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沉木舟
——相辅相成,只有他们一起合作才能完成任务,共同摆脱萧逸明的主角光环。
祝斯宁立刻站起来,跑出翰林院。
“殿下……”
萧逸明错愕的呼喊被冷风吹散,祝斯宁没有一点闲暇分给他,他现在就要见到宗启颢。
按照宗启颢平时的安排,现在应该还在议事殿召集臣子开会。
不过没关系,祝斯宁肯定不会打扰他,他要见到宗启颢人就好了。
雪慢慢变大,随风卷起,纷纷扬扬。
宫道上巡守的宫人侍卫看到祝斯宁都纷纷低头退开给他让路,他经过一所又一所的宫殿,终于到达议事殿的白玉台阶下。
“殿下!”
值守的守卫看见他,一一行礼。
“……”祝斯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剧烈喘气。
天是那么的冷,他呼出一口气都会化成白烟。
他指了指前面灯火通明的宫殿,示意他要进去。
值守的守卫点头,正要开口,祝斯宁已经等不及迈步自己跑上去。
伸出手颤抖着推开门,指尖还没碰到,门就自己开了。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
祝斯宁头上身上满是雪粒,头发也被风吹
得凌乱,气喘吁吁。
最前头的臣子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定是自己开的门:“殿下?”
殿内座上,结束会议低头整理文书的宗启颢抬起头。
“阿宁——”
祝斯宁呵出一口白气,眼前迅速模糊起来。
宗启颢丢下手里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下了金阶。
姜伟挥了挥拂尘,一众大臣立刻会意,躬身退出,顺带还将门给关上。
“怎么忽然就来了?”宗启颢双手虚虚环着祝斯宁,姜伟在旁边送上一杯热茶。
“想……想见到你。”祝斯宁吸了吸鼻子,鼻尖通红。
宗启颢笑:“现在见到了。”
祝斯宁捧着热茶一小口一小口喝下,宗启颢替他整好头发。
祝斯宁:“圣旨。”
宗启颢飞快承认:“我发的。”
“你知道……”
“你在萧逸明那里。”
祝斯宁抬手就一拳打向宗启颢胸膛,被他一掌包住。
宗启颢:“我就是故意的。”
被握着的手指尖还是冰凉的,宗启颢顺着祝斯宁的手臂慢慢往上攀爬:“我说过很多次了,你还去,不过没关系,以后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才不想见他!”祝斯宁瞪大眼睛,他被风吹了一路发疼,眼眶绯红。
宗启颢没有再回答,抬起祝斯宁的下巴,俯身吻下去。
祝斯宁坐的椅子太小,容不下两个人,宗启颢将人抱起来——他早就练习惯了,一步一步向金阶上最宽大的位置走去。
殿内宫人尽数退出,姜伟扬了扬拂尘,抬头看着飞扬的雪粒。
“不应该在这里的。”祝斯宁很后悔,以后宗启颢还要在这里开很多场会议,有无数臣子会在台下仰望他,仰望金阶上的龙座。
“没事,会收拾干净的。”宗启颢替他拉好衣领。
“这是收拾干净的问题吗?!”
祝斯宁忍不住踹了宗启颢一下。
他没穿鞋,还没什么力气,宗启颢只觉得像是有羽毛轻轻扫过去。
令他心痒。
殿门打开,冷风带走殿中旖旎的气息。
“还要不要自己走?”
“这里不是陛下寝宫最近么。”祝斯宁自己跳下金阶走了两步。
宗启颢:“你不想回椒房殿吗?”
祝斯宁:“……”
一想到寝殿被王昭仪搞的那些,为了小命,祝斯宁觉得今晚还是不回去的好。
祝斯宁:“不回去了,天好冷的,赶紧回了。”
宗启颢没有太计较,依着他一起回了寝宫。
只是第二天起来,祝斯宁迫不及待地要回椒房殿就有些奇怪了。
在心中暗暗记下,所有的等待在接到一封急报后,宗启颢立即前往椒房殿。
入殿就是满目的红。
祝斯宁都要给王昭仪跪下了:“不是说还要改吗?怎么就忽然都做好了?”
