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恶毒师尊 第21章

作者:风休住 标签: 仙侠修真 强强 穿越重生

  手上的伤口沾了干燥的泥土,火辣辣的痛。秦舟撑着身子爬起来,顾不上满身的草叶,只想着找个干净隐蔽点的地方,把身体需求解决一下。

  他在心里把给他下药的拾柒骂了千千万万遍,步步踉跄地往前走。

  但四周都是空旷的荒野,哪里有能落脚的地方。

  秦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往前走,他甚至勉强抬起头来,用眼睛触摸血红的阳光。

  天边好似有一道白色的弧线划过,他喉头微动,发出一个嘶哑的音节:“君……”

  那道弧线让他忘记了行走,秦舟脚下一绊,跪倒在地。

  下一瞬,一个眼熟的白色衣角出现在他面前。

  秦舟努力睁着眼,想看清来人的样子。

  在他看清君渐书面孔的那一瞬,眼前的景象忽然天翻地转。

  恍惚间,跪着的人不是他,而是君渐书。

  “秦舟”拿着一条戒鞭,狠狠对着君渐书挺直的脊背抽下去。

  “不守规矩,勾三搭四,我要你这样的徒弟做什么,给我滚出秦家!”

  那戒鞭能透过□□鞭笞灵魂,君渐书痛得发颤,缓了好一会儿。

  “徒儿不接受。”君渐书平素带笑的语气变得阴沉,让秦舟一阵陌生。

  “君任的命是你救的。我生是你的徒弟,就是今天被你打死,也要死在你瀛洲秦氏,做鬼日日夜夜缠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炉鼎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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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舟舟摔玉)

  玄冥魔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秦舟:……

  你是不是在心里把我美化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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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有个预警,小天使们还记得君渐书在秦舟面前使过的某个法术吗(疯狂暗示)

第18章 蓬莱(一)

  周遭的景象俱是模糊,只有君渐书挺直的身影倒映在眼中。

  “自己”微微偏头,视线有些飘忽不定。如果细看,会发现他握鞭的手微微发颤。

  秦舟想不明白。

  如果真是想将人逐出师门,为什么不敢直视君渐书。

  而且什么“勾三搭四”的理由,简直荒谬。

  视线渐渐模糊,秦舟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个“自己”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无尽的悲伤席卷而来,像严丝合缝的枷锁,扼住秦舟的咽喉。

  他最终听见自己说:“那你就跪死在这里吧,我去将那些带坏你的人一个个杀了。”

  回身的一瞬,泪水猛然决堤。“自己”没有去擦,只一路快步走着,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崩溃地蹲倒在地,无声地哭。

  他抱着膝,泣音哼出几个字:“我不想死……”

  天地空旷,恍惚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繁杂的思绪像熔浆一样爆发,注入秦舟的头脑。

  他真的不想死。他死了君渐书怎么办,秦过怎么办。他刚接手瀛洲秦氏,还没将家族整顿清楚。他和徒弟还有好多约定,他还没帮君渐书拿到舜弦琴,没带他去尝过五月初五的新酒。

  他还有好多的事没做。

  过去的经历飞速在眼前闪过,最终却像一道白虹,消失在茫茫天地中。

  头痛得像是要被人拆散,秦舟挣扎着睁开眼睛,在剧痛之中微微惊讶。

  魂牵梦萦的面庞就在他面前。

  秦舟有些无法理解事态,眨了眨眼睛,牵动泛红的眼角,显得脆弱可怜。

  他定定地问:“任任?”

  白色的身影往前走了两步,将他拥入怀中,面上神色难明。

  怀里的人起着高热,微微颤抖着,愣怔了片刻,颤颤巍巍地举起手回拥他。

  “好久不见……”秦舟拉出一声如同叹息的感慨。

  君渐书的手按住他的后脑,力气大的仿佛要将他融入骨血。

  他将头枕在秦舟肩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惶惑:“好久不见……师尊,你想起来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好难过啊。”

  头痛愈演愈烈,身上像是放了团火。即使抱着君渐书,他也没有丝毫安全感,不住颤抖着,克制着自己不要缩成一团。

  他自以为压制住了,却不知道自己拒绝的姿态在君渐书眼中有多明显。

  怀里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君渐书和他相处过那么久,怎么能认不出来,秦舟这是在恐惧。

  鼻尖的血腥味儿刺激着双方,秦舟终于忍不住,将手臂缩回,几乎是哭出声:“你别动我……”

  君渐书手上带了点灵力,将他的头往胸前按去。

  秦舟的反抗慢慢弱了,只是下意识地颤抖。君渐书轻声问他:“你不要谁动你?”

