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每天都想退位 第43章

作者:今夕故年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他将险些脱口的名字咽回去,心里莫名涌起不痛快,手随心而动,多了几分不客气。

  沉砚倒抽一口凉气,眸光里难以抑制地流露出危险的光芒:“公子?”

  他直起身子,作势要和谢容换位。

  奈何谢容现在大权在握,往日大仇得报,根本不怕他,沉砚一动,他就跟着动,大胆威胁:“你别乱动,现在是我在睡你,你乖一点。”

  他毫无章法胡作非为,一边趁机讨好处:“……你以后不能杀我。”

  这是说那个梦。

  沉砚将头抵在谢容肩头,隐忍道:“……不会。”

  “……以后都要听公子的话。”

  谢容存了小心眼,刻意避开了“陛下”两个字,又在心里默默地将公子替换成“谢容”。

  沉砚哑声:“……好。”

  谢容得了承诺,终于心满意足,闭嘴忙活。

  他骨架偏小,身上又没几两肉,被沉砚揽在怀里,小小一只。

  一点都看不出是占着主动权的。

  沉砚一言不发,任他自由发挥,谁知谢容折腾了一会,尚未得要领,就先累了。

  睡一个人原来这么累。

  谢容迟疑了一下,松了手,想溜:“今天就睡到这里吧,朕累了,你先回去吧。”

  沉砚:“……”

  这人是要他死。

  谢容敏锐察觉气氛变了,仿佛杀气重重,他眨了眨眼,毫不迟疑地就掰开沉砚的手要撤退:“朕睡完了!朕要歇息了,你先回——”

  他下半句话没能再说完。

  沉砚气极反笑,将这只伸爪子勾完人就跑的小猫咪捉回怀里,轻而易举地夺回主动权。

  “公子。”他亲昵又温柔道,“睡是两个人一起的。”

  ……

  谢容直到下半夜才歇下。

  他倦极地蜷成一团,半睡半醒间,闭着眼哼哼唧唧,眼尾还泛着绯色,隐约泪痕隐没入鬓边,

  同样是睡,沉砚怎么就这么厉害。

  谢容刚开始还奋力抗争,结果不到一刻钟就被彻底镇压,呜呜咽咽地骂人:“沉砚之你混账……你放开我……”

  “朕还是个孩子你欺负朕!!!”

  沉砚充耳不闻。

  孩子?搁他前世那皇家里,十九岁的“孩子”,都三年抱两了。

  他肆意掌控全局,纵然没到最后一步,也轻而易举叫对方弃械投降。

  到最后沉砚附身,轻轻啄去了他眼角沁出来的一滴温热泪珠。

  尔后直起身来看了看自己。

  要命。

  谢容委委屈屈嚷着“还是个孩子”的模样在脑子里不断循环。

  沉砚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日子,距离小暴君弱冠还剩数月。

  很快了。

  他忍耐片刻,起身将两人收拾清爽,换了干净衣衫,无视谢容小声骂骂咧咧让他离开的声音,干脆利落地熄剩一根烛火,将人摁进被窝里。

  旋即自己也躺了进去。

  谢容今天心情大起大落,白天刑宫里哭了一场,晚上又闹了大半夜,倦得神智不清,被沉砚安抚着拍了几下背就迷迷糊糊睡了。

  夜深人静,烛火昏暗。

  怀里人呼吸绵长,温顺地蜷在他胸前,乖乖的,脆弱的。

  沉砚眼底毫无睡意,他睁眼盯了一会谢容黑乎乎的脑袋顶,无意识地收紧了抱着谢容的手。

  越揽越紧。

  谢容睡梦中感觉被勒着慌,哼哼唧唧动了动。

  沉砚回神,又松了些手,半晌沉沉舒了口气。

  今晚是疯了些。

  不过还好,尚在他掌控之中。

  也许还能……再放任自己放肆一些。

  沉砚摸了摸谢容的脑袋,柔软的发丝如滑顺的锦缎。

  他想到了什么,忽然轻轻唤了声:“谢……容?容容?”

