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汉来采菊
第103章
赝品苏宸微微瞪大了眼睛，他已经准备好迎接死亡，而苏宸却突然表示不杀他……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赝品苏宸的面上并未露出死地回生、柳暗花明的欣喜之色，反倒是疑惑重重。
他站在与苏宸敌对的立场，并且还想要杀了苏宸占据其所拥有的一切，他们无论是谁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拼个你死我活。
赝品苏宸一字一句地说：“不杀我，你必定后悔，你作祟的善心会被我利用，届时你的一切都将被我谋夺。”
“得了吧，你夺不走我的任何东西。”苏宸耸了耸肩，“同名同姓的事情不要太多，而且你知道吗？世界上总能找出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即便你的性格和我很像，但我们的经历是不一样的。”
赝品苏宸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苏宸打住。
“嘘~别说，你要是敢出去，秦兄第一个宰了你。”
苏宸呵呵一笑，虽然是威胁的话，面上却带有得意之色。
赝品苏宸心下震动，微微垂眸：“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说明不杀我的原因。”
“我说了啊。因为你不是我，只是恰巧与我拥有同样姓名、同样长相，被暂时安排到这里和我打一架的人而已。我将你打死，也不算难，可即便分出胜负，又能证明什么？”苏宸高高颔首，用下巴尖对着赝品苏宸，堪称张扬跋扈。
“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就比如有些人见到与自己相同的人，必定会选择斩草除根，来问正自己的道心。但我不杀你，才是问正我的道心。不过如果你依依不饶，便是我的仇敌，我要杀你，断然不会犹豫。”
苏宸眸中灵光闪动，一股天地法则从冥冥之中化作一道无形之柱，贯穿他的识海，令他顿悟。
“每人皆是独一无二，既然出现在这世上，便不必遵循某些既定的步子，只管走出自己的通天之道便是！如若自己将自己当成谁的依附、谁的赝品，那才是钻了牛角尖。有人让你演我，难道你真的就能够成为我了？笑话！”
苏宸掷地有声，声音逐渐与某种规则契合：“我的道，便是‘我’！正我，肃我，端我！善为我，恶为我，宽容为我，偏执为我……因果为我，轮回为我！”
“轰——”
一缕道种化作一点灵光，融入苏宸额心，深深根植于他的识海之中，令他的气势陡然间便无比玄妙，而这缕道种，未来也将会开花结果，永久陪伴于苏宸行过缥缈仙路。
就如同秦楚阳以“肃正杀道”为剑意凝成道种，打下了根基，苏宸则以“我道”为道种，奠定了他未来的基础。
——我在，道即在！
这其实亦是苏宸在穿越之初，便根植于内心深处的疑问，甚至一直在隐隐地动摇他的道心。
他是谁？他真的是苏宸吗？他为什么会穿越？或者说……他是得到了现代那个苏宸的记忆的赝品，只是自以为自己是苏宸而已？
他不知道什么因果轮回牵扯到了他，但是当他面对这个声称是“自己”的赝品苏宸后，便恍然大悟。
即便对方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他，但对方不是他。
对方是对方，自己是自己。
他压根儿不需要钻什么牛角尖，去矫情地探讨“我是谁”的问题，他只需要知道，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即是他的选择，纵使有人背后在操控，也依旧无法否认这些是他的选择。
管他因果缘由、轮回无常，做好自己，一步步往上爬，所有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苏宸的眼神很亮，嘴唇扬起一抹笑意，看上去骄傲到猖狂，但是无论是谁都无法否认，他的确是拥有猖狂的资本。
包容一切得失因果，这份自尊自信，就由不得他不狂！
赝品苏宸盯着苏宸良久，在后者结下道种之后，猛然大笑。
“哈哈哈——好！我的确不是你，也的确不如你，听君一言，确实胜过千言万语，我悟了！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也无需由得别人更名改信，我……就是苏宸！”
赝品苏宸……不，现在应当称其为“苏宸”，在大彻大悟之后，身形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模糊，隐隐化作一团纯白的灵雾。
同样变成这一状态的，还有没有间歇地与霸天对峙的霸天二号。
苏宸皱了皱眉：“你……”
“我是塔中之灵，应天地造化而起，夺天地造化而生，徒有灵智却无自我。千万年来，我观察着入塔的所有修士，挑选着那些有资格进入百层的修士，不惜抹去自身记忆，以他们为模板去塑造一个人格。但是无一例外，在百层之内，我都会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斩杀。偶尔也有人被我击败，但最终我同样会因自我怀疑而意识溃散。”塔灵苏宸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
所有有资格问鼎百层的修士，都拥有一颗坚定的道心，其中就有苏宸最为熟悉的苏凛冰和石弈，以他们的骄傲，断不会去包容一个模仿自己的存在，斩杀赝品是他们问正道心的形式。
魔罗塔建成以来，只有苏宸在能将塔灵打灭的时候，选择了放过，而他的一缕“我道”道种，还让塔灵有所顿悟。
此时，塔灵的身形已经趋于溃散，原本清晰的五官也逐渐雾化，苏宸撇了撇嘴：
“合着我不杀你，你也会死？你一直困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可怜啊，我发发善心，带你出去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用好东西跟我换。”
“……你最后一句话实在是太多余了，不说这么一句，兴许我还会有所感动。”
塔灵无奈又鄙夷地啐了一口，只是语气里竟带着调笑之意，显得无比轻松。
苏宸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呵，我干嘛要你感动？我还没提你模仿我想要杀我一事呢，这仇我还偏就记在小本本上了呢！”
“真是个古怪的人，我依旧无法参透你。”塔灵摇了摇头，确切来说，只是摇了摇一团白雾状的脑袋罢了。
他缓缓道：“我是魔罗塔灵，自塔中而生，这里便是我的根基，是我的家。兴许未来会有那么一天，我能从这里出去，不过留在这里，观察、化身、参悟闯塔的修士们，是我的选择。”
“那可真是太好了，毕竟是你的选择，总好比浑浑噩噩地活着要好。”苏宸真心实意地扬了扬嘴角。
“你……先将异冰收起来吧，我发誓不会再对你动手了，你是这百年来唯一一位问鼎百层的修士。”
随着塔灵话音刚落，苏宸便将万载仙湖玉收回。
塔灵再度将自己化作苏宸的模样，张开双臂，对着他搂了过去。
“我很满意苏宸这个名字，谢谢。不过你的样子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上一个百年的那位石弈的容貌。”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