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独活一裁缝
戏台是捡的现成的,场景根据时间线随时换,这倒没什么,但眼下日头渐长,温度渐长,这种老建筑里面没空调,正拍着戏呢也不好弄几个大风扇对着吹,整个片场就跟蒸桑拿似的热。
苏云台披挂上阵,底下衣服湿了好几层,黏着皮肤更不舒服。惊梦、离魂他自小听温遥唱,又被指点了不少,戏台上一眉一眼,架势上十分稳当,尤其离魂里杜丽娘临死的一段儿,声音掐得气若游丝一息奄奄,看功老师还在台下替他把场,让他最后一刻往台前走几步,每走一步眼神就变一变,先暗再亮,真有些惜别的意思在里头。
但戏一完,江酹月转身下台,眼角余光又冷冽了,底下有张八仙桌上,正坐着孙雯和郑念。他与孙雯在之前的任务里交过手,彼此知根知底,这一眼是对她企图转化郑念的警告与威胁,冷得透出重重杀机。赵敲敲跟着接,她让孙雯顺着观众一道鼓掌,眼睛却垂下来,谁都不看,整个人像一潭子深水,摸不着底,透不出光。
粗剪出来的效果不错,钱仲秋和杨舒都挺满意,私下里说要按这个水准,金鹿奖能让他们包圆了。
谁知这话说了没两天,最后一段儿小宴就出了问题。
本来是好好的,苏云台一身明黄的凤披煞是夺人眼球,醉态演得也不错,偏偏扶着额头转过身时,瞥见个熟悉的人影,登时吓得不轻,胳膊肘撞到案桌,咚地一声特别响。
钱仲秋从监视器后头抬起脑袋,顺着看过去,宋臻竟然来了。
照道理,片场是封锁的,闲杂人等进不来,但没人敢把宋老板算进“闲杂人等”之列,他悄无声息地进来,单单只是远远看着,就拐得人情绪都不对了。
又给了几条,看功的沈老师直摇头,路数不对,钱仲秋不好当着宋臻下苏云台的面子,只好叫停,说天热,苏老师连着唱好几天了,今天早点收工歇一歇。
巴不得呢,苏云台提溜着裙摆就往化妆间跑,窜得跟个兔子似的快。他还记得前几天挂宋臻电话的事儿,尤其是那句“您忙”,怎么个意思,算挑衅啊还是不满啊?有哪个金主能乐意被人这么呛一嘴?
刚准备坐到镜子前,化妆间的门又开了,宋臻不紧不慢走进来,一步一步气势逼人,惹得边上两个小演员瑟瑟地抖,他也不在乎,只对着苏云台沉声问:“这么不欢迎我啊?”
这话含义太深,保不齐外人要怎么乱想,苏云台脑袋一扭,没敢接话。
两个演员见宋臻来势汹汹,即便不认识,也能看出他来头不小,忙提着包跑了。
化妆间里顿时安静,连着外头一应吆喝喊叫都没了,宋臻走到他身后,与他在镜子中对视,“小喜说你身体不太好,我来看看。”
苏云台“哦”了一声,回答:“没什么事。”说得毫无波澜,心里暗骂万小喜这张嘴是越发不结实,一边还到处找化妆棉,那么一大包,也不知给扔哪去了,悉悉索索翻半天,卸妆油都碰倒了,也没翻着。
气急败坏的一副样子,还不敢露出来,宋臻笑了笑,按住他手,“不急,过来。”
苏云台被他扳着腰带转了身,迎着一双深沉的眼睛,也确实是累,笑模样也装不出。
宋臻从他肩膀摸下去,直摸到腰,这凤披是借了名家的戏服,穿在苏云台这身板上竟也不突兀,脆生生地,有股奇特的韵味。直摸到他下腹,苏云台一个激灵清醒了,往后一退,警惕地压在桌沿,“外面有人的!”
