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施娘
向文看到申珏,张嘴就想说什么,可话到唇边,他又忍了下来。对于今日的事,向文现在大脑一片混乱,他不知道为什么那群人知道他的身份,甚至还从他的鞋子里找出他丢失的那枚碎钻胸针。
那枚碎钻胸针居然被塞进了他的鞋底里,而且那些人还可以准确地从里面挖出来。
他想告诉申珏,他被人抢劫了,可是想到那枚碎钻胸针,他又不敢说了。那枚碎钻胸针明明丢了,不知为何会出现在他的鞋子里。如果申珏知道那枚碎钻胸针没丢,会不会以为是他说丢了?好趁机再要一枚胸针?
向文听着管家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答,而这时候,他突然瞥到了站在申珏身后的毓青。
毓青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但向文脑海里却闪过一件事。前些日子,他故意找毓青的麻烦,让毓青把他的鞋子全部刷干净,其中就包括他今日穿的那只厚底马丁靴。
其余人都没有碰过他的鞋子,只有毓青碰过。
那枚碎钻胸针一定是毓青拿的,拿了之后塞进他的鞋底,然后又告诉外面的小混混,抢走他的胸针。
“是你!”向文突然伸出手指着毓青,“是你搞的鬼吧!”
毓青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向文,喃喃道:“向文哥,你……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向文看着毓青装成这幅样子就来气,明明上次在长廊那里,毓青根本就不是这样,一到众人的面前,他就装出这幅小白花的样子,仿佛是自己欺负他一样。
“你别装了,是你叫人抢走我的……”向文喊到一半,猛然住嘴。
毓青依旧迷茫地看着他,“向文哥,我干什么了?”
因为气愤,向文身体微微发抖,而更生气的是,他还不能说。他只是恨恨地瞪着毓青。
申珏皱了皱眉,“向文,你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这样子回来?有人打你了?”
向文知道如果告诉申珏,估计很快就能找到那几个小混混,但那枚胸针的事也瞒不住,万一申珏怀疑是他上次监守自盗,就可能被送到法官那里。
他咬了咬牙,最终低下头,“我在外面摔了一跤,身上的钱掉了,所以才这么晚回来,让公爵担心了,是我的错。”
“钱掉了?”申珏问,“被人偷了还是?”
“不是!”向文立刻反驳道,“就是掉了,大概是我掏口袋的时候没注意。”
申珏沉默了一瞬,才缓声道:“好吧,那你早点回房休息吧。”
向文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他走的时候,腿一瘸一拐,没穿鞋子的那只脚似乎还在流血。申珏看见了,眉心微蹙,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夜,毓青跟申珏一起睡的,他们现在有时候会睡一张床,毓青一般都会很快就睡着,可是今日他一直没有睡,在十点的时候,他终于听到旁边人悉悉索索的起床声。
申珏起来了,在天光大亮的时候。
毓青没有睁眼,等人关上门,他才坐起来看着门外,眼神阴郁。过了一会,他也下了床,跟了出去。他已经见不到申珏的身影,不过他有一个猜想中的目的地——
向文的房间。
等毓青到了向文的房间门口,就看到门缝里透出来的灯光。
房间里。
申珏坐在床上,把向文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正在低头上药,而向文则是一张脸红透,不知给如何是好,连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也没听到。不过申珏听到了。
他起床的时候就发现毓青并没有睡着,因为对方太平稳,他的动静不能算太轻,可毓青动都没有动一下,这并不像是睡着的状态。
所以当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也不惊讶。
毓青八成会追上来,而申珏故意到向文的房里,也是因为毓青。
这段时间,他怎么会不知道向文和毓青两个人的纠纷,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故意偏袒向文,因为这样做,才更能挖掘出毓青面具下真正的性格。
之前的毓青更像个一个精致的人偶娃娃,柔顺,听话,任人摆布,任人欺负,但现在看来,这个漂亮的人偶娃娃是有自己的思维的,甚至会主动攻击人。
申珏几乎不用怎么想,向文先前出去肯定吃了亏,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向文还不能说。如果让向文吃这个亏的人是毓青,事成后,他肯定是得意的,可他发现申珏来安慰向文的时候,这种得意也许会瞬间化为怨恨。
申珏抬头看了一眼还脸红着的向文,只是他做这些事情,也许要委屈向文了。向文这种张扬的性格,怎么看都不会是毓青的对手。
向文不懂申珏在想什么,见申珏看他,连忙想把唇角的笑藏起来,可是藏不住,再配上他之前哭肿的眼皮,怎么看怎么滑稽。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好看,有些羞赧地扭开了脸,“公爵,您对我太好,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您。”
申珏把药上好,便把向文的脚挪到床上,“你这几日多注意脚,这几日就休息吧,我会通知管家的。”
向文红着脸点点头,又转眸盯着申珏,露出一个微笑。
申珏见外面的人没走,干脆又坐了一会,只是他找不到话跟向文说。真实的申珏是一个非常无趣的人,他只会修道,他能装成其他样子,还亏了他在轮回之境的一千多年时光。只是面对此时的向文,申珏突然又变成了在天上的自己。
冷冰冷的,不带人气,但这种冰冷,却更加吸引人。
向文盯着申珏看,越看越觉得申珏哪哪都长得好看,对他还那么好。他就知道他在公爵的心目中不是随便一只阿猫阿狗能比的,毓青那个卑微的半血族不过是爬了公爵的床,才得了公爵的几分青睐。
也就是公爵没情人,要是公爵有其他情人,早把毓青这种半血族赶出去了。
但这种的想法在向文大脑里闪过时,他突然想到了自己。
论出身,他出身可比毓青好太多,论时间,也是他伺候公爵更久,更了解公爵,若公爵需要一个床上解闷的玩意儿,他为什么不可以?
向文觉得这种想法很危险,可是一旦动了念头,他就停不下来。他盯着申珏苍白脖子上的牙洞出了神,他都没有尝过公爵的血,但那个卑微的半血族却尝过的,甚至还每日都会吸,他曾亲眼撞见过,在书房里,毓青坐在申珏的腿上,贪婪地将唇贴在申珏的脖子上。
申珏那时候只是微微蹙着眉,手却还扶着毓青的腰,似乎怕人摔下去。
他当时就站在门口看,看毓青吸够了血,又吻上了申珏的唇。那张他看都不敢多看的唇,却被一个卑微的半血族肆意品尝。
向文眼神微动,喉结更是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一番。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慢慢爬了过去。
申珏的心神全放在门外的人,对向文的接近,他虽然察觉到了,但没管,等人突然摸上他的肩膀时,他才惊讶地转头看去。
一转过去,申珏居然就被扑倒了。
向文压在申珏的身上,紧张得身体都在发抖,口舌发干,他痴痴地看着眼前的脸,小声地说:“公爵,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