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军VS将军 第46章

邢战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你不像。”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三个字后，他走出了主控室。

顾弘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似乎因为邢战的话愣住了。邢锐无声叹了口气，不提之前，单就这一次顾钦失踪，对方表现得也太过理智了一点。但如果换成邢战生死不明，恐怕自己也会和顾弘一样冷静克制，只不过他是因为相信邢战的实力，而顾弘，对顾钦并不了解。

沉默良久，顾弘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你不阻止他？”

邢锐知道对方指的是邢战准备孤身潜入敌军的行为，他摇摇头：“我相信邢战能处理好，但你似乎并不相信顾钦的实力，他们已经不是孩子了。等到顾钦回来，我想你需要跟他好好谈一谈。”他认为顾弘有必要知道顾钦和邢战的身份，但这一点不该由自己来说。

相信吗？如果说邢战的实力归功于元帅的教导，那顾钦呢？顾弘清楚地明白，之前的几年他几乎对儿子自暴自弃的行为失望透顶了，别说教导儿子什么，他对他完全是放任自由。这次会利用自己的权利让顾钦进入第一军校，也是他想做的最后一次努力。

可是顾钦此后的表现却令他大吃一惊，一开始他以为外人会把顾钦跟邢战相提并论，只是沾了邢战的光以及自己身份的原因，但后来那一次他们两人直接在自己面前动了手，一招一式全部出自军队，而且如果没有经过多年的实战经验，绝对不可能表现得如此娴熟。从那时起，顾弘就开始关注顾钦的每一次对战，尤其是校际争霸赛，他才知道儿子的成长已经到了自己无法想象的程度。可是仅靠自学真的能达到这样的实力水平吗？

顾弘的副官曾经向他提到过，顾钦在运输舰上仅凭几段话就让军需官雷诺刮目相看，雷诺不是那种阿谀奉承的人，他也轻易不会夸人，他在顾弘手底下已经很多年了。顾弘调阅了当时的监控录像，顾钦教训那群军校生的架势的确很像一位经验老道的军官。若非顾弘清楚地明白军部根本没有什么人体实验，他肯定会跟蒙德尔一样认为顾钦的大脑真的被塞进了属于将军的记忆。

这一次顾钦军衔提升到少尉的原因更是诡异。顾弘看过以士兵、邢战、顾钦的机甲为视角的录像，巨型撒坦是这两天才刚出现的怪物，着实让军部手忙脚乱了一番，但这两人的表现却像早就接触过它们无数次一样，连试探都没有，就直奔对方的弱点而去。

这样看来，邢战的实力也不单单是天赋与元帅的教导能解释得了的。无论格斗、战术、还是对撒坦的了解，他们究竟是从哪来的经验？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就连元帅对顾钦的了解都比自己更多。顾弘没有问，因为他知道这所有的疑问应该由顾钦为自己解答，而不是旁人。或许他们真的应该好好谈谈了。

……

安东尼奥没想到父亲会选择背叛联盟和撒坦入侵者联手。不，或许他之前就已经有意识到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不可否认，他的内心是恐惧的，恐惧别人知道父亲的叛变后会怎么看待自己。同时也对父亲充满恨意，恨对方剥夺了他的一切——从他踏上这艘敌舰时起，他再也无法回归过去的生活，他的朋友、他的名誉、他的形象、他苦心经营起来的一切，通通化为泡影。甚至是那些嫉妒他、讨厌他的人，此刻想起来就连他们也比撒坦要可爱多了！

在这艘撒坦的战舰上，到处都是长着触手的撒坦一族，人类唯有蒙德尔、副官、安东尼奥以及医疗舱里的顾钦。蒙德尔让安东尼奥和副官呆在一起不要乱跑，自己则排兵布阵准备狠狠地给他一直看不顺眼的顾弘一记重锤。

安东尼奥没有被限制行动自由，然而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令他毛骨悚然的撒坦士兵用充满恶意的目光盯着他，仿佛随时会冲上来用他们的触手将他肢解成无数块。幸好身边还有父亲的副官在，否则他都要疯了！

绕了一圈，安东尼奥又回到那间实验室，望着顾钦所在的医疗舱发呆，他迟疑了一下，低声问副官：“他们准备拿人类做什么实验？”

“这不是你该问的。”副官警告他，“在这里你要少看少说，知道得越少越好。”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撒坦一族的监控内。在人类还对撒坦一族的语言一知半解的时候，有一小部分撒坦已经能够用人类的语言熟练交流了，这对人类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安东尼奥不再开口，但也不想离开，尽管这个实验室到处都有撒坦忙碌的影子，但整艘战舰上除了父亲身边，也只有这里还能让他感觉到一点人气。

不知过了多久，几个撒坦来到医疗舱前，叽里呱啦交流了一通后，医疗舱打开了，露出赤身裸体、似乎还在沉睡中的顾钦。两个撒坦士兵几乎是瞬间伸出触手缠住了顾钦的双手双脚以及脖颈，将他从医疗舱中竖着抬了出来。

