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之欲出 第66章

作者:独活一裁缝 标签: 娱乐圈 HE 穿越重生

后来苏云台也跟着宋臻去过射击馆,老板谈生意,他就是一陪唱的,百无聊赖的时候,就去打气步枪,用标准人形的靶纸,他能打出不错的分数。

苏云台先去前台报了名,跟一个训练员进去领装备,护目镜、隔音耳机和帽子,戴齐整后就坐在一侧的长椅上,冲射击场外的老陈比了个“V”。

没留神靠过来一人,一屁股坐在他边上,说:“你还是主力,我水平臭。”

霍舟正调整护目镜,苏云台看向他,还挺讶异,问:“你也会?”

霍舟摇头,视线往下走,又去系自己衬衫袖口的扣子,道:“我这不叫会,我瞎玩儿的。”

射击馆里当地人不多,多的是旅客,兴许都是冲免单晚餐来的,苏云台观察半晌,大部分人枪都端不稳当,10米开外的靶子,能打在纸上的也是少数。

等轮到了号,苏云台和霍舟恰好在一左一右,两个中国男人,长相英俊,身材还出挑,这样的组合相当惹眼,陈师傅调整了镜头,找位置侧着拍,拉了个观众的镜头,有人在吹口哨,有人在挥手里的外套,临近傍晚,开放日即将结束,他们是最后一组参赛者,外头落日辉煌,里面人声嘈嘈,镜头底下,有种濒临末日的热烈感。

总共10发,苏云台一口气打出去,放下枪后等着人来报环数,手感上看,他有把握上80,靶纸递过来后发现有88,这是个不错的得分,可惜屈居第二,2分之差输给了个欧洲人。他转头去看霍舟,对晚饭还抱有一线希望,霍舟摘了目镜,接过靶纸,吧唧吧唧团成球,纸上总共也没几个眼儿。

果真是侥幸不得。

两个人最终在餐厅叫了三明治,餐厅老板见他们表现不差,送了碟火腿和两罐啤酒。苏云台和霍舟就坐在餐厅前的草坪上吃,这一段儿拍得不多,取了几个镜头,陈师傅就把机器关了。

啤酒度数挺高,想着还要留人开车,苏云台就没喝。

霍舟也不客气,一口就下去大半儿,长舒一口气后他笑了,“我今天丢大脸了。”

“不丢。”苏云台半仰着,靠在个木墩上,“也就全国观众看得见。”

霍舟咧着嘴,嘿嘿地笑,眼睛亮得狠,“你别不信,我真练过。就……你知道吧?S市西区有个俱乐部,打枪的,我……就在里面打的。”

说得磕磕绊绊,还打着酒嗝,霍舟抓自己的头发,将醉不醉的当口,他笑得很涩,“……你肯定知道,你……去过没有?”

苏云台瞥了一眼陈师傅,老陈很识相地走远了。这俱乐部在圈子里很出名,里面不止打真枪,也打别的“枪”,“枪”料子都不错,各个样式儿都有,所以女客居多,尤其是出手阔绰的女客。霍舟身后的传言他早有耳闻,都是胯下那点事,这一行里泥淖不少,一脚踏进去的更不少。

霍舟是,他自己也是。

苏云台从他手里拿下啤酒罐,说:“话不要乱说。”

霍舟无所谓地摇摇头,身体都跟着晃了一下,真要醉了,他迷蒙着眼睛,靠过来,苏云台本能地想退,奈何身后有个树桩,动弹不得。

霍舟却停住了,停在胸前一拳的距离,他歪着脑袋笑,很像当年意气风发时的样子,他伸出手,一根手指抵在苏云台的胸口,叫他,苏云台。

然后眨着眼确认似的,又一遍,一字一顿地念,苏云台。

第59章

隔天,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两个人心照不宣,谁都没提。苏云台认真开车,偶尔让看一看导航,霍舟仍旧豁着一张灿烂的笑脸,吃薯片,读一读另一队传来的消息,他们刚刚降落开普敦,发来不少巨石滩的照片。分明是与前几天一样的情景,车里却总有点沉静的古怪感,苏云台在心里叹气,平白无故收获人家一斤黑料,加之从前那点子破事,招人烦。

幸好这一路终点就在眼前,两个人不尴不尬捱了大半日,终于到了任务点,抬头一看,这儿连医疗站都算不上,只有个毛坯——房子还没建完。

说是没建完,病人倒是已经有了,出来的医生是个欧洲人,他忙得厉害,夸张地舞动自己的双手,招呼来两个当地人,让他们帮着搬物资。这两人还不会说英语,苏云台同他们比划了一阵,夯不啷当听明白最开头的一声“Hello”。

氧气瓶在这儿是个稀有品,直接送进了就近的一顶帐篷。车上物资不少,前前后后搬了二十来分钟,主治医生总共也没和他们说上几句话,倒记得给他们分了一顶帐篷,晚上还送了点烤肉和水果,这个欧洲男人很高,脸上有不少晒斑,他说烤肉是附近村民特地送来的,感谢他们带来的希望。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平实,“希望”两个字在这儿不是煽情的工具,苏云台点头,低头剥了个橙子,想想《广袤之地》拍摄的初衷,这大地上的人与物,生与痛,戏到底是演不出来的。