  谢容睡得无知无觉。

  ……

  谢容这一夜睡的不太安稳。

  原因是他在梦里始终觉得在被一只雪白大八爪鱼缠着,怎么挣脱都挣不开,就这么被缠了一夜。

  直到天堪堪亮起,那大八爪鱼才松了他。

  谢容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听见那大八爪鱼沉声唤他:“公子,该起来上早朝了。”

  谢容:“……”

  谢容垂死病中惊坐起。

  作者有话要说:  松茸探头.jpg:一天多没见,有没有人想我!

第30章

  谢容梦想中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忧国忧民的沉贵妃残忍地将他从龙榻上提溜起来。

  谢容困死了, 他眯着眼打瞌睡,迷迷糊糊地任沉砚替他更衣,脑袋一点一点的, 一个不留神就歪倒在沉砚身上。

  沉砚扶了他一把,让他脑袋搭在自己肩头, 双手环过他的腰, 替他系腰封:“这几个月陛下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没长个子也没长肉。”

  谢容瞌睡中听见有人说他矮, 稍稍醒神,一脚踩沉砚脚背上:“朕还小呢!”

  他这一脚没省力气,沉砚唇角一抽,忍耐片刻后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是还小。”

  谢容换好衣服, 洗过了脸,还是困得不行,恨不得挂在沉砚身上当沉睡的树袋熊:“就不能再歇一天早朝吗?朕昨夜春宵苦短, 今天没力气早朝。”

  沉砚:“……”

  春宵苦短, 这人还敢说!

  昨夜里将他撩得满身浴火燎原、转身就想溜的人是谁!

  沉砚抱着怀里人, 不动声色地捏了捏那清瘦的腰身,果不其然感受到谢容微微发颤,哼唧一声, 猫儿似的往他怀里钻。

  这小家伙浑身都敏感。

  逗弄起来可爱得要命。

  沉砚想起昨夜烛火明灭间, 那白皙如雪、稍微捏一捏就会泛起淡淡绯色的肌肤,喉头紧了紧。

  本就没消完的火险些又烧腾起来。

  他闭了闭眼,压下要将人就地正法的冲动, 心说迟早要叫这小暴君尝尝真正的滋味。

  见谢容还在想方设法逃避早朝,沉砚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背,提醒道:“陛下已经歇好几天了,祭祖之事压了许久,陛下再不出现,张尚书大概要带着群臣进宫来哭了。”

  谢容:“……”

  谢容想起礼部尚书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功力,终于醒了,不情不愿地抹了把脸,乖乖去上朝。

  这是谢容“下纳妃圣旨”后第一次出现在群臣面前。

  坐在高处,他很容易就能看见底下众人乱飞的各种惊异的视线。

  另一位主角倒是淡定的很,目不斜视地看着手中笏板,察觉到他的目光,才微微抬头,冲他遥遥一笑。

  谢容瞪了一眼罪魁祸首,撇开视线。

  ……

  祭祖之事事关重大,谢容变得忙碌起来,沉砚入了宫反倒是当起了甩手掌柜。

  每日在御书房里优哉游哉地看书,看谢容一脸愁容地翻折子。

  像极了当时在相府书房的场景。

  就是软榻上的人和书案后的人对调了一下。

  谢容偶尔空闲下来歇口气,一抬眼,看见沉砚散漫的姿态,终于发现哪里不对。

  等等,他的春宵苦短日高起是有了,从此君王不早朝呢?!

  那一夜发生的事,打破了两人之间纯洁的君臣关系,但又没能进一步发展出什么来。

  于是现在他和沉砚正处于一种关系暧昧不清的阶段。

  和沉砚同吃同睡,形影不离。

  一个年轻气盛,一个长期禁欲,有时候闹起来甚至还会上手——当然谢容是一贯的热爱半路溜,每次把沉砚撩出火来了就想跑。

  再当然,沉砚是不会放过他的。

  往往到最后,都是谢容满脸通红,委屈巴巴地蜷在沉砚怀里,泪汪汪地求饶——不过下一次还是撩完就跑。

  深切贯彻“对不起我错了下次还敢”的优良习惯。

  两颗心在互相试探中不知不觉越挨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