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少君 第215章

作者:颜若优雅 标签: 穿越重生

转身,封继夜的视线挨个儿扫过在场所有人,臣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由孙阁老代替众人抱拳道:“我等的确都知道。”

“那我再请问诸位,此事可是君珩或我亲口告诉你们的?”

“这…”

一时间,所有臣工都傻了眼,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听说,唯一被叶君珩亲口告知过的就只有殷焕阳,他显然是不可能站出来的。

“陛下你可是亲耳听我们亲口所说?”

重新面对着皇帝,封继夜刻意咬重亲耳和亲口四个字,皇帝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毕竟这事儿他早就想到了,他们根本是早有防备:“若你不是他的少君,你的儿子为何叫他爸爸?”

这一点他们是无法否认的,听到的人还挺多,而且…

“小豆丁儿。”

迎着所有人的注视,叶君珩突然走向太后,冲小包子伸出手,小包子扑过去的同时吐掉安抚奶嘴脆生生的喊道:“霸霸,抱抱…霸霸…”

“…”

他到底是帮谁的?

按理说他不应该竭力隐藏这件事吗?为何会主动引诱小包子喊他爸爸?

除了殷焕阳夫夫,在场每个人都看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包括始终觉得胜券在握的皇帝和皇贵君!

“乖,奖励你的。”

仿佛根本没注意到大家的注视般,叶君珩单手抱着小包子,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根棒棒糖给他,小包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反手就塞进了自己嘴里,叶君珩这才缓缓说道:“封大学士曾对我有恩,他出事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御马监掌印,帮不上忙,当我坐上西厂厂公之位,有了能力之后,就想找到他的儿子,至少护住他一条血脉。

大家都看到了,我找到的就是封继夜,当时他因为被大皇子丢下,正孤苦无依,我就认了他为义弟,将他带回来了京城,至于别人为何会传说他是我的少君,我也不知道,别问我为何不解释,悠悠众口,叫我如何解释?

小包子叫我霸霸不过是因为一场玩笑罢了,那会儿他已经学会叫爹爹了,正是学会说话的年纪,夜夜嫌我这个义兄太霸道,又不好斥责于我,就故意跟小包子念叨,小包子咬词不清,无法完整的说出两个不同的字,叫出来就变成了霸霸,刚学说话的孩子,把同一个字重叠起来,不是常有的事情?我和夜夜都是年轻人,没那么多讲究,觉得叫霸霸挺有趣,也就没有过度的纠正他,这个答案不知皇上可满意?”

最终,还是他自己说出了此霸霸并非彼爸爸,殷焕阳心里最后残留那点儿醋意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158章 怒怼皇帝,两份婚书

皇帝提出的三点质疑都被他们一一的化解了,虽然他们说的不一定全都真的,但每一点都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皇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在场的臣工们小声的交换着意见,大体上都更倾向于相信殷焕阳三人。

“封少君口口声声要皇上拿出证据证明你们说谎,本宫倒是想知道,你又有何证据证明你们没有说谎?当然,本宫并非不相信焕阳,只是事关皇室血脉正统,半点差池都不能有,若你拿不出证据,又如何能让我们相信,你的儿子就是皇长孙,是皇室血脉?”

始终没开口的皇贵君突然出声,硬生生扭转了皇帝难堪的局面,虽然在有太后和后君在场的情况下,他贸然开口有失规矩,但此时也没人会指责他,封继夜的视线慢慢转移到他的身上,不久前才在龙椅上被性爱滋润过的他美得妖冶耀眼,脸上得体的笑容似乎透着胜券在握的从容,想来也是,再次亲耳听到殷焕阳承认他们的夫夫关系是建立在买卖上的,不可能如传统婚礼那般具备三书六礼和婚书,加上万家村也没有能作证的人了,他会觉得稳操胜券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回答皇贵君的疑问前,我有个小小的疑惑。”

收回视线重新转向皇帝,不等他发问,封继夜就径自问道:“今日巳时左右,吴公公曾到过西厂大都督府,当时只是按照惯例给我送药并询问病情,并未提及任何纳我为妃之事,显然,一开始皇上并没有打算纳我为妃,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皇上你短短一个多时辰的空档里就做了不顾我的病情,问都不问一声即要强行纳我为妃的决定?以及,任何人看到我跟大殿下手牵手进来都会觉得奇怪,为何皇上你和皇贵君却像是早就知道一般,还一口咬定我们是假夫夫,想要混肴皇室血脉?”

话音落下,皇帝和皇贵君的脸色都忍不住变了变,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傻子,经他一说,加上他们也都想起皇帝的反应的确是那样,众人看向他们的目光不由得狐疑了起来,皇帝一直不想立大皇子为太子,若大皇子连长子都有了,他还有什么理由反对?因此,他们是不是就能大胆的假设,皇贵君从某处知道了皇长孙的事情,并告诉了皇帝,他们不想让大皇子入主东宫,特地设计了这一出恶心人的戏码?因为大皇子与封继夜的婚姻关系建立在买卖上,不可能拿出婚书,没有直接的证据,不但皇长孙无法归位,连大皇子都有可能因为混肴皇室血统而永远失去继承权,若真是如此,皇帝未免就太让人失望了,为了一个妖妃,他竟连江山社稷都不顾了!

“朕愿意纳你为妃是你的荣幸,没有必要询问你的意见,更不需要给你什么交代,封继夜,你抗旨不尊,烧毁圣旨,朕还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今儿这个孽障脱不了身,你们父子也休想活着离开!”

皇帝知道,朝中大臣大部份都不喜欢他的爱君,认为他霸占了他的宠爱,导致后宫雨露不均,子嗣艰难,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说出是他提醒他的?封继夜扯这么多,无非是要为自己脱罪,他身为皇帝,岂能入了他的套,被他牵着鼻子走?

