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夷
“要不是他下毒,那吉布哈好端端地怎么就死了?!”乌托雅疯了,“他是我们的好朋友,你不要因为一时利益蒙蔽双眼,就帮他这种衣冠禽兽说话!”
“你在说什么胡话?”元明琅猛地拉了乌托雅一把,脸色苍白,“他哪来那个胆子敢这么做?”
“他没有,他的皇帝总该有了吧?”乌托雅说完这话,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萧毓岚,眼神充满恨意,“杀一个我身边亲人,好给我忠告,让我在长乐城内老实本分,别总是闹事,是这个意思吗?姗姗来迟的下马威不见得有好结果,萧毓岚,你算的可真好。”
被点名的萧毓岚很是配合的笑了,他仔细打量在殿内唯站着的三人,似乎从中看出点门道来。
萧毓岚还从不知道祸水东引能这么做,一时竟有些新奇:“朕方才还在想杀个吉布哈能有什么好处,这边公主就说出来了,真是省得朕动脑子,公主真贴心。”
“萧毓岚,你杀我北疆大将军,几次三番羞辱我,是欺负我北疆无人?”乌托雅大喝道。
萧毓岚缓缓站起来,终于成为在场第四位起立之人,好似因此让气势更强烈些。
“乌托雅,人是死在你手里,还是死在朕手里,你比谁都清楚。”
乌托雅对自己蛊术很有信心,还有元明琅在手,她相信吉布哈的死只能是萧毓岚造成的,别人都不行。
这种爆表的信心让她腰杆挺直,说话很有底气:“这场宴席是你安排的人全权布置,能进食的美味也是出自御膳房,那请问谁更方便下手?萧毓岚,我说这么多,也不是非要你认下杀吉布哈的事儿,倘若你肯让洛闻歌随我北疆,那这就一笔勾销,我可以违背良心说他是吃菜噎死的。”
萧毓岚觉得乌托雅在把他当傻子,这种事是能这么做交易的?
他是真笑了:“别开玩笑,让朕的洛爱卿随你回北疆,不知是否刚出长乐城就丢了性命。”
“他是我弟弟,我是要带他回北疆认祖归宗,怎会如你说的那般残忍?”乌托雅眯了眯眼,笑容如蛇蝎。
洛闻歌不可能任由自己跟个礼物似的抢来抢去,赶在两人再次交锋前,他冷声打断:“公主这个谎说两次罢了,想带我回北疆直接说,犯不着将其拿出来当借口,听着刺耳。”
“我的好弟弟,你别犯傻,姐姐这可是诚心实意想带你回去。”乌托雅说。
洛闻歌偏头看过去:“是吗?公主就凭借那么张脸,硬说是我亲姐姐,这未免太牵强了,那是不是没了与我相似的脸,公主就会承认与我毫无关系呢?”
乌托雅脊背一阵发凉,下意识追问:“你什么意思?”
洛闻歌扬起唇角,露出个无辜的笑容:“意思是你该用自己的脸面对这么多人,总偷别人的脸,难道你就不觉得愧疚吗?”
完全不给乌托雅反应机会,洛闻歌在这一刻的寂静中打了个响指。
这就好似发动进攻的号角,刹那百万雄师一涌而出。
乌托雅只觉得脸接二连三的刺痛起来,像是有东西要从脸皮底下翻上来了,她惊恐不安的捂住双颊,不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吧?
一定不会是,她压制手段一流,也没有生气暴躁,怎么可能会让这张脸给颠覆了呢?
然而自欺欺人挽救不回现实,她看见不远处几人脸上的惊愕,更多的是不敢置信,可见她的脸必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足以让人吃惊。
乌托雅根本不用问元明琅她的脸怎么样了,想也知道会如何,那边站着的闻天冢满脸复杂。
她想自救,视线扫过洛闻歌,急中生智道:“洛闻歌,你就是看我和你长得一样,心生嫉妒,想办法毁了我的脸!”
这倒打一耙的技术还挺不错,洛闻歌翘了下唇角:“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要不是你盗用我的脸,想和我拉关系,我不会多看你一眼,乌托雅,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可惜,你缺少这种潜能。”
“你说我盗用你的脸,有证据吗?”乌托雅愤恨道,脸被毁了,她也不用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上前跟洛闻歌对峙,铁了心要弄臭洛闻歌名声,“别是你无中生有,为自己找的借口!”
“你要证据是吗?”洛闻歌微笑问。
乌托雅从中又嗅到熟悉的套路味道,条件反射抬起手制止:“你等等。”
“公主这是让我等什么呢?等你想好怎么应对我证据,再给我说话的机会,这未免太儿戏了,我这个人不出手就算了,出手肯定是证据确凿。”洛闻歌给乌托雅心里想法说出来,明知道对方想这么做,他自然不会给机会,对身后蒋霖勾勾手指头。
蒋霖将临江楼收集过来,事关乌托雅容貌方面的本子递过来,那里面有她从小到大的画像。
“我想公主一定对这个图腾不陌生。”洛闻歌举起本子,上面是暗红色的狼图腾,许是年岁太久,已经有些看不太清楚,但依旧能从上面感受到独属于某种种族的强势。
对北疆有所了解的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这是北疆王室的印记。
乌托雅从看见那个袋子的时候,便惴惴不安起来,当那枚图腾露出来,她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北疆王室有个不成文规定,那就是从小成为王室中人,每年除夕时候,都会让画师留下一张念旧图像,每年都有,直到逝世,以此来祭奠。”洛闻歌知道有不少人没接触过北疆王室,那也无法得知这些事,他不嫌麻烦再多说几句,让人更好理解为何乌托雅会怕。
本来众人不太明白,听他一说,便知道他手里那东西到底有多致命。
乌托雅死都不承认她那张脸是假的,那洛闻歌就给她充足证据,自己找不到原来那张脸,他就帮帮忙。
“这里面就是公主从小到现在的二十张画像,我打开让你看看,也好证明我没说谎。”洛闻歌说着拆开袋子,在乌托雅惊恐的眼神里,摸出一沓画纸,放在最上面的俨然是她今年刚过去一月的样子。
乌托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证据当前,她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洛闻歌觉得这件事还不算完,翻到里面附带乌托雅从小到大的记事,可以说是压垮对方最后一根稻草。
乌托雅压根没想到今晚会发生这种事,在情势如此恶劣之下,她问:“你从哪拿到这份卷宗的?”
洛闻歌眉眼藏着些许不明笑意,将画册递到她面前:“你不是想到了吗?”
乌托雅心里凉透了,视线倏然飞向闻天冢,能拿到这东西的需要很高权限,老君主应当不会,那只有……
洛闻歌从这眼神转移里知道了很多,敛眸转身看向神色冷淡的闻天冢,乌托雅在这时看接待使,代表着什么呢。
洛闻歌勾唇笑了,对乌托雅,也对闻天冢。
“解决因脸生出的认亲,那我们来说说公主为什么要和我认亲。”洛闻歌缓缓笑了。
这笑容让乌托雅生出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被某种凶猛猎兽盯上,不死不休。
事到如今,乌托雅似乎也别无选择,在洛闻歌能拿到北疆王室才有的案卷来看,他应当知道更多事情,等到这时才爆发,是想一举拿下。
既能解决他们,又能安抚百官的心,这算盘打得不错。
可,乌托雅不想如他们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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