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豆米稀
在路上一直担心着两个孩子,但当真的要见到他们时,邵清仪心中却又紧张了起来。
他清楚地知道原主曾对他们做了多少没有人性的事情。
他们,真的还愿意相信,姆父也能是温暖的存在吗?
这样想着,邵清仪的脚步慢了几分。
但打心底对两个孩子的怜爱,还是驱使着他往哭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当看清两个孩子的模样时,邵清仪的一颗心都要化了。
只见两个孩子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守在床边,大大的眼睛中满是担心和害怕。他们直直地盯着床上昏迷的男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却又怕自己的哭声打扰了大夫,只能压抑着,难以自制地低声抽泣。
看着眼前这一幕,邵清仪心疼得不得了。
他彻底抛去了其他念头,只想把两个孩子拥入怀中,让他们知道,还有爸爸可以依靠。
他这么想着,也的确这么做了。
当他把两个孩子拥入怀中的时候,他明显感受到了两个孩子颤了颤,然后他就看到两个孩子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自己。
胆子更大点的贺成平甚至迟疑地喊了一声:“姆父?”
他显然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姆父竟然这么快就来了,而且还像其他人的姆父一样,在孩子们无助哭泣时,给予了一个拥抱。
‘邵清仪,你这造的都是什么孽啊!’
忍不住在心中骂了原主一句,邵清仪看着明显比同龄人瘦弱了许多的两个孩子,心软得一塌糊涂:“别怕,有爸……姆父在。”
成平、成安两人到底还是孩子,即使遭受过再大的伤害,在听到自己的姆父用如此温柔、如此真诚的声音安慰自己时,他们还是情不自禁地投入邵清仪的怀抱中,放声痛哭起来。
那哭声,听得邵清仪的心一抽一抽的。
他一边轻轻拍着孩子们的背,一边轻声道:“乖,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过了一会儿,宣泄了所有不安和害怕之后,两个孩子止住了哭声。
双胞胎中大一点的成平,擦干眼泪,红着眼睛,抬头对邵清仪问道:“姆,姆父,阿爹他,阿爹他真的会没事吗?”
成安也把小脑袋从邵清仪的怀中抬了起来,用同款红眼睛糯糯地问:“阿爹会没事吗?”
“会没事的,大家都能好好的。”在两个孩子期待的眼神中,邵清仪轻声保证道。
邵清仪并不懂医。
根据小说里的剧情,贺长季这一摔是断了腿,但前期没有好好医治、后期没有好好养护,才是失去行动能力的根本原因。
他相信只要自己好好照顾,即使贺长季不能恢复到以前的身体状态,也能帮帮忙,带带孩子之类的,不会完全失去行动能力。
这样想着,邵清仪终于把注意力从两个孩子身上转移到了还在医治中的李大夫和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身上。
这一看,把邵清仪给看愣了。
这躺床上的就是贺长季?
这身材,未免也太完美了吧。
常年健身的邵清仪,看人第一眼,不是看脸,而是看胸——肌。
然后是腹肌、整体肌肉比例和分布,最后才是脸。
虽说贺长季伤的主要部位是腿,但事实上他的上半身也有不少伤口。这些伤口都已经被处理过,裹上了一层层的麻布细带,不能看到全貌,但邵清仪还是凭借着阅人无数的毒辣眼光,看出了麻布下的健硕身材。
和那种蛋白、粉吃出来的身材不同,贺长季的肌肉充满力量,一看就是实心的腱子肉。
这身材要是放在健身房,铁定能赢得众多健友羡慕的目光。
床边还坐了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留了搓山羊胡,穿着件月白的大褂,一副学究模样,应该就是江明秀口中的李大夫了。
此时,他正在给贺长季缠麻布,一个学徒模样的人站在他旁边给他递工具。
说好过来照看的江明秀反倒没了踪影,看来是放了邵清仪鸽子。
对此,邵清仪倒也没多惊讶。毕竟从小说中的剧情看就知道,贺长季的两个兄弟和他的关系不好,江明秀能来通知一声已经算不错了。
缠上最后一根麻布,李大夫系了个节,把多余的布头剪了,然后起了身,结束了治疗。
见状,邵清仪也跟着起身,双手搂着两个孩子,问道:“大夫,贺……长季他的情况怎么样?”
听到邵清仪直呼夫君的名字,李大夫略有些惊奇地挑了挑眉。
哥儿的社会地位最低,夫君对已婚的哥儿来说就是天,寻常夫郎绝不敢这样直呼其名。
不过想到平日里听到的乡亲们对贺长季这个恶夫郎的评价,李大夫又觉得他不懂礼数也再正常不过。
这样想着,他开口道:“长季的大腿腿骨完全碎了,要想彻底恢复,难喽。”
听大夫这么一说,两个孩子的脸色变得煞白,邵清仪的脸也变成了青色。
贺长季的伤情竟然如此严重?
等等,李大夫说的是“难”,没说不行,所以,一定还是有恢复的办法的吧?
这样想着,邵清仪问道:“大夫,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彻底恢复?”
李大夫瞥了邵清仪一眼,
“办法的确有。”李大夫摸了摸他下巴的一小撮山羊胡,“但你付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