问题,可问题是皇帝如今已经是九五之尊,再说这样的话,难免会让人心生误会,若换成别人,只怕这会儿就已经要跪地讨饶了。

  陆锦呈面上却没有慌乱之色,说道:“父皇还说,皇兄才不在此,知人善用有帝王风范。”

  自从皇帝继位,两人鲜少这样坐在一起谈过先帝,现在说来,脸上都有几分怀念的意思。

  “你比我小六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小时候总喜欢缠着我,母后说我们是流着相同血脉的嫡亲兄弟,世上谁也亲不过我们。”皇帝目光略有些迷离的说道。

  陆锦呈顿了顿,看向皇帝,琥珀色的眼睛和皇帝如初一辙,虽然一个像先帝多些,一个像太后多些,但只有这双眼睛,看起来婉若一人。

  皇帝也看了陆锦呈一眼,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至今觉得母后言之有理,若身体里留着相同的血都不算亲,那这世上还有至亲这一说吗?”

  陆锦呈深知今日这一步关系深远,因此并没有完全跟着皇帝的步骤回忆往昔,但皇帝说的那些话倒也确实戳进了他心窝里。

  他垂了眼睛,说道:“皇兄所言甚是。”

  这天下之人,无一不觉得自己有情有义,可那是没坐到天下至尊的位子,但凡坐上这位子的人,若只是一味心慈手软,早被人拉下来无数次了。

  陆锦呈心知肚明,也从未怪皇帝分毫。

  可明白归明白,就像皇帝不能全然信任他一样,他也不会全然信任皇帝,他们既是至亲,也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你明白就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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