顾钦身上的外伤已经被全部修复，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与普通人越练越健壮的身材不同，顾钦显得有些单薄了，根本看不出他的体质已经达到B级。他身上的肌肉完全可以用漂亮来形容，加上医疗舱的治愈效果，看起来格外有质感，安东尼奥竟然有一种想要摸上去的冲动。

正当安东尼奥看呆了的时候，顾钦蓦地睁开眼睛，因为被限制了活动，他甚至无法扭头，只能用视线缓缓扫过目所能及的地方，最后对上了安东尼奥的目光。让安东尼奥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顾钦的眼中没有任何恐惧、惊慌、愤怒的负面情绪，甚至连疑惑都没有，冷静得可怕，就仿佛深处敌营的不是自己，被俘虏的不是自己，随时可能丧命的也不是自己，他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

忽然，缠住顾钦脖子上的触手用力收紧，顾钦眉头微蹙，因为窒息，整张脸很快就涨得青紫。片刻后，触手终于松开了，顾钦垂着头剧烈地咳喘起来，大口大口呼吸空气。钳制着他四肢的撒坦把他拖到了一张手术台上。

第65章 绝境中求生

顾钦的四肢还有头部被机械牢牢固定，一把旋转的利器将他手腕上机甲苍狼的控制器切开了一个口子。控制器被取下，几个撒坦对着它叽里呱啦地讨论了一会儿，确定与之前研究过的那些没什么区别后，就将它当作没什么价值的废物丢进角落里，准备和垃圾一起处理掉。

安东尼奥鬼使神差地挪过去把控制器捡了起来，看到他的动作，副官急忙拉住他低声呵斥：“你干什么？快放回去！”

安东尼奥倔强地握着控制器不愿放手，他低头紧盯自己的脚尖，努力镇定下来，但这么一会儿，他的手心已经冒汗。有几个撒坦阴鸷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转移了视线。

安东尼奥松了口气，默默将控制器收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且不说控制器被切开口子肯定没用了，即便是完好无损的，但这是专属机甲控制器，除了顾钦根本没人能召唤出里面的苍狼，更何况顾钦伤得那么重，苍狼肯定已经接近报废的状态，召唤出来又有什么用？

安东尼奥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手术台上，他想看看撒坦究竟要对顾钦做什么。

不知何时，顾钦的身上已经被接上了数条管子，很快，管子里就开始流动一种诡异的红色液体，从四面八方被注入顾钦的身体。

顾钦的双手猛地攥成拳头，肌肉绷紧，他的身体弹起来，却在禁锢下又跌了回去。顾钦的喉咙里挤出压抑的呻吟，似乎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全身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变越黑，像细小的黑色藤蔓一样密密麻麻爬满全身，接着扩张、变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动，形成微小的起伏，看起来极为恶心恐怖。

安东尼奥撇过头不忍直视，紧接着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用发音古怪的人类语言说：“二号实验体的身体素质过低，没办法进行接下来的实验，所以我们要强行将他的身体素质提升到A级，这个过程极度痛苦，不过如果他承受不了的话，那他也不配成为我们的实验体了。继续加大剂量！”对方又用撒坦语下达命令。

然后安东尼奥听见了顾钦的惨叫，那是一种无法压抑的嘶吼，让安东尼奥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我们出去！”他拉了拉副官，快步走出实验室。

门隔绝了所有声响。安东尼奥的手还死死抓着顾钦的机甲控制器，他扶着墙干呕，脸色惨白，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刚才的画面并非是他看过的最残酷的，只是这一次心理上的恶心感要远远大于视觉冲击力。他的同类正在被撒坦入侵者当作试验品残忍地凌虐，而他的父亲却将这些怪物视作盟友。

从小到大，他所学的知识、周围人向他灌输的思想就是将入侵者赶跑，保护自己的家园。可是现在，他的父亲背叛了人类，加入了入侵者的队伍。在前一刻安东尼奥还是一名联盟的士兵，跟同伴一起狩猎撒坦，下一刻他却把曾经并肩作战的人推进了敌人的陷阱。当那群怪物当着自己的面狞笑着屠虐他的同类时，他一直以来的信仰崩塌了，愧疚、悔恨、愤怒、压抑、绝望……种种情绪凌迟他的神经，让他他深陷地狱，无法逃离……

邢战一回到疯狗部队休息的舰艇上就找到米娜，此时她正跟罗杰他们在一起焦急地等待顾钦的消息。邢战没有避讳其他人，直截了当地问：“战神和苍狼除了合体还有什么特殊联系？我发现战神能够定位苍狼的位置，但这次却没有反应，是因为信号被屏蔽？”

看到邢战阴沉的脸，米娜就知道事态并没有好转，她也不拖泥带水，非常干脆地解释：“你们的机甲用的定位导航及通讯方式和军队是一样的，在一定的环境下发出的信号会被屏蔽。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爷爷正在研究的特殊定位系统，信号穿透力很强，至今没有任何物质或者方法能够阻挡这种信号。”