“皇上你想要强占长媳,我不烧了圣旨,难道还留着当你遗臭万年的证据不成?”

丫的强霸长媳还有理了不成?

封继夜可不是吓大的,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强势,嘲讽回去后又自顾自的说道:“让我来猜一猜,是皇贵君让你纳我为妃的吧,毕竟他想让自己的儿子越过焕阳入主东宫早已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了,当然,你也是如此,他是不是告诉你,只要我入了后宫,就不会成为焕阳的助力,帮助他入主东宫?

他是不是还说,我有可能爆出与焕阳本来就是夫夫这一点来拒绝入宫,如焕阳所说,我跟他的婚约是建立在买卖上的,应该不可能有婚书,还有一件事大家不知道吧,万家村已经被人屠灭了,至于是谁屠灭的,在这里我们先不说,我想说的是,基于以上两点,谁都无法证明我跟焕阳的夫夫关系,即便我们有标记,到时候你们就会像现在这样,以混肴皇室血统的罪名除掉我们父子,让焕阳再无翻身之地。

退一万步来说,我们看穿了一切,答应入宫,我的儿子也将永远无法名正言顺,没有皇长孙加持,也没有我这个被百姓誉为神子的正君相助,焕阳要入主东宫怕是不容易,就算最后他成了太子,登上了帝位,他也不可能再拥有我和孩子,因为从名份上来说,我算是他的长辈了,我说得对吗?为了不让焕阳成为太子,你们二位可真是煞费苦心呐!”

无视皇帝和皇贵君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封继夜一口气说了个爽,太后和大臣们的气息也越来越沉重,隐隐已经按耐不住了,殷焕阳叶君珩和穆景舟则是忍不住想给他鼓掌,他故意迟迟不拿出婚书,将一切都摊开来扯到太子之位,待会儿爆发的时候,太后和群臣自会为他们做主,太子之位还不手到擒来?并且他话里话外都在提醒皇帝,皇贵君是早就知情的,他被皇贵君耍了,此时将所有愤怒都直指向他们的皇帝或许察觉不到,等他冷静下来,必然会发现其中的不对劲,到时候皇贵君想要一如既往的笼络好他,怕是就没那么容易了。

“碰!”

“简直一派胡言!”

皇帝恼羞成怒的拍案而起,封继夜不慌不忙的道:“是不是一派胡言,还是请皇上太后和孙阁老看过这个再说吧。”

说着,封继夜从袖袋中掏出几张折叠的纸,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一瞬间聚集过去,就算被人拆穿了依然没有慌乱的皇贵君瞳孔一缩,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那是…

“呈上来!”

他倒要看看,他还能耍什么把戏,如他所说,无凭无据,他就只能自认倒霉。

“是。”

有了他的吩咐,伺候在一旁的吴谨躬身上前接过几张纸,并将它们逐一呈给皇帝太后和孙阁老,与此同时,封继夜再次缓缓说道:“没错,你们的计划的确是完美又歹毒,一般如我跟焕阳这样的关系,也确实不可能有婚书,但你们知道一个傻子寄人篱下有多难吗?带焕阳回去的万奎婆娘极其贪婪,正因为我的卖身契握在他们的手中,他们不但时时刻刻都想要卖了我,还想卖掉我和焕阳的孩子,为此,在一次跟他们爆发争端的时候,我要求万奎做主,将卖身契换成了婚书,同时承诺给他当初买我的双倍银子作为补偿,当时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没想到现在竟派上了用场。

对了,我给你们的是两份婚书,其中一份写的焕阳和封继夜,那是因为焕阳傻了之后,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万奎不敢给他乱取名字,也不敢让他姓殷,就直接叫他焕阳,他一直都是以焕阳的身份在万家村生活的,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潼阳县查一查,至今衙门里应该都还有焕阳这个人的户籍。

至于另一份写着殷焕阳和封继夜的完整婚书,那是焕阳离开万家村之前特地前往潼阳县衙补办的,上面有县衙的公章和县令的私印为证,两份婚书足以说明,我和焕阳今日所言无一字虚假,我们的确是名正言顺的夫夫,我们的儿子即是皇长孙!皇上,你现在还觉得我烧毁圣旨有错吗?你明知道我是焕阳的正君还想纳我为妃,试图强霸长媳,身为君主,身为父亲,你难道就不觉得羞耻脸红吗?”

说到最后,封继夜无疑是疾言厉色,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此时的他,锋芒毕露,再无遮掩,他相信皇帝是不知情的,那又如何?现在谁还会相信他?不给他长个教训,他恐怕还真以为他是好欺负的!

“这…怎么可能?”

捏着手上的婚书,皇帝不敢置信的跌坐在龙椅上,凑过去看到的皇贵君也终于慌乱了,他们怎么会有婚书?韩林是怎么办事的,为何连如此重要的事情都没有查清楚?这下好了,他天衣无缝的计划不但破灭了,还可能亲手将殷焕阳送入东宫,而且等皇上回过味来,说不定也会怪罪于他,那他…皇贵君突然抬头看向封继夜,他是故意的,原本他可以直接拿出婚书,证明他们的关系,之所以拖拖拉拉的,就是为了将他的阴谋全部暴露出来,该死的,他果然是最大的威胁!

“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

右手颤抖的拿着两份婚书,孙阁老气得浑身发抖:“皇上,你专宠妖妃,导致后宫子嗣凋零,这是你的私事,你若一意孤行,老臣也不好插手太多,但你为了扶二皇子上位,竟试图强霸长媳,埋没皇室血脉,皇帝,你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先帝啊,老臣身为内阁首辅,有负你的临终所托,老臣对不起你,这就下去当面请罪!”

“孙阁老!”

“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