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施娘
申珏看到毓青突然走回来,甚至还倾身过来的时候,不由往后退了退,可还没等他说话,毓青的唇冷不丁落在了他的唇上,“谢谢公爵,我很喜欢。”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也不给申珏开口或者生气的机会。
只是出了门后,毓青才靠着门深呼吸了好几回合,手更是紧紧捏着那个小盒子,仿佛他只要松懈,这个盒子就会从他的手里溜走。
申珏是在意他的,甚至还特意打听了他的生日。
毓青这一个白日几乎没有睡好觉,他一直忍不住看自己放在枕头旁边的那个盒子,时不时打开看里面的袖扣还在不在。
其实他从没有在生日的时候收过礼物,庄园里的人知道他生日,最多祝贺他一句,不会有人特意给他买礼物,对于血族来说,生命实在过于漫长,生日已经变得非常不稀奇了。
可毓青却很在乎,因为他的幼年没有父母,在知道别的小孩会在幼年生日收到礼物的时候,他一直很羡慕。现在,他终于等到了他的礼物。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但毓青的好心情在起床后碰到向文时,瞬间消失了。
毓青一眼就看到了向文胸口处的碎钻胸针,那枚胸针是如此的闪耀,几乎可以吸走所有人的目光,连见多识广的管家看到后,都夸了向文的那枚胸针,“这枚胸针很漂亮,一定很贵吧。”
向文把下巴轻轻一抬,带着三分得意,“不知道多少钱,公爵偷偷给我买的,等我发现的时候,公爵已经结账了。”
管家跟向文共事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向文的脾性,便配合地又夸了胸针几句。而向文在众人的目光下炫耀了一番,又看向了站在角落里的毓青,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毓青,你说我这枚胸针好不好看?是公爵亲自挑的呢。对了,你还喜欢那对袖扣吗?我挑了好久才选了那一对。”
向文故意地在今夜戴上胸针,因为他知道这时候的毓青已经收到了礼物。他就是要让毓青知道他向文在申珏心中的地位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别以为自己爬几次床,跟着申珏出一趟远门,就多了不起,终究不过是一个床上的玩意。
他的眼神里讽刺是那么的明显,让毓青根本无法忽略。
毓青觉得他白日里的那些欢喜仿佛成了一场笑话,他如此珍视那份礼物,可现在告诉他,是向文挑的。也许申珏根本就是买胸针的时候,随手买给他的,怕别人觉得太厚此薄彼吧。
毓青沉默了一会,才笑着说:“真好看,公爵对向文哥就是好,真让人羡慕。”
向文闻言,更加得意,他见炫耀的目的达到了,便不再跟毓青说话。当楼下的金铃声响起的时候,向文率先走上楼梯,毓青跟在他后面。
向文本以为毓青今夜的情绪不会太好,哪知道对方依旧跟往日一样,根本看不出难过的样子,明明他在看到自己的胸针时,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真会伪装啊,难怪公爵都被他骗了。
向文觉得他有使命在申珏的面前揭开毓青的假象,于是接下来的几日,他每日都戴着他那枚夺目的碎钻胸针,直到有一天,向文发现他的胸针不见了。
向文急坏了,重复地从他之前走过的地方找了好几遍,可是都没有找到,最后他把视线放在了毓青的身上。
“是你吧!你拿了我的胸针!”向文瞪着毓青。
毓青有些诧异地看着向文,“向文哥,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怎么会拿你的胸针?”
“不是你还有谁?这个庄园里只有你跟我不对付,你肯定是嫉妒我对不对?谁让你的礼物只是一对廉价的袖扣。”向文冷笑了一声,“我劝你赶紧把我的胸针交出来,如果我待会从你的身上或者房间搜到,我肯定要告诉公爵,让公爵把你送到法官那里去。”
毓青闻言只是摇头,“向文哥,我真的没有拿你的东西。”
“你还装!”向文上前就要搜身,但毓青躲开了。
他的脸色微沉,“向文哥,你不可以空口无凭地搜身,如果你怀疑,你可以去告诉管家,如果管家也认定我拿了你的东西,你才可以搜。”
向文拧了拧眉,只好去找了管家。管家听到向文说是毓青拿了胸针,失笑道:“怎么呢?毓青是个好孩子,怎么会拿你的胸针?你再仔细找找,看是不是落在哪里了?”
“我都找过了,没有找到。肯定是毓青拿了,他要么藏在身上,要么就藏在房里,如果现在不找出来,说不定他就拿出去卖了,那可是公爵买的。”向文急道。
管家觉得向文实在有些不可理喻,可向文既然话提到了公爵,他也没办法,只好带着向文去找了毓青。
毓青知道要搜身,表情还算平静,只是对向文又重复了一遍,“向文哥,我真的没有拿你的东西。”
“哼,搜了就知道了。”向文手立刻去摸毓青的口袋。
毓青的身上没有,向文又跟管家去了毓青的房间,把房间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那支名贵的碎钻胸针。管家见状,便叹了口气,“向文,既然毓青这里没有,你还是去别处找一找,以后别那么喜欢怀疑庄园里的人。”
向文觉得就是毓青拿的,可是他现在没有证据。本来胸针丢了,已经让他很难过了,现在管家还帮毓青说话,他更生气了,也没跟毓青道歉,直接出了门。
管家看到离开的向文,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看向毓青,“委屈你了,这事我还是要跟公爵提一提,向文这脾气实在要改一改了,偷窃罪是那么严重的罪名,他就随意盖在别人的头上,实在过分了。”
毓青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向文哥……”他顿了顿,“向文哥一向不喜欢我,我习惯了。”
管家又叹了口气,伸手在毓青的肩膀上拍了拍,便出去了。
留在房里的毓青看着满地的狼藉,蓦地笑了一声。
他那双漂亮清亮的眼里尽是冰冷。
……
向文找了好几天也没能找到那枚胸针,而管家还把这件事告诉了申珏,申珏知道后,沉默了一会就把向文喊了过去。毓青是看着向文进了申珏的书房的,向文进去的时候,眼里全是慌乱,可他出来的时候,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你在这啊?”向文看到毓青,便大步走了过来,他知道管家是因为毓青才去申珏面前说了胸针的事,“还要谢谢你让管家告我的状,你知道吗?公爵让我不要找了,说明夜就给我买个更好的。”他见毓青脸色微变,更加得意,他凑近了对方的脸,压低声音,“你的奸计没成功,是不是很生气啊?你要喜欢我那个胸针就留着吧,反正也不是公爵买给你的,不要脸。”
向文说完就转身要走,而身后的声音让他停了下来。
“向文哥。”
向文顿住脚步,没回头,“做什么?”
毓青轻声说:“向文哥说错了,我没有拿向文哥的胸针,也许那枚胸针还是在向文哥的身上吧。”
向文听了这话,只觉得莫名的诡异,他回头看着毓青,狐疑地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东西?我身上怎么会有那枚胸针?我都找了好几天了。”
毓青抿唇微微一笑,眼神格外澄亮,“我只是觉得那枚胸针也许还在向文哥的身上,没别的意思。”
向文看着毓青的表情,更觉得诡异。
此时他们两个站在长廊上,而最近长廊坏了一盏灯,还没修好,光线便昏暗许多,毓青此时便站在那盏坏了的灯旁,黑暗隐去他大半张脸,但唇角的笑却又被光照清了,配上他那张漂亮的脸蛋,显得诡异而美丽。
向文莫名有些心慌,便摆了下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转过身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