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永不后悔 第68章

作者:火棘子 标签: 快穿 穿越重生

“不瞒爹说,此次溺水,孩儿受了一些惊吓。老梦见水鬼纠缠颈弯,心闷头疼,反省了许多旧事,觉今是而昨非,并非拘谨,让爹担心了。”钟蔚的声音尽量细微。

“被淹了一下,比以前斯文多了。”柳庆满意地捋着三绺胡须,“等到合适时候爹给你在翰林院里捐个官,编撰个典籍什么的就行了。”他倒从没想过儿子‘考’功名。

大子和次子跟着柳庆走南闯北,广聚家财。柳辞年幼,被扔在家里。柳庆痛恨自己出身鄙陋,总遭人笑话,就专门请了私塾先生,教柳辞诗书礼仪好装点门面。柳辞并无多少才学,不过跟纨绔子弟厮混久了倒是挺能装的,礼节还算周全。

半年前,举家迁到京城,全家得以团聚。

柳庆转向大子次子,语气变得正式:“今年柳家犯太岁,你们都要收敛一点,别让人抓到把柄。皇帝虽然对我们柳家恩泽丰厚,难保有人眼红,参上一本,都是麻烦。”

二子不以为然:“就不说咱柳家的金银如山了,我和大哥大小是个官,爹还怕什么?”

大子接话:“我们自有分寸,爹未免也太过小心了。”

钟蔚默默地看了两位兄长一眼:一个是无所事事的通议郎,一个是爱拉人喝酒的骁骑尉。平日里被同僚吹捧着花天酒地充冤大头,真出事了就被推出去当替死鬼。你们有分寸?以后的事都是你俩惹下的。

柳庆却也说:“幸亏当时识时务转投了七王,才有今天的靠山啊!”

几年前,太子暴病去世,先帝没来得及立新储君就驾崩了。皇族炸锅了,兄弟们都撕破脸来争夺皇位。因柳庆富可敌国,多位皇子来示好,他最终选择投靠七王。一年前,七王顺利夺得帝位。

钟蔚暗说: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大靠山,翻脸比秒射都快。

……再富可敌国,也斗不过皇帝。

……皇帝已动了杀心,扭转皇帝杀机的可能性是零。

……周围的杀网都已经张开了,防不胜防,暗箭随时会射过来,看似烈火烹油的富贵,十分脆弱。因为动手的不只是皇帝,更有各种嫉恨的人。  

吃完饭后,柳庆跟宠妾柔情蜜意一番,才打理事务,土地、当铺、布铺、玉器铺……到底是有天赋的巨贾,没花心思也打点得井井有条。若论商场上的高瞻远瞩或者手段,谁也比不过他。钟蔚看在眼里,知道生意上的事无需担心。

傍晚,柳庆赴酒宴,钟蔚趁机一同前去见识见识。

几旬酒下去,钟蔚就把柳庆的关系网摸透了:别看这会儿觥筹交错,柳兄长柳兄短的,日后都是落井下石的。聊着聊着,有些人发起牢骚来:新皇急于巩固帝位,手段狠辣,稍有拂逆就重罚,今早,追随他多年的某将军只反驳了一下就被打了十板子。

有人抄远了话题,说起新皇嗜好美色,竟看上了先帝曾倚重过的周丞相的女儿。可那女儿已许配了人家,老丞相一再推辞,新皇步步紧逼。

一要卸磨杀驴,二要除掉异己,新旧交替大多如此。

至此,钟蔚心中有底了。当务之急,避是来不及了,必须尽快寻找到靠山,或者互相依靠的人,把这段日子支撑过去。眼前这些人非但指望不上,还得离得越远越好。

钟蔚走到酒廊上,凭栏而立。

一个身着华服的削脸男人擦肩而过,蓦然回头,打量了他一下,勾起薄笑:“高台赏月,兄台真有雅兴啊?”

这种笑多不怀好意,钟蔚不动声色:“锦衣夜行,兄台也不枉良夜。”

“我乃是当今丞相家的管事周大,多喝了几杯,眼花,走错了楼,幸得见兄台。既是有缘,不知可否请你上去小叙片刻?”

丞相?

是机缘来了?还是祸害来了?

