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寸月光
燕挽努力想抽出自己的胳膊没抽出,气极了瞪他:“不要你管!”
不过去了一趟太书院, 连他也恼上了,纪风玄笑意逐渐消失,凛声道:“我是你兄长, 你不要我管要谁管?”
燕挽嘴唇颤抖,反反复复都是那句:“不要你管, 离我远点……”
纪风玄扳正他的身体:“我做错了什么,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不然我就是有资格管你。”
燕挽无法逃避的对上他的眼, 克制着啜泣,咬重了字节道:“我不喜欢你,我不想看见你。”
纪风玄眼神黝黑的盯了他一会儿,笑了一声:“这个理由不接受,换一个。”
燕挽激动得提高了分贝:“难道这还不够吗?”
“你说呢。”纪风玄用粗砺拇指拭他眼睑下的泪痕,语气波澜不惊得像是在谈论一棵普通的花草,“你不喜欢我我也是你兄长,管教你照顾你是我的职责。”
职责。
明明不喜欢他,甚至觉得他是一个麻烦精急于摆脱他,却还要装出好兄长的样子,说要履行什么职责。
这样假惺惺的好,谁稀罕!
见他不说话,纪风玄将他撇过去的脸拨了回来,“又听谁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信以为真?告诉我,我去找他算账。”
燕挽看他大义凛然的样子,只觉得万分嘲弄,心里亦是无尽的悲哀。
他冷冷道:“纪风玄,你这样哄着我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在想,这个人怎么又发作了,这个人真麻烦,要不是职责所在,完全不想应承半分,好想快点离开?你根本不是真心的,装到这个地步有意思吗?”
纪风玄越听脸色越沉,待得最后一字落下,他唰地松开他站了起来,语气极其恼怒:“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燕挽梗着脖子,冷然讥诮:“难道不是?”
纪风玄怒极反笑:“是,要不是……”
你是燕怀枳的弟弟,他才不会有如此耐性。
却没有冲动说出来,转身大步离开。
燕挽一个人被扔在了厢房里,拾起床上的枕头砸到了地上。
然而没过半盏茶功夫,纪风玄再度出现,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连鞋也没顾得上让他穿。
燕挽赤足踩在石板路上,引得院中侍婢纷纷侧目,走至石子小径上,他被纪风玄有力的双手打横抱了起来。
一路到元春大郡主的芝兰苑,纪风玄将他放下,却没让他进去,便闻得里面元春大郡主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听说挽儿在太书院受到欺辱我这个心呐,也不知这个劫难什么时候能过去,上天保佑挽儿快快好起来。”
伺候元春大郡主的嬷嬷道:“郡主不必太忧心了,有大公子在呢,公子已经好很多了,起码肯去太书院听学了。”
“唉,太书院还是不让挽儿去了吧,谁知道一个没看住又叫挽儿受了什么欺负。”
……
燕挽鼻尖一酸,险些潸然泪下,又被纪风玄拉了出去。
到了很远之外,纪风玄停了下来,一字一句道:“祖母耳顺之年,两鬓斑白,无时不刻为你操心,母亲听说你少吃半碗饭,愁得连觉也睡不着,我待你是不是真心的宋意喜不喜欢你有什么要紧,这世上喜欢你的人还少么,偌大燕家阖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哪个不忧心于你?”
“燕挽,看看他们。”
燕挽眼里满是水光,呆呆地看着他,启了启唇:“兄长……”
纪风玄问:“还要到母亲那儿去么?”
燕挽吸了下鼻子,说:“不了。”
他没有颜面见她。
纪风玄眉眼暂缓,勉强消了火气,牵着他的手走了一段,又将他抱回了厢房。
将他置在床上,纪风玄冷声道:“不准再想些乱七八糟的,明日我陪你去太书院。”
他倒想知道是谁欺负了他,让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尽毁。
燕挽连忙扯住他的袖子:“不必了兄长。”
纪风玄拂开他的手:“好好休息,我让人端点吃的过来。”
于是,他抽身离去,眨眼在厢房中消失不见。
听闻燕挽又被纪风玄哄好,燕母着实松了一口气,同时打消了替纪风玄物色妻子的念头。
本想着他为燕家做了诸多贡献,甚是辛劳,替他择一门好的婚事,日后也有人心疼他陪伴他,可如今……燕挽根本离不开纪风玄!
自燕挽一时想不开跳了河,她这一颗心悬在半空中,生怕哪天他又做出那样的事,如今有了纪风玄这保命符,哪儿还能放过,尽管对纪风玄不住,却也只好先顾念自己的亲儿子。
思及此,燕母让人把纪风玄叫了过来,再度提起他与燕挽的婚事。
纪风玄面色微沉:“母亲不是答应我不再说起此事,我对挽弟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燕母道:“当母亲求你了云慎,你如今就是挽儿的命,只要你答应同挽儿在一起,燕家什么都能给你。”
“母亲!”
纪风玄郑重的唤了一声,意在制止,他觉得燕挽对他的感情并没有那么严重的地步。
他不过是受了伤有人愿意为他疗伤所以对之产生了至高的信任和依赖,但要说这是喜欢根本就是荒唐,时日久了燕挽自然能看清。
燕母见纪风玄态度如此坚决,噤了声,不敢再说什么,她心想不若先问问燕挽的意见,如果燕挽点了头,她说什么都要撮合他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