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成酌
“别伤他,别伤他!”姬容玉想要上前,却被刀剑阻隔在外,眉眼焦急关切,“你们,你们小心点。”
陆矶咬牙切齿,几乎一口老血,靠,所以他为什么要觉得这个小白脸渣男值得心软!他xx的刚才就该替原主直接给他一刀,一了百了!
侍卫分开一个缝隙,面无表情地小厮走近,再次捧上笔墨纸砚。
“停舟,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经常去看你的……”姬容玉眼神恳切。
陆矶皮笑肉不笑:“我听不见,你走近点?”姬容玉面染喜色,靠近两步,陆矶忽然撸起袖子冲上去,险些撞上剑尖。
“看个屁!以后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信不信你个渣男——”
凉阁上一片混乱,四周风起,吹动白纱,围栏外,天色暗沉下来,浓云汇聚,一声惊雷滚滚划过。
沈知微一惊,醉眼朦胧地抬起头:“几时了?”
温景瑜愣了愣:“酉时。”
沈知微像是没有睡醒一般,双眼微眯,点了点头。
温景瑜鼓起勇气:“起风了,许是要落雨,大人今日喝了许多酒,不宜吹风,还是早些回府罢。”
沈知微有些怔忪:“落雨……是要落雨了,我这次也没带伞,你每每淋了雨,就要起热的……”
“大人?”温景瑜皱了皱眉。
沈知微像是醉得极了,絮絮念叨:“是该回去了,你不能淋雨,走……”他踉踉跄跄起身,就去抓温景瑜的袖子。
温景瑜愣愣不知所言,陈三儿看不下去了,上前扶住他:“大人,这是温生,您这是认成谁了?”
沈知微顿住,凝眸看了他片刻:“……是,认错了,他呢,他去哪了?”
“大人,谁啊?”陈三儿满头雾水,“您醉了,咱回府罢。”
沈知微却忽然挣开他:“不行,落雨了,我得带他回来……我去找他,魏王府,他肯定又在那……”说罢,竟踉踉跄跄冲向楼梯。
“大人!”陈三儿一惊,忙追上去,温景瑜像是被遗忘了,呆呆站在原地,许久,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袖子。
沈知微冲出醉香楼,一点冰凉滴落在额上,他眯眼四顾:“落雨了,要快点……”转眼看到门前一个老实巴交的书生正解着马鞍,抬脚就冲了过去。
“大人!”陈三儿追出门来,还没站稳,忽然一声嘹亮马嘶,一个书生上蹿下跳:“哎哎哎你这人!这是小生的马,花了八两银子买的,你怎么,哎哎,停下,偷马啦,偷马啦——”
陈三儿望过去,顿时瞪大眼睛,沈知微已经骑在马上,一夹马腹,飞驰而去!
“大人!”陈三儿几乎吓破了胆,沈知微醉成那样,哪里能骑马啊!
正要追上去,那书生却一把扑了过来:“我看你认得他,你得帮他赔小生的马,那时小生花了八两银子买的——”
陈三儿眼瞧着沈知微瞬息间就没了人影,欲哭无泪。
一道惊雷滚过京城上空,陆矶坐在一章崭新的桌子前,挠挠头,吹吹指甲,一会儿又数了数毛笔的毫,看着他的侍卫终于忍不住了:“王爷,快点吧。”
陆矶呲牙一笑:“对不住,本王忘了名字怎么写了,容本王想想。”
那侍卫撇撇嘴,继续守在一旁。
陆矶低下头,咬着笔尖发愁,忍不住长长一叹。
穆恒坐在一旁喝着茶,姬容玉坐如针毡地陪着,时不时望向这边。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穆恒喝尽了最后一口茶,“咄”地轻轻一声,茶盏搁在了桌子上。
陆矶长叹一声,抬起笔。
沈知微一路策马疾奔,街道两旁,摊贩纷纷收摊回家,百姓多住京城南边,高官贵胄多住城北,这一路行来,竟似只有他一人逆流而上。
陆矶在砚台中沾匀了墨,提起笔,悬在白纸上方。
沈知微策马转过街角,白衣飘荡,面色微白,双眼却是晶亮。
陆矶又看了一遍“自请守陵”四个大字,稍稍压低了掌腕,犹而不决。
“王爷——”
魏王府门前,沈知微紧勒马缰,一声高亢嘶鸣,马儿扬起前蹄。
他翻身而落,动作潇洒而流畅,一刻不停,径直走向大门。
“来者何人?”两个侍卫上前拦下,沈知微脚步微顿。
他扫了二人一眼,眼神忽冷,薄唇轻启。
“滚。”
第二十章
陆矶倏然起身,侍卫立刻拔刀出鞘,穆恒挑了挑眉:“王爷?”
陆矶笑嘻嘻,抬手拱了拱:“穆相,可容小王再说两句?”
穆恒不以为意:“王爷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矶摇了摇头,作沉痛状:“方才小王面对这张白纸想了许多,忽然明白自己实在大错特错,之前实在是被鬼迷了心窍,才生了同穆相和魏王殿下拆伙的心思,不知穆相可否再给小王一个机会?”
穆恒眯了眯眼:“王爷此话何意?”
陆矶挽了挽袖子,想要走近两步,侍卫立刻警惕看着他,陆矶小心推了推刀尖,纹丝不动,撇撇嘴道:“穆相,这样说话,未免太不方便。”
穆恒不为所动:“没什么不方便的,王爷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还是王爷……想要拖延时间?”这么说着,脸上却明白写着“拖延时间也没用”几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