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麓
温琅低垂着头,耳根红了个透,他满脸的惊慌失措,活像是做了贼,还被当场擒获。
他上一世活了二十五年,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也没有这么慌乱过,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游景殊盯着他越来越红,仿佛要滴血的耳朵,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抬手抚上温琅的耳尖,温琅的身子一僵,但是没有躲开。
他轻轻揉着温琅的耳朵,很软,有点烫。
“为你。”
这两个字温琅没听懂,不过电光火石间,他便陡然反应过来,游景殊是在回答他的那个“为什么”。
“你做这些是为什么?”
“为你。”
温琅彻底溃不成军,他捏紧了拳头,猛地抬头,瞪着大眼睛,满脸通红,看起来有点滑稽。
“游景殊,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游景殊温柔的注视着他,“嗯,什么?”
温琅抿了抿唇,认真的迎上游景殊的眼睛,郑重的说:“很重要。”
这时候,游景殊才意识到,温琅可能是想告诉他,为什么不能接受他。
他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襟危坐,微微颔首,“好。”
温琅倒了一杯茶水,仰头灌下一杯,这豪气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喝酒。
将嘴角的水渍抹去,温琅深呼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充分做好心理准备后,他目光沉着的凝视着游景殊,说:“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希望你认真考虑清楚。”
游景殊想不到温琅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如此谨慎郑重,犹豫这么久才开口告诉他,而且还是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样。
不过他还是点头应下了温琅的话,“嗯。”
“你知道我傻了十七年,前不久和你成婚那天晚上才恢复神智,之后慢慢恢复了这过往十七年来的记忆,虽然我在过去的十七年里都是个傻子,但一些事情我还是记得。”温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游景殊有预感,接下来温琅要说的话,才是这次谈话的重点。
温琅抬起头,黑亮的眼睛,清澈干净如同水洗过一般,“在我的脑子里有一段记忆,我刚出生那会儿听到一个声音说:‘恭喜夫人,是位小爷。’这段记忆我很模糊,并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我记错了,但我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这段记忆是假的。”
“所以游景殊,我可能不是哥儿,而是和你一样的普通男子。你是家中长子,爹娘一直盼着你能有孩子,我给不了你。”
游景殊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子,温琅怎么可能不是哥儿,他拧着眉头盯着温琅的眉心看,“可是这颗红痣一直都在。”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我的生母并非温家的主母周氏,而我又比温娉婷年长,周氏向来不容人,若是被她知道我不是哥儿,那我就是庶长子,她是不可能让我好过,甚至不可能让我安稳长大,可能我的生母也是考虑到这点才把我伪装成哥儿吧。”这些温琅都已经仔细想过,完全能够说得通,只是他一直不明白他眉心的红痣到底是怎么回事。
游景殊的眉头紧拢,他有些不解的问:“你为何这么笃定自己不是哥儿?而不认为那段记忆是假的,你刚出生那会儿的事情,怎么可能到现在都还记得。”
若是旁人自然是不记得,但温琅知道自己没喝孟婆汤,所以他刚出生的时候,虽然身体是个婴儿,但灵魂却是个成年人,这段记忆他更偏向于是真的。
“可万一是真的呢?你赌得起吗?”温琅没有直接和他解释,而是反问游景殊。
游景殊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温琅却率先开口打断了他,“就算你敢赌,我也不敢,我不想对不起爹娘,也不想让他们伤心难过。不如意事常八久,就当我们没有缘分,算了吧。”
“算了吧”三个字像是刀扎在游景殊的心口,他知道温琅没有安全感,知道温琅向往有一个家,他曾说过,这里就是温琅的家,他们就是温琅的家人,却不想他亲自给自己修了道坎。
就是因为太在乎这一切,所以舍不得冒险,宁愿委屈自己,把那份喜欢掩藏下。
游景殊难过又心疼,他无法指责温琅,说他怯懦,说他胆小怕事,因为他知道温琅从小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温琅没有感受过亲情,没有人爱过他,从小就没吃过糖的孩子,一旦尝到一点甜头就舍不得松开。
“对不起……对不起……”温琅知道自己这样做,对得起游家的任何人,独独对不起游景殊,他于心有愧,却找不到补偿的方式。
游景殊的心头一颤,像是淋了一场大雨,他抬手将温琅揽入怀中,温琅的背脊颤抖,想要挣开。
游景殊第一次放任了自己,将他死死地按在怀里,紧紧的拥抱住他,似乎想要这一次将余生的分量都拥抱够。
“没有对不起,我知道,我明白,别难过。”
游景殊温柔的话语,贴着温琅的耳朵,让温琅的遽然眼眶一热,有了想哭的冲动,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好,好到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没事的,别害怕,我在呢。”游景殊轻声哄着他,耐心又温和,像是在哄孩子。
温琅抓紧了他的衣衫,告诉自己,就这么一次,让自己放肆一次。
他抬手回抱住了游景殊,声音低哑的说:“谢谢,还有我喜欢你。”
游景殊的心头遽然一阵惊涛骇浪,只是瞬息后,便恢复了平静,“嗯。”
……
这天之后,两人默契的没再提相关话题,他们看起来亲密无间,却又多了几分疏离。
游景玥觉得他哥和嫂子,最近有点奇怪。
“你们说他们俩是不是吵架了?”游景玥撑着下巴望着温琅,对身旁的方柳儿问道。
“谁啊?”方柳儿一头雾水。
“当然是我大哥和琅哥呀,我总觉得他们俩最近怪怪的。”游景玥苦思冥想实在想不通到底哪儿出问题里,如果是吵架,那他们俩应该不会说话,或者阴阳怪气才是,但是没有,他们俩很和睦,甚至有点和睦过头了,看着像是普通朋友。
“不会吧,琅哥如果和人吵架,不是应该正大光明的吵吗?”方柳儿有点难以想象温琅和游景殊怄气。
“也是,琅哥向来是能动手就动手,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游景玥听了方柳儿的话,释然了不少。
“一定是你想多了,要是他们俩真吵架了,你爹娘不可能看不出来吧,既然你爹娘都没说什么,那一定是你多心了。”方柳儿宽慰道。
“柳儿你可真厉害,分析得头头是道。”游景玥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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