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施娘
等人坐在他旁边,林初砚把食盒里的饭菜端了出来,又取了筷子,放到碗上,“吃吧,能吃多少是多少,那个阿婆以后不需要你担心,我会让阿袁以后做三人份。”
申珏是鬼,根本就不能吃凡间的食物。他看着面前的饭菜,犹豫了下,刚张开嘴,就听见旁边的林初砚说:“要不我喂你?”
看来,林初砚今日是非让他吃不可,那便只剩下一个办法,对林初砚使出术,只是这术可能不一定对境主有用,但他现在只能试一试。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林初砚,开始施展术,可术施展过后,林初砚眼神都没有迷离一下,反而挑了下眉,“怎么了?”
果然没有用。
术这种东西通常对心智不坚定者有效,像境主这种,通常都是心智极其坚定的人,往往不会被迷惑。
术没有用,申珏也不可能去碰凡间的食物,他想到这里,抬起了手想重复今早打碎玉的一幕,可还没碰到碗,林初砚就提前把碗端了过去,“算了,我喂你吧。”
“可我真的没胃口,我乏了。”申珏说完就站起来,往床边那边走,但直接被林初砚拉了过来。林初砚把人摁坐在了腿上,另外一只手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肉,递到了申珏的唇边。
申珏近距离闻到这食物的味道,几乎想吐。这一百余年里,他就吸点香烛烟火,之前谢知让他喝茶,几乎都让他受不了,更别提现在林初砚想让他吃肉。
“阿珏,张嘴。”林初砚看着怀里的红衣少年,语气温和地说,“好歹吃一点,好不好,吃几口,吃了我就让你去睡觉。”
他语气温和,神情平静,可动作透出了他此时心里的真实想法。他完全圈紧了申珏腰上的那只手,根本不让人走,当然申珏想逃,也是能逃,只是很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画皮鬼的身份罢了。
到了这个地步,申珏退无可退,抿了下唇
,才犹豫着张开嘴,把那块肉吃了。一吃,肉味瞬间涌了上来,他再也顾不得旁边的林初砚,猛地站起来,捂住唇就冲出了屋子。
……
林初砚追出来的时候,看到申珏缩在墙角那里。
申珏吐不出,浑身难受像是被置身于寒冰之中,冷得他几乎寸步难行,一时之间,连回到自己的府邸都做不到。他听到脚步声时,猛然回头,发现是林初砚时,身体越发地往黑暗里藏。
他现在有些控制不住身上的鬼气,不知道会不会被对方看出来。
林初砚发现申珏在躲他时,不由一顿。申珏蹲在墙角那里,被黑暗罩了大半,长发几乎曳地,黑发红衣,那张清秀可爱的脸笼上一层阴影,有了几分鬼魅之意。他看着这一幕,脚步不动了,只站在那里看着申珏。
申珏看见林初砚的眼神,立刻扭开了脸。因为寒冷,他忍不住伸手抱住了自己的手臂,正在难受得牙关打颤的时候,脚步声又响起了。
他还没回头,就被拉了起来。
林初砚双眸紧紧地盯着申珏的脸,半响,他才说。
“光吃块肉都那么难受?”
申珏不知道林初砚有没有看出他身上的鬼气,他端详了下林初砚的目光,发现看不透对方此时在想什么时,只能先点了下头。刚点了头,林初砚手就伸了过来。
那只手将申珏有些凌乱的长发理了理,指尖还碰了碰申珏的脸颊,可一碰,他眼前的少年又再度缩回了黑暗里。
而还没等他说话,眼前的少年居然转身从旁边的后门跑了出去,等他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没了人影。
而对方这一走,居然就了无音讯。林初砚本以为最多第二天就会回,可是他足足等了四、五天,都没见到人回来后,他只好去了一趟吞金楼。
他不知道申珏还有什么去处,想着唯一可能知道申珏去向的人就是吞金楼的鸨母了,可这一问,就问出了问题。
“你说青怜是他?”林初砚神情奇怪地看着对面的青衣少年。
眼前的少年虽上了妆,可依旧能看出神情疲倦,眼下青痕用脂粉都遮不住,但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不是申珏。
当初林初砚给申珏赎身的时候,怕赎身出问题,特意看了一眼卖身契,上面的名字写的是“青怜”二字,当时,他只是认为“青怜”是申珏在楼里的花名。
“青怜就是他啊。”鸨母说,“林少爷,您是不是记错人了?”
“那申珏呢?你记得他吗?”林初砚说。
鸨母想了下,摇了摇头,“没印象,我记性很好,只来了一次的客人,只要跟我说过话,我都能记住,但您说的申珏,我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林初砚闻言,不由盯着名叫青怜的少年看了一会,“那我几个月前在你这给一个叫青怜的少年赎了身,你当时把卖身契给了我,你还记得吗?”
鸨母听了这话,更愣了,“没有啊,您没在我这里给青怜赎身,别说青怜了,这几个月里,我们楼里都没有赎身出去的姑娘、小倌。”
林初砚听了这话,神情已经有些不对了,“那我能看一下青怜的卖身契吗?”
鸨母没找到青怜的卖身契,这下子,鸨母都慌了,而后她翻箱倒柜,虽没找到卖身契,但在另外一个箱子里翻出了一叠银票。
那银票刚好够给青怜赎身。
林初砚见到那叠银票后,脸色有些发白,随后他离开吞金楼,回到申珏的住处,把阿袁喊了过来。
“你老实跟我说,这段日子,你有没有发现申珏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 晚安~
正文 干掉那个美人(14)
林府。
青衣小厮端着药碗轻手轻脚地进了屋, 见到锦衣青年坐在窗下,连忙低头走了过去,“二少爷,喝药了。”
青年回过头,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美人脸,那双尽显写意风流的眼如今仿佛失了色, 蒙上了一层雨雾,阴郁颓废。
他看见小厮手里食盘上的药碗,二话没说,直接伸手将药碗端了过来, 一饮而尽。喝完后, 他将空药碗放回食盘上,又拿过一旁的布巾擦了擦唇。
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个小厮。
“二少爷,谢家少爷来了。”
青年听见这话,长睫垂了垂,许久才说:“请进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