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罄靥
但瞧着沈惊蛰轻车熟路,仿佛已经来过这儿千百遍似得,真不像是只看过书中杜撰就能寻到此地。
不过花寻到底知道安分两个字怎么写,也没去多问。
毕竟现下帮他拿到这个碎片才是当务之急。
但是一想到沈惊蛰不久之前说过要如何用自己这具身躯去开锁……花寻忽然又是一阵战栗。虽然沈惊蛰那个满嘴跑火车的性子他已经深谙,但万一说的是真的……
这种感觉光是想想花寻都能吓出一身冷汗,心中不禁又暗骂了一句这本小说的作者。
写什么不好,非得写这些反人类的东西。
莫约又过了几炷香的时间,沈惊蛰倏地停了下来。
然而花寻只顾着看路,根本没注意到眼前的人已经停下了脚步,二话不说就和他撞了个追尾。
尤其撞上了之后花寻也不知道是脑子缺筋儿还是怎么的,没有二话不说弹起来,而是埋了好半晌,感觉到前面这堵“墙”温度太高了,而且卡的头疼,这才意识过来不对劲儿。
虽然意识过来不对劲儿,但也不敢动作过大,只得慢慢的退了出来,没敢抬头看对方的脸。
沈惊蛰再次回头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煞白找不出一丝血色,想必是疼出来的,“……第二次了,花寻是诚心想废了我吗?”
花寻这回不敢罢手了,只得低着头不断地道歉,“着实是没看见,抱歉,抱歉……。”
沈惊蛰听闻之后虽然脸色没怎么缓和,但也并未计较。只是先一步跪起身子,一面摆弄着眼前的青铜锁,一面说道,“如果方才花寻肯让我背着,现在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花寻虽然自知理亏,但的确也不想接这种话的茬。看着沈惊蛰手中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才顺着声音抬头去看。
这块儿地方已经比方才房梁和屋顶的那点儿间宽敞了不少,虽然还是无法站立,但至少不必匍匐才能前进,而且花寻发现顶墙上似乎还画着些什么。
花寻勾着头想要看仔细些,意外发现这壁画甚是有意思,中间是个身着白衣的仙人,墨色的青丝规规整整的束着,一手执拂尘,另一手托着一个似乎是金属制的铁器,形状似塔,但又和常见的塔阁有所出入。神色祥和,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乍一看身边环绕着祥云瑞鹤,不远处的莲花开的正艳,但仔细看来却是颇为惊悚骇人。
这仙人身边环绕的是祥云瑞鹤不假,但仔细一看,有谁家的祥云是猩红色的?再凑近看,发现更是不妥。
花寻原本以为赭石色的地方是莲花荷塘的淤泥,离近了才发现那“淤泥”原来是一具具人躯尸骨堆积起来的,而且画的甚是细致,连每个死者的表情都刻画的极为细腻,死态各异,但却无一不面露狰狞。
初来乍到的时候,花寻可是听闻这儿是一个心怀天下苍生的大善人的故居……
花寻正想看的更仔细些,只觉得眼前忽然一黑,被一只大手挡住了。
“少看两眼,看多了蛊惑心智。”沈惊蛰一面说着一面轻轻拍了拍花寻的脸颊,示意他别再去看墙上的东西。
“这上面画的……”
“都是真的。”沈惊蛰瞧着花寻已经将目光移回来了,这才继续摆弄手中的青铜锁,“鲜少有人知道而已,我也是书中记载看来的。”
花寻还没来得及接话,只听沈惊蛰又道:“开了。”
门虽然是开了,但跟个狗洞似得,勉强能挤进去个人就不错了。
然而通过一条向上的甬道之后,视野顿时开阔了好些。
这儿应该才是九重仙阁的最顶层。
木质的地板不染尘埃,壁画上的颜色也保存完好,甚至一旁的香炉还若有若无的冒着青烟,书卷大多都规整的待在书架上,除了一两卷不听话的散落在地上。
天光从窗棂的雕花之处照射下来,正好打在桌案上的一个半人高的木箱上。
这幅岁月静好的模样,仿佛这儿的主人不过是刚刚出去倒了盏茶,去去就会回来。
沈惊蛰径直走向那个躺在地上的箱子,然而还有数步之遥的时候,却是怎么也走不动,试探了几次才确定是被一道结界隔开了。
“花寻。”沈惊蛰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唤道。
声音比起以往的轻佻,显得沉稳了不少,“过来。”
花寻闻言走近。
然而刚刚触碰到结界屏障的时候,只觉得仿佛有一把利刃从胸膛之中刺了进去,一时间全身被剧痛贯穿,就差没直接跪在地上。
花寻下意识想后退,然而却是被沈惊蛰拉了回来,“花寻,抱歉……”
“放心,我不跑。”花寻被这么一拽,干脆直接顺势蹲下来蜷缩成一团,以此缓解体内兽丹和近在咫尺的碎片产生的剧烈反应。
“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且说便是。”
沈惊蛰没急着接话,只是又抽./出短匕,凭空对着结界点了两下,不过须臾,便见着从木箱底下滚出来了一个柱形的物体。
乍一看是个柱子,但拿在手上的时候才能感受到顶上雕刻的纹路,是七条神态各异的龙,玉质的,但不精细,掂在手上就知道是个赝品。
“以龙腾镇的形状为锁,比我想象的小些,应当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沈惊蛰将玉柱拿在手上掂量了半晌,才朝着花寻递去,“花寻抱歉,麻烦你了。”
“这个便是拿到碎片的最后一道锁了。”
花寻忍着不适接过这玉柱,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以人为器,以器为钥……但是这锁的尺寸着实不算小,花寻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来,只得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这个也要吞下去吗?”
沈惊蛰:“嗯。”
花寻拿着这块儿玉和自己的嘴比了比,只可惜这玉不同于那兽丹,兽丹虽是味道骇人,但好歹小巧,闭着眼睛也便咽下去了。
但这玉……怎么说都有些太大了,能不能塞进嘴里都是一回事儿,咽下去更是天方夜谭。
正当花寻发愁之时,只听着身边一声轻咳,“花寻……方才我没说清楚,怕是让你误解了。”
花寻听闻之后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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