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遥的海王琴
然而皇命难违,贺惜朝不想去也得去,他对着斗志高昂的书生们哭笑不得地说:“切磋便罢,输赢却是不重要,诸位可别架着我去较个长短呀!”
此时鲤跃楼里,两方虽有争执,可因为贺惜朝人不在此,不管传言他有多惊才绝艳,与今日评判却无任何用处。
杨素的方案并非只有他想的到,可恰恰他是第一人起身谭述,果决利断,把握时机也是一种出色的能力。
岳山居士年近九十,可精神奕奕,与诸多弟子商议之后,这结果便出来了。
然而还不等宣布,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几名仆从走了过来,给岳山居士微微拱了拱手道:“居士,这人还没齐,我家老爷的意思不如再等等。”
他面白无须,笑容和蔼,说话温声细语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面对朝中重臣都分外敬重的岳山居士,他不过是稍稍见个礼罢了。虽看着亲切,然而却带着一股疏离在上的气息。
这点评都出来了,这么多人等着结果,岂是说等就等?
岳山居士身边服侍的弟子当场便要发作,然而脸上才显露出不悦,便见这人目光直视而来,浮着笑意的眼中带着锋芒和危险。
岳山居士轻轻抬了抬手,制止了弟子,他头发花白,脸上已布满褶皱,然而本该越渐浑浊的眼睛却依旧清明,他不慌不忙道:“既然还有小友未到,等等倒也无妨,不过此刻诸位皆等一个结果,却不知待需几时?”
“一会儿就到。”此人说完便带着仆从转身离去。
“老师,这人……”
岳山居士轻轻一叹,摇头道:“天子之意,不可违也。”
岳山居士话音刚落,鲤跃楼门口忽然跑进来一个书生,激动地喊道:“贺惜朝来了!”
此言一出,顿时犹如沸水入油锅,堂内炸了开来。
“真的假的,贺家二郎不是从来不参加这种聚会的吗?”
“是啊,前几天我同窗还曾让方俊去邀请过,方俊明确地说他不来。”
“啊呀,管那么多呢!他来了,咱们京城人士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对对对,贺惜朝呢,让我看看他。”
好多书生纷纷起身,翘首以盼。
就连厢房内一直没什么动静的,都拉起了帘子,往门口看。
这份壮观不禁引得外地考生惊讶不已,对久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贺惜朝更加好奇。
然而进来的却不是一两位,而是一群书生,声势未免有些过大。
“黑压压的一群人,到底谁是贺惜朝,这都是来干什么的?”杨素身旁的书生忍不住嘀咕道。
“怕是来助威的吧。”
“可不是天赋之子吗,还需要带这么多人来?”
论辩不仅可以单打独斗,舌战群儒;也可以集思广益,再由一人发言。
杨素身边的这些考生可不仅是他的同乡,方才有人质疑他时,他的同乡便帮着反驳,看起来更像一个团队,不过一般也就四五个人罢了。
像贺惜朝这样一来来二三十个,哪怕都是臭皮蛋也能顶出好几个诸葛亮来,有人立刻不满了。
“这哪儿成,一口一个唾沫也得把咱们给淹死了。”
“也太无赖了吧?”
然而还不等他们提出反对,从书生当中走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只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青丝玉冠,白衫素靴,一双眉眼如画,嘴角含着一抹浅浅笑意,哪怕手中没有一把折扇也端的是风度翩翩,见过他的人都知道贺家二郎的容貌与他的才情一样力压京城各公子。
随着年岁长开,已是不少闺中少女的梦中之人。
“小时候就看得出此子品貌不凡,如今果然是越来越出色,气度涵养,皆是上上乘。”
天乾帝望着贺惜朝,不禁赞叹道。
谢阁老自然也瞧见了,不过自己的小徒弟不好称赞太多,便道:“年轻尚轻,就怕心性不稳,行为有差,望他始终如一吧。”
萧弘忙不迭地点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他忍不住问道:“父皇,惜朝这样的您喜欢吗?”
天乾帝不疑有他,说:“喜爱不及!贺惜朝大有可为呀,弘儿,你眼光不错,这可是将来的肱股之臣。”
这话让萧弘显得特别高兴,这可是他自个儿选的媳妇儿,眼光当然是最好的。
“我也特别喜欢他。”他咧着嘴笑得一脸傻样,眼里满满的都是骄傲。
他的目光在堂下逡巡,他家惜朝长得好,谁见了都得惊讶几分,瞧一个个赞叹的模样,他嘚瑟地想,惜朝是他的,这么好的人是他萧弘的!
一位穿着岳山书院青衫衣袍模样的人走到贺惜朝面前,他是本次盛会的主持之人,抬手行了一个见礼后,他问道:“贺公子,不知是否参加此次论辩?”
贺惜朝回了一个礼,道:“是。”
“那请快些入座,您身后……”他看了看这二三十位的书生,不禁为难道,“您怕是只能择取两三位与您一起。”
贺惜朝是临时奉命前来参加此次论辩,自然不会有团队,便道:“惜朝已经来晚了,可不敢再耽误时间,还请先生出题,在下一人作答。”
一个人?
听了他的回答,不少人都是一愣。
而此时,岳山书院的主持已经将题目重新清晰的读了一遍。
再此期间,贺惜朝抬起头,若有所感地往二楼雅间一处看过去,一眼便见到萧弘朝他奋力挥手的模样,那全身洋溢的高兴劲,隔着空气便能感染贺惜朝,让他的心情顿时跟着愉悦了起来。
他弯了弯唇,眼眸低垂片刻,待题目读完之后,便抬了起来,直接道:“惜朝以为斩首贪县令,谪贬清县令,朝廷另命两官赴两县上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