“没有。”宋老板没理,伸手捏他下巴颏儿,“我进来时清场了。”
看看人哪里用得着清场,苏云台回过味儿来,没来得及说话,又让宋臻扳着转回身,紧跟着强悍的身躯就压下来,屁股撞上一包硬热的玩意儿,他本能地躲,反倒被欺上来,苏云台转头瞪他,“这戏服借的,你别弄脏。”
箭都搭上弦瞄着靶了,宋老板哪肯撤,只凑在他耳边笑,叫他别惦记衣服,先惦记自己。宋臻掀起凤披和底下的裙子,拉下内裤,曲起苏云台一条腿按在桌上,臀肉牵动,穴口整个露出来,久没做过,光看看就觉得涩。宋老板伸手按了点润肤露,由两根指头带着送进去,抹得湿滑了,才换了真家伙。
完全勃`起的性器简直与凶器无异,苏云台几乎以为自己被捅开了,叫也不敢大声,只深深抽气。宋臻整根到位,掐着他腰小幅度送了几回,太紧。但苏云台仍没放松,浑身不由自主地跟他死磕,这感觉其实不太好受,胀得疼,不畅快,苏云台被逼出眼泪,嘴里叫他等等,自己伸手去摸后头被侵犯的地方。
手指刚碰到,就结实吓着了,那么烫,那么紧,分不清到底谁磨着谁。
“宝宝,忍一忍。”宋臻压着他顶了顶,眼前的白屁股立马又收紧一分,“忍不住就叫,别怕。”
苏云台心头狂跳,体内的巨物果然开始凶狠抽插,进进出出之间磨得软肉炙热,几乎要融化。外头一点动静没有,里头全是肉体摩擦碰撞的声音,苏云台心里窘迫,身体却痛快得止不住颤,整个人被顶得压在了镜子上,他濒临窒息似的张着嘴,喘得很娇怯,很动听。
做到后头他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宋臻在问他这衣服怎么解,妆要怎么卸,昏昏沉沉被弄到半夜才睡过去,第二天醒了就觉得不太好,嗓子哑的,鼻子堵的,额头烫的,这回终于感冒了。
苏云台睁着眼瞪房顶的吊灯,心想幸好是感冒,不是劳什子的心气不顺。
宋臻替他向剧组请了假,既然出钱的都没意见,苏云台大大方方在屋里躺了大半天,早饭略过,午饭直送到了床边,晚饭前终于躺不住,爬起来洗了个澡。
洗完出来,宋老板正坐在沙发里跟人打电话,瞥见苏云台,招招手叫他过去。
电话里的可能宋臻那一圈酒肉朋友,从声音里听,宋老板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到后来对方好像提了一句颁奖典礼场地的事儿,具体什么奖也没说,苏云台心里有事儿,直觉这说的就是金鹿奖,他慢吞吞卧倒在宋臻腿上,支着两个耳朵听。
对方喋喋不休,夹着几声大笑,提到了赞助,提到了《一念成谶》,还提到了陆小为,宋臻随口应付着,手指倒不闲着,沿着他耳廓揉捏,一路揉到他胸口了,才收了线。
苏云台光明正大地偷听完,睁着眼睛望着人。
宋臻居高临下回望,问他:“想说什么?”
苏云台企图转开眼睛,被宋老板眼疾手快捉住了下巴,眼睛一对,浑身上下那点拧巴劲儿又起来了,他咬了咬嘴唇,问:“你要给陆小为金鹿奖吗?”
宋臻起先没动,只看他,许久才短促地笑了一声,“要就自己去拿,我给什么。”
这回答算不上多高明,金鹿奖评审清高得很,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宋臻即便有意暗箱操作,也无计可施。他自觉这么问没意思,移开视线,双手挣了挣,要坐起来。
宋臻没让,手掌沉沉压着他脖子,问:“你呢?你要不要?”
第25章
命脉捏在人手里,苏云台不敢大动,黑眼珠转了两圈,良久才答:“我不要。”
宋臻问:“为什么?”
脖子上的压迫感仍在,苏云台倒回答得十分坦然,“我要来干什么?摆好看啊?”
宋臻眯眼瞧着他,极深沉的一双眸子,几乎能把人看穿,苏云台一恍惚,突然觉得没底,眨着眼又加了一句,“我下不了水。”
宋老板不动声色,许久终于松了手,笑了,“装模作样。”
苏云台愣了愣,下意识反问:“我哪里装模作样了?”
宋臻挑高了眉,“谁跟你提过金鹿奖?”
果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一句话里头就摸出他的斤两,苏云台咬着下唇,想来想去不能把钱仲秋给卖了,憋了半晌,说:“没谁跟我提啊,我这不听你电话里讲的嘛。”
“老陆提都没提‘金鹿’两个字,你一猜就中,”宋臻捏他耳垂,这地方苏云台向来敏感,浑身立马抖索了一下,“这么厉害啊?”
苏云台垂着脑袋梗着脖子,想着要逃。
正好外头门铃响,估摸着是万小喜送晚餐来了。苏云台如蒙大赦,跳起来就要去开,还没捞着拖鞋就被宋臻撂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