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和尚他有条龙 第60章

作者:辛垣辞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强强 穿越重生

“怎么了?”司淮觉察出了不对劲,也顾不得脚上的伤,一瘸一拐地朝他走去。

石子滩不平坦,吾念见他走得急差点栽到地上,赶紧大步上前接住了他,扶着他往尸体那边走。

吾念:“不是精怪所化,就是个普通人,说不定也是从哪个洞口掉下来,顺着暗河飘到了这里。”

“普通人?”司淮抬高了几分声调将他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摇摇头道:“这一片都是明家的,连云府里哪有什么普通人,再不济也是没有修为的侍女。”

“明家的人怎么会踩中陷阱掉下来?”吾念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女尸的脚边,接着说道:“你是踩中捕兽夹触动了机关才掉到暗河里,这女尸的脚上并没有伤痕。”

这具尸体也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红色的裙子被河水泡得比擦地布还破烂,两条露出来的腿已经开始腐烂发臭,倒是确实没有什么受伤的痕迹。

明家放的那捕兽夹合力太大,踩上去就扎进了骨头里,就算在河里泡久了绳子断开石头沉底,那夹子也不大可能会自己掉下去,更别说她脚上根本没有这样的伤痕。

司淮轻轻摇了摇头,一具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的尸体实在不好判断死因和身份,只好道:“明家也不一定遍地捕兽夹,没准是从其他地方掉下来的,或许真的只是失足了也不一定。”

“这些目前都不好凭空猜测……”吾念顿了一下,扶着他站稳了身形,稍稍侧过身子让他看清地上的尸体,接道:“我让你过来,是因为这个人看着有些面熟。”

“面熟?”司淮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吾念既然让他来看,说明这个人他肯定也是认识的。

可算起来他和吾念认识不过短短数月,两人都认识的人并不多,可这尸体看起来已经在这里泡了不短的时间。

好在尸体的上半身没有浸在水里,将缠作一团的头发拨开,还是能勉强看清样子。

不过这张脸烫毁了一大片,除了泡了水生了虫,根本看不出原本面貌。

烫毁的脸……

红色的衣裳……

恶寒的尸臭味……

缠作一团的滴水的头发……

司淮猛然想起了噩梦惊醒时,倒吊在床头的红衣女鬼!

“在梅园里要抢画的女鬼”司淮说出了吾念心里的答案,有些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是说这是那女鬼的尸体”

吾念:“既然你也认出来了,说明我没有认错。我们都和那女鬼交过手,这具尸体的特征和她十分相符。”

司淮:“这么说来,那女鬼很有可能是这位明宗主放到梅园去的,让林应替梅小姐和那书生画梦的很可能也是他。照林应所说,他是冲着书生的画卷去的,而那幅画卷最后化作了一块碎玉,明宗主就是让那女鬼去抢的就是你手里的碎玉。”

吾念低下头默了一会儿,认同地点了点头,道:“如果真是这样,他必然知道这两块碎玉到底是什么、有何用途。他邀我来连云府,说不定正是为了我身上的东西。”

“我看他是想杀人取物。这尸体的鬼魂在梅园已经灰飞烟灭了,这会儿又出来一只把你往后山引,修仙问道的大家竟然钻研起了鬼道,仙门可真是热闹。”

司淮冷笑了一声,抬头看了看望不到顶的山壁,扶着吾念的手臂转了个方向要往回走。

暗河湍急的河水忽然拍上了河滩,司淮赤着脚踩在湿滑的石子上,身子忽然不稳地歪了一下,吾念一时情急双手去扶他,手里的小火把脱手落到地上滚了两下掉进了河里。

四周一下昏暗了下来,司淮的肩膀贴在那人光滑的胸膛前,忽然变得僵硬了起来。

“见谅。”吾念几乎是凑着他的耳朵说出这两个字,随即一手揽过他的后背,一手弯到他的膝间,竟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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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念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挖了些枯死的草藤过来,扔进了火堆里,青蓝色的火焰燃着了草藤,慢慢变成了寻常焰火的颜色,不时发出几声燃烧的“噼啪”声。

司淮僵着身子坐在石头上烤火,浑身有些不自在,不时朝一旁晾衣杆似的撑着双臂烘衣服的吾念偷瞄一眼,又急忙慌乱地移开。

他的龙生漫漫长,还是头一回被人这样打横抱着。

嗯……重新活过来之后的头一回。

“怎么了?”吾念转过头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笑道:“脸怎么有些红?该不会是因为我抱了你吧?我是个出家人,又与你同是男子,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不知是不是火光的原因,司淮觉得吾念的脸也比往日红润了许多。

他有些尴尬地别开了眼,在心中默默接了他的话:若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个男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然而吾念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将晾了大半日的衣服扔到了他身上,顾自坐了过来,道:“若觉得不好意思就把衣服穿上吧,正好这山洞里也阴凉。”

“嗯。”司淮应了一声,将衣服往外一套,赶紧转移了话头,问道:“你在这找了一圈,有没有看到能出去的路?”

“没有。”吾念应道:“这里就是大山山体内的洞穴,顶上都是封死了的,只有顺着这条河才能出去。这河不知道有多长,若是没有人来救我们,就只能攒足了体力自己游出去了,只怕不容易。”

“你我身上都有伤,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们还要把她带上。”吾念往后看了一眼,定定道。

“她?”司淮自是知道为什么要带那具女尸出去,只是如果真的没有人来救,凭他们两个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未知。

说到那里躺着的女尸,司淮的脑子里忽然又浮现起了方才被打横抱着的画面,只觉得耳根发起了热,干脆住了嘴不再和他什么女尸,也不再提如何从这山洞里出去。

系好了外衣的带子,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将腕子上吊着的骨哨取了下来,放在嘴里叼着吹了两声,见没有什么飞鸟蝙蝠挂在洞顶上,才放心地化成了一支短笛凑到了唇边。

他几次在吾念跟前吹的都是佛家梵乐,这次却换了轻松欢快的语调,明丽悠远,像山间潺潺的溪流,带着三两朵春日枝头落下的繁花,缓缓向着山下流淌而去。

笛声原本悠扬,在山洞里盘旋回荡,又添了一种缥缈不定的味道。

若是眼前的场景能应景些,换个烟花三月的郊外山林,春风暖阳,心上人在身旁,便好了。

这么想着,指尖流淌的乐音戛然而止,他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那位故人一直笑我孩子心性,学东西学不长久,可没想到我竟真的将一支笛子吹得像模像样,还能用乐音退妖退鬼。”

“我曾与他一起四方游历,像你和尘一那般。我们时常在荒郊野岭露宿,有时候吹着山风、看着星星,来了兴致就吹上一曲。我受艺于另一位大师,吹的多是佛家音律,偶尔也自己胡乱吹些调子,他每次都只是笑,也不说好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