刚一推门进去,屋中的三个人一起看向他,个个面色沉重,一桌酒菜没动几筷子,一见钟蔚,倒都有点儿喜色。周大抢先说:“四少爷,这位兄台是我在下面阁楼巧遇的,有缘得见,所以请上来了。”

大家互通姓名后,丞相的四子周威一皱眉:“你跟柳庆是什么关系?”

钟蔚:“正是家父。”

周威恍然大悟:“难怪模样有些眼熟,你们三兄弟长得太像了,不过你可比两位哥哥俊秀多了。”

彼此寒暄了几下之后,周威很爽快地说:“今日已晚,没时间详叙,明天,我周府设宴,你和柳庆也一同过来吧。”

得知钟蔚跟周家搭上关系,柳庆欢天喜地。钟蔚不得不提醒他,周丞相是旧朝重臣,当朝天子的眼中钉,应酬就好,万不可走得太近,不然周家一倒必遭牵连。可惜,柳庆财大气粗,根本没当一回事。

次日,钟蔚格外收拾了一下,浅绿色的云雁细锦衣,腰间佩白玉,原主弟子好,稍微打扮就俊逸风流。据以往经验,也许会遇上宁格汀(或者说唐西斐,木格央,总之都是那人)。而那人每一次轮回,似乎都没有记忆(那个梦除外),所以第一印象要好才行。

一想起异世重逢,钟蔚的心跳加快。

一踏进周府,非常冷清,莫名一股冷森森的气息,七月天里,愣是打了个寒战。

柳庆疑惑地说:“周府也太寒酸了,家仆的衣服都是旧的,咱的烧火丫头都是绫罗锦缎。怎么一个客人都没有,难道只宴请咱们?”

别看冷清,宴席非常隆重,设在周府风景最佳的亭轩,丝竹伴乐,和乐融融,各式瓜果摆得整整齐齐,不多时,老丞相竟亲自出来招待。彼时,商人地位低下,柳庆顿时受宠若惊、虚荣心爆满。钟蔚却想:太隆重了,一定有鬼。

果然,不多时,老丞相一拱手:“皇上今日要大驾光临,你二人与我同去府外接迎。”

专为皇帝设下的盛宴?

怎么想,周丞相都不该请外人来啊。皇帝看上了老丞相的女儿→→老丞相不愿意→→皇帝大驾光临→→逼婚吗?→→为什么把自己叫来?→→旁边,周丞相、周家大子、二子、三子……五子,面容清丽,面色发愁!

钟蔚恍然大悟:所谓女儿之类只是掩人耳目而已,皇帝看上的是第五子。周家人病急乱投医,想另找个人献给皇帝——这家人也是拎不清,皇帝可不只为美色,而是借机找前朝臣子的事呢。

钟蔚猜得完全正确。

只是,他没料到,皇帝也真的好色。从进门后,皇帝的眼睛就由周家第五子转向了钟蔚,一刻都没离开过。皇帝三十多岁,眼神阴鸷,配上凶险的鹰钩鼻,整个人都散发着高压凌人的气势,一有色气,就显得又阴冷又猥琐。

周家人一见有戏,一门心思把钟蔚往皇帝身边凑。

一顿饭下来,钟蔚被揩了十来次油。

钟蔚本来琢磨皇帝是不是那个人,随着动作越来越猥琐,他火大了,掏出毒.药暗地里往皇帝衣裳上一抹。不多时,皇帝就起了半身红疹子,赶紧回宫了,钟蔚才脱了困境。

出府后,柳庆心知不妙,大骂周家人用心险恶,又连忙安排钟蔚回老家。

哪知诏书后脚就到了:「宣钟蔚明天进殿。」

柳庆纵横商场,无往不利,人人都敬羡奉承,他自然有点脾气。想到自己豪掷家产,辛辛苦苦扶七王上去,却也没捞着什么实际好处,到了京城,更是处处被压制低视。现在倒好,七王没惦记自己的劳苦,反而惦记上了自己的儿子。

这要是一进殿,儿子还不跟羊羔一样被皇帝吃掉。柳庆一是气糊涂了,二是受敬重惯了脾气也大,三,怎么说当初七王也是放低姿态求过自己帮忙,所以柳庆对皇帝倒没有惧怕。他马上想到了一个馊点子:让钟蔚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