  “蛇……好多,金色的……金色的蛇是玄冥……不要过来!”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空白的表情瞬间染上了惊恐。

  “没事,都没事的。我在这儿,把你记得的都告诉我。”君渐书的手一下一下撸着秦舟散落的黑发,温柔得一如往常。

  “很多蛇,好难过……玄冥放我走,我答应他……”

  “答应他什么?”君渐书的眼神暗了暗。

  秦舟拼命摇头:“他没说、没有。”

  “好。”君渐书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温柔,秦舟却像感觉到了危险,挣动的幅度大了起来。

  君渐书柔情似水地逼问:“还有呢?”

  “还有……”秦舟忍不住回想,喉咙上下翻滚,“令牌碎了……是君渐书、是你!都是你的算计——不对,是我要逼你,我和你……灵骨……死……”

  “不是你,是我,我是最坏的那个人。”君渐书轻轻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抹悲哀,“是我算计你,把令牌给你……徒儿还挖了你的灵骨呢。”

  听到“灵骨”二字,秦舟崩溃般悲鸣起来,像是一只走投无路即将葬身兽腹的小兽。

  “没事了,你不用想这些。”

  这话听起来像是安抚,秦舟却挣扎得愈发猛烈。

  君渐书捉住他的双手,不让他再碰自己的伤口。他笑了笑,对着秦舟道:“你什么都不用想,以后也不会想起来……无论你知道了什么。”

  一道灵光窜入秦舟的眉心。像是陡然被抽去了力气,秦舟的身子瘫软下来。

  君渐书抱住怀中的身体,语气似是欣慰:“还是这样听话些。”

  天知道他有多少次想像这样,将师尊紧紧搂在怀中,捆起来,不让他逃出半步。

  君渐书微微挥手,从随身空间里取了张白玉软塌出来,将秦舟放上去。在两人身边,道道禁制此起彼伏。仅仅片刻,原本荒无人烟的荒野,就变成了一步一杀机的危险地域。

  秦舟已经感觉不到这些。他的眼神几乎是一片空茫,带着一点哀求,定定地盯住了君渐书。

  君渐书握住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而后坐在软塌边缘,一指点上秦舟的额心:“艳骨反噬,师尊现在应该很难受吧……需要徒儿帮你解解渴吗?”

  一道灵力注入神识,秦舟只觉得说不出的安逸,像是一尾干渴久了被放回水中的游鱼。与此相比,那些纷乱的记忆正在离他而去,仿佛原本就没有存在过。

  他舒服地低声呻.吟起来,下一瞬却被人轻轻按住了唇瓣。

  君渐书开朗的声音轻轻响起:“师尊别叫,徒儿可受不了。”

  他另一手拿了张帕子,轻轻擦拭着秦舟受伤的手指。在软帕触及受伤的指缝时,秦舟喉咙中迸出闷声,一时竟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快活。

  “师尊一向讲究,怎么能把自己弄得这么凄惨。”君渐书叹了口气,将秦舟的手擦干净放回去,转而轻轻理去他身上的脏污。

  这具身体之前在水中泡了许久,出来后又摔在了野地里,早被磨得泛了粉红。君渐书的目光在上面寸寸流连,却恍然听见了秦舟不满足的轻哼,像是在催促他更进一步。

  君渐书笑着叹了口气:“艳骨要的灵力比我想象的要多。现在可不敢碰你,一碰就要被吸干。”

  不过不能碰到底,做些旁的总还是行的。

  君渐书欺身而上,轻轻亲了亲秦舟颤动的睫毛,转而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这算是这么些年离开我的利息……师尊,你欠我的,你不记得了,我记住,一样一样慢慢讨。”

  ·

  恍惚间,他像是被一群藤蔓吊了起来。

  藤蔓饶有兴趣地卷着他疾行。身子不自觉地挺着,不知道想要逃离还是应和。

  这些东西将他带到了深海里,他呼吸不过来,却在濒死之时获得了从未体验过的怪异感受。

  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感觉,几乎要哭出声来。

  海浪席卷着他们,将藤蔓扯得七零八落,拍散秦舟几次想要凝聚起来的意志。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他快要绝望时,最后一个浪头拍过,秦舟不知道自己随波逐流到了哪里,空白了许久之后,才发觉天地已经归于寂静。

  藤蔓不再,巨浪不再,只有极度的疲惫。他终于摆脱了这个噩梦。

  意识缓缓苏醒,却恍如隔世。秦舟心中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偷走了。

  他睁开眼睛,觉得脚腕上有点痒,一摸才发现脚上系了条手感极佳的丝绸。

  他睡觉穿丝绸干什么……

  秦舟随手扯了两下,丝绸却纹丝不动。秦舟的意识渐渐回笼,恍然觉得身下的触感不是竹屋里那硬邦邦的小床了。

  他收了收腿,发现行动还算自如,便坐起身来环顾四周。

  其实也看不见什么,像是为了让他睡得安稳些,四周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