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麓
温琅盯着手心的漏勺,忽然想起冒冒菜用的篓子,冒菜啊,他感觉自己好久没有吃过了,突然有点想念。
可大安朝没有辣椒,辣味是用茱萸作为调味品,味道自然比不上辣椒。
最近吃得比较清淡,虽然很养生,可温琅打小就喜欢吃重口味的食物,无辣不欢,吃一两天还好,久了真的是一种折磨。
洗完手,温琅才发现自己的手心疼得厉害,手指里也进了细小的竹刺,宋绫婉和游景玥正在厨房里做饭,温琅走过去问宋绫婉有没有针。
“有,我去给你拿,怎么了?”宋绫婉关切的问道。
“没事,手指里进了竹刺,挑出来就好。”温琅摆摆手解释道。
宋绫婉借着火光看清他的手,顿时一阵心疼,“怎么弄成这样了?”
“韫薇,去给你温哥哥拿药过来擦一擦。”宋绫婉放下手中的活儿,进房间去拿了针。
借着火光,她专注的帮温琅挑刺,“忍着点啊,有点疼。”
宋绫婉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温琅,温琅的外公去世后,再也没有人会这样温柔的和他说话,火光映在宋绫婉的面颊上,将她的眉眼映照得格外柔和。
温琅骤然感到心头一片温暖,竟有些喜欢上这样的生活。
宋绫婉帮他挑了刺,又给他上了药,让他去一旁休息,最近都不要碰水。
温琅想了想拿着桃子,去隔壁游浩家还背篓和柴刀。
他和宋绫婉说了一声,才出的门,这会儿每家每户都在做饭,外面没有什么人,温琅也不喜欢听那些人说他的闲话,倒是乐得安静。
“你还东西就还,做什么还拿桃子过来,你们家正困难,还是留着自己吃吧。”游浩他娘虞三娘如何也不肯要。
“虞婶子,都是山上摘的,不值当什么,您就不要推辞了。”温琅将背篓和柴刀放下,又说:“虞婶子可知道聚惠楼?”
虞三娘被他转移了话题,自然接道:“自然是知道的,聚惠楼是镇上数一数二的酒楼,有钱人家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聚惠楼,福源楼,还有广进楼。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去不起。”
“那您可知道聚惠楼东家的小儿子?”温琅记得虞三娘的儿子游浩就是在镇上的酒楼里做账房先生,虽说游浩工作的酒楼远比不上这三家,可好歹是同行,应该知道的要比寻常人多一些。
虞三娘皱了皱眉,说:“知道的不多,但我隐隐听浩儿说过,聚惠楼东家的小儿子,好像身体不大好,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他下次回来我帮你问问?”
温琅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可他也不了解实情,只能等游浩下次休假回来,问一问。
作者有话要说: 温·日常调|戏景殊·琅,,,,.. .. ,,,,
第10章 第 10 章
游明远回来的晚,他一早带出去的字画卖出了几幅,买了些米和肉回来。
宋绫婉见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接过游明远手中的东西,让他去洗手准备吃饭。
双胞胎见到父亲回来,一左一右抱住游明远,游明远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走,吃饭去。”
游景殊自从伤了腿,就不愿意出房间门,自然不会同他们一桌吃饭,游景玥盛了饭菜,端进游景殊的房间。
“大哥,吃饭了。”
游景殊背对着他坐在轮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游景玥有些踟蹰,捏了捏拳头,说:“天黑了,我帮大哥把灯点上。”
“不必。”游景殊冷声说道。
游景玥不喜欢看着大哥这么了无生气的模样,他知道大哥从天之骄子变成现在这样,心里肯定很难接受,可大哥不是还有他们吗,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痛苦都自己承受。
“那……大哥你记得吃饭,我一会儿过来收碗。”游景玥的鼻间一阵酸楚,强忍着涩意说道。
一阵沉默后,游景殊突然叫住他,“景玥。”
游景玥顿住脚步,转过身去,昏暗的光线下,他隐隐能够看见大哥的轮廓。
“我就是亲手要了你的命,也断不会允许你去做妾,你记住了。”游景殊的声音像是刀子,淬过烈酒,见血封喉的那种。
游景玥张了张嘴,喉咙里竟发不出声响,他浑身发凉,心头大骇,他和母亲的谈话,大哥听见了。
可是如果他不嫁,家里又该怎么办?总不可能为了尊严,让一家人都饿死,牺牲他一个,让全家轻松一点,不是很划算吗。
他也委屈,也很痛苦,如果可以选择,别说嫁给聚惠楼东家的儿子做妾,就是做正妻他也不愿意。
从游景殊的屋子里出来,游景玥低着头吃饭,没让父母发现自己通红的眼睛。
不过这一切都被温琅收入眼底。
虽说游家收留了他,他也时常调侃游景殊和游景玥,说自己是游景殊的夫郎,可事实上,那只是嘴上瞎说,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外人,他和游景殊也基本没什么可能在一起。
倒不是他不能接受男人,温琅上一世无心恋爱,这一世也同样没那个意思,更何况,就算谈恋爱,找游景玥也比找游景殊强。
温琅自己就是个想得多的人,再加上个城府深沉的游景殊,成天两个人就互相忖度对方在想什么,别的什么也不用干了。他真要谈恋爱,也得找个心思简单,直来直去的,不过温琅知道,这种心思简单的人,可能一辈子也无法触及他的心底,所以他对谈恋爱更没有什么想法。
他是个局外人,游家的事情,他能帮则帮,可有些事情他也没有立场和资格去插手,比如游景玥的婚事。
吃过晚饭,温琅原本要去洗碗,可宋绫婉硬是不让,而是让两个小的去洗。
游明远见了温琅编的背篓和鱼篓,还有一个漏勺,夸了他好几句,也叮嘱他,下次别再做这些活儿了,伤手。
在游明远眼中,温琅到底是个哥儿,看着就和闺女差不多,闺女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
温琅笑着没接话,知道游明远是一片好心。
夜里,游景玥烧了水,提进游景殊的房间里,游明远扶着游景殊撑着拐杖挪进浴桶里。
游景殊身上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乌发沾着水,垂落在耳旁,鸦羽似的长睫坠着水珠,睫毛轻颤,将水珠抖落。
“今日爹卖了几幅字画,买了些米和肉,你不必担忧,会好起来的。”游明远知道自己大儿子心思重,报喜不报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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