送走最后一个任务,两个人心尖儿上都松了松,可能是卸了货,赶往哈博罗内的车都更快了。三个人直奔机场,与接应的人联系上后,飞往开普敦。

在茫茫原野上飞驰了一个星期,苏云台和霍舟憔悴不少,头发细细碎碎挡在额前,颇有风尘仆仆归家而来的意思。

到了开普敦,高万骎自己开了车来接,上来先拥抱,再说想死他们啦,女同胞太过强势,他与代衡过得很苦。

一路上,高万骎把他们的经历说了个七七八八。苏云台和霍舟走后,他们还在陈医生那儿留了几天,接到一个噩耗,原先救的那重伤者还是没挺过去,死在了医院里。这么多人合力救下的人,还是没能活下来,几个人心里不好受,陈医生安慰了几句,生生死死,他倒看得很开。后来护士跟他们讲,陈医生一个人在医疗站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一夜,这是他的习惯,一年里总要坐上多次。

说完了沉重的话,高万骎沉默一阵,再开口说到晚上的宴会,最后一站在巨石滩,是个野餐圣地。这个点儿北地正带着人在超市买菜。他们在开普敦的住处是栋独立的小楼,带厨房,几个人合计一下,想着横竖是这一程的最后一夜,怎么也得丰盛点,有个好收官,于是各自偷偷出了点钱,打算祭祭五脏庙。

到达住处前,高万骎还说了一件事,他们这一队出了点矛盾,主要在周絮文和北地之间。周絮文原本要和霍舟挂单线任务,半道儿出了个燕一汀,强行给苏云台截了胡,据说她当晚就给经纪人打了电话,节目组也来表达了歉意,愿意作出补偿,谈了一晚上,没谈拢,后来是上头有人出面,几经斡旋,才把事压了下去。

苏云台坐在后座儿听,想想这个“上头的人”出面也不算冤枉,他自己带出来的人闯了祸,可不就得顶着。

事情被压下,周絮文情绪也被压下去不少,上镜演得勉强,有好几回,跟拍师傅都在摇头。北地肠子太直,给点破了,周絮文和她不咸不淡地拌了两句嘴,往后时不时也有针对两句,场面不至于难看,但也没一开始那么热络。

最后高万骎告诫苏云台,当着周絮文的面,这事儿就别多提了。

说是这么说,见到周絮文时,小姑娘表现得还算过关。几个人在厨房里来来去去,又有镜头跟着,倒也和谐。

他们备的菜不少,装了十来个食盒,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巨石滩,夕阳已落,余晖仍在,这是个光与暗交接的时刻。

节目组预先布置过场地,摆了张小木桌,有鲜花、有枯木,四周打了光。

八个人坐在席面上,把这最后一幕演完,灯光底下,热菜暖汤,虽说本质还是在演,但这样的场景仍是让人动容。一顿饭吃到后面,苏旭和周絮文还给吃哭了。最后代衡捡了根树枝,在沙地上写下《广袤之地》四个字,还画了个歪七扭八的爱心,八个人围着爱心拍了张照,成了整趟行程的最后一幕。

跟拍师傅一停机器,几个人还没从情绪里走出来,愣了愣,才慢慢从沙地上站起来。这会儿不是真人秀的参与者了,是真正的自己了,周絮文本来提着一口气的笑容散下来,晃晃头,把粘在膝盖上的沙子拍下去。

不知是谁提起来,说刚刚有镜头跟着,总归不能真正放开,想去沙滩边的酒吧续摊。八个人都是风头正盛的明星,再聚不易,这一声出来,都跟着应了。

既然是集体行动,苏云台也不好推脱,跟着一道走过去。

进门前,周絮文把他叫住了。

转身那会儿,苏云台还想,小姑娘要是这个时候闹开,他该摆个什么态度出来。结果人不是来闹的,是来道歉的。

周絮文眨了眨眼,确实兴致不高,她给苏云台解释,公司给她定的戏路不宽,女明星嘛,有脸有身材,一开始多是当花瓶,赵敲敲那样的,毕竟是少数。下半年那部戏小众却有分量,是她争来的,也是求来的,本想着能和真人秀联动,没料到算盘打错,栽了。

她也说,她能感觉到苏云台的拘谨,他在回避博茨瓦纳一行,饭桌上霍舟和他说得都不多。周絮文疲惫地笑,说这事与苏云台无关,希望他不必在意,横竖是她自己倒霉。

说到后来,她擦自己的眼睛,像是哭了。

最终周絮文没去续摊,自己一个人先回了住处。苏云台目送她上了节目组的车,才转身走进酒吧。酒吧太暗,除了大厅之外,还有包间,跟周絮文说了不少,其他人已经没了影子。苏云台模模糊糊记得,谁喊过一声,在十二号包间。

他一间间摸过去,十二号在走道的深处,打开门,没有音乐,没有喧闹,彩球孤零零地转,底下就映出一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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