“但这种信号有很大的劣势，它只能单对单传播信息，没办法做到多线传递，而且信号传播距离太短，直线距离也就沿着首都星绕一圈的长度不到两倍，如果两台机甲在一颗星球上是足够了，但到了宇宙中却完全不够看。唯一的好处就是一旦在信号传播范围之内，那监测器上一定会有显示。”

“也就是说顾钦现在被撒坦抓了，要找到他救出他就只能深入敌军？”艾文立刻反应过来，他的眉头都快打结了，早在出发前他的先觉就提醒过他，但他没有在意，现在顾钦陷入那么危险的境地，他总觉得是自己的责任，“我和你一起去！你知道我的能力，我可以预判危险！”艾文一出声，其他人也纷纷表达自己想要帮忙寻找顾钦的意愿。

“你们只会给我拖后腿。”邢战的一句话却直接浇了他们一个透心凉，他现在没有心思去顾及这群菜鸟的玻璃心，转头继续问米娜，“这个定位系统是在机甲内部还是控制器上？一旦机体破损严重会出现什么后果？会影响机甲的合体吗？”

“内部和控制器都有，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机体破损到对主人身体产生危害的程度会自动收回控制器中。合体选取的是两台机甲最为完好的部分组装而成，因此在最佳状态下合体后机甲的体型是原来的两倍，但如果其中一台有破损，合体选择的就会是另一台机甲的完好部分，合体后体型会相应缩小。但合体机甲体型最小也跟本体相当，如果两台机甲都破损严重，那合体后的那台机甲自然是破破烂烂了。”

一说到设计理念，米娜就滔滔不绝：“要使两台机甲合体很容易，但要让机甲合体的时候做到选择性组合却很难，机甲合体技术的核心在于如何实现不同部件不同情况下选择组合成什么样子。而且不仅仅是部件与部件之间的组合，还要看机甲整体组合后的协调效果，否则一只胳膊粗一只胳膊细那像什么话！”

“可是万一控制器不在顾钦身上怎么办？难道撒坦不会将它拆卸下来把控制器处理掉么？”罗杰担忧地问。

“爷爷喜欢追求完美，苍狼在制作的过程中采用的都是最先进的技术与最好的材料，不像传统的控制器那样，只要出现深的裂痕就会严重破坏里面的空间装置，导致无法召唤机甲。这种新型的控制器有多个空间出口，即便断成了五六七八段，只要有一个空间出口是完好的，那机甲就能顺利出入。”米娜对这一点很有自信，“除非撒坦立刻把控制器扔进宇宙，要不然顾钦应该就在附近。”

“嗯。”邢战心里有了底，“在我和顾钦回来之前，你们就听许少峰的命令。”

“你不休息一下再走？”熬到现在大家都有些疲惫了，更别说刚才那场激战一直是邢战在最前线指挥，他的强度比他们大得多，现在居然一点疲态都没有，看上去还准备继续孤军奋战。

“不必。”邢战在赶时间，虽然顾钦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谁知道撒坦会拿对方做什么可怕的实验？在见到顾钦之前他完全不敢有丝毫松懈。更何况过去战争最激烈的时候，他曾经连续七天处在高强度的战斗中几乎没有合过眼，现在还不是问题。

邢战再次联系上顾弘：“我马上就出发，你用火力掩护我。”

“你要走可以，但必须带上两个人，许少峰还有艾文赫德森。”顾弘面无表情地补充，“带上赫德森是元帅的命令。你不必分心保护他，这点可以交给许少峰。你应该明白，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邢战沉默了三秒，最终妥协：“我知道。”

另一边，看到顾弘的军队迟迟没有追上来的蒙德尔有些不耐烦了。现在顾弘离联盟的地盘还是太近了些，要隔绝整支军队与外界的联系还有些勉强，没办法屏蔽顾弘与联盟的通信，就代表他无法让顾弘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无法做到一网打尽，就意味着顾弘很可能逃脱，以后恐怕再也找不到像这次那样完美的机会了。蒙德尔不想放弃。

顾钦的失踪似乎没能使顾弘表现得冲动一点，对方反而还把发狂的邢战给劝了回去，于是蒙德尔的如意算盘都落了空。明明一切已经布置妥当，猎物却在离陷进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徘徊不前。难道顾弘对自己的儿子真的如此冷漠？蒙德尔决定再加一把火，试探顾弘的反应。他让撒坦军队重新回到前线，向顾弘发动猛攻，并将顾钦被撒坦俘虏的画面传给顾弘，希望以此激怒这位冷静克制的将军。

这段录像似乎起到了作用，撒坦的军队迎来联盟军猛烈的反击，原本只打算佯装不敌且战且退，不料联盟军像吃了炸药一样一点就爆，拼起来异常凶猛，把本来就心不在焉的撒坦给打懵了。一时间哪里还是且战且退，根本就是被追得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