王昭仪道:“是没好啊,还有好些差几针才能做好,臣妾昨天看了下,殿下这里有好些家具是改过吧,之前殿下坐轮椅,是要注意些。”
“有吗?”祝斯宁毫不知情,他自己是不会注意这些细节的。
“喏,比如说这个桌角,”王昭仪指向一个圆桌角,“陛下吩咐的吧。”
“啊……”祝斯宁无话可说,能想到这些的,除了宗启颢,再无其他人。
宗启颢也不承认,就看着祝斯宁耳根通红,面上还要强自镇定。
王昭仪:“所以都要先试一下,看着改改,还有,殿下觉得寝殿那些怎么样?”
“呃……还不错,”祝斯宁只想快点换掉那些大红色罩子,特别是寝殿的,免得让宗启颢看见,“是不是那些也要拿回去改?”
“不错?殿下觉得好看吗?”
“好看,就是有些细节再回去改改就更好了。”
“殿下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啊!”王昭仪气到连自称都忘了,“你昨天晚上根本就没回来,看都没看一下!太敷衍了!”
祝斯宁:“……”世道变了,后宫唯一的傻白甜都会套路他了。
后宫现在是徐淑妃主管,范充容辅助,王昭仪只要问一下就知道。
祝斯宁:“那……那你想怎样?”
“好不好殿下用了再说,”王昭仪坚决维护自己京城刺绣第一的名头,“殿下且用着先,臣妾先告退了。”
她朝两人一礼,这才退出。
“这是干什么?这么喜庆?”宗启颢忍笑。
祝斯宁面无表情:“王昭仪搞的,陛下要不喜欢,我这就让人拆了。”
“挺好的,很应景。”宗启颢拿出急报递给祝斯宁,“看看。”
“这是?”祝斯宁立即就将大红色的家具罩子抛到脑后,迅速打开急报看起来。
京城才下第一场小雪,边疆的积雪已经有小腿深。
祝广和祝修永带兵深入腹地,双面夹击,将外族的主力尽数歼灭。
宗启颢:“一切顺利,此战必胜。”
他说得很平淡,然而这一场胜利,他前世就错过了,这一世又耗费无数日夜,说服各方势力鼎力支持,才能换来。
“陛下真的好厉害。”祝斯宁抱住他,“我早就说过了,陛下是不会错的。”
他眼睛一眨,将急报上的墨迹晕染开来。
“怎么哭了?”宗启颢手指抹去他脸上的泪。
“才没有,你看错了!”祝斯宁闭上眼睛,死活不承认。
“是,我看错了,我们阿宁可是再疼也不会哭的人。”宗启颢吻住他的眼睛。
祝斯宁细细喘气呜咽:“你又套路我……”
“是,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
宗启颢抱起祝斯宁,向着布满大红色装饰的寝殿走去。
就像他们当初大婚时那样。
雪依旧在下,树枝上挂了乳白色的雾凇,精致又美丽。
唠唠叨叨的老太监提着灯笼,带着几个小太监,点亮宫道旁的灯座。
点亮一个灯座,小太监呼着白气,眺望半边落日沉没在巍峨的宫墙后的远山。
长风掀落老太监头上的毛毡帽,顾不得呵斥拖磨的徒弟,他返身追着帽子跑。
几个小太监哈哈大笑。
风卷起毛毡帽,向前继续走,那是无尽的与翻腾的云海。
鸟雀扑簌着翅膀归巢,底下是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孩童唱着歌转圈
扔石子,被砸到大人惊怒回头一路撵作鸟兽散;顺着长风远去,更远一些,是苍凉的边疆,士兵们欢呼着庆祝胜利,旺盛的篝火照亮每个人的脸庞。
骏马撅起马蹄,哒哒地跑过冰冻得坚硬的土地。
大大的秦字旗在风中招展。
风转了一圈又回到宫墙内,放下老太监的毛毡帽,从一座宫殿的门缝中溜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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