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墙外道
白光逐渐散去,人声嘈杂渐起,他们重新回到了穆清嘉消失的东市街衢上。
“镜中影与实体之间可以互相置换,所以只要把镜影放在现实世界之中掩人耳目,便能护住镜中的实体。”穆清嘉思索着道,“毕竟,即便是仙魔也无法对影子造成任何伤害。倒是个极佳的保命法器。”
“嗯哼。”乐鹿随意道,“不许告诉霍唯,不然下次可骗不到他了。”
“好。”穆清嘉一边笑着答复他,一边看向四周。
东市已和他离开时不一样了,卖糖人老媪的尸身不知被谁收去,百姓都站在通衢两旁,不再是热闹的人声鼎沸,而是因恐惧而窃窃私语。
竟只有他们二人站在通衢中央。
穆清嘉身上的隐蔽术仍然有效,但乐鹿未曾施加此法。街两旁的人们见一个小少年不知死活地堵在街衢中央,连忙慌乱地招呼他。
“孩子,快过来!那里危险!”一个少妇喊道。
乐鹿三蹦两蹦跳到一边的石阶上,穆清嘉紧随其后。他们刚步上台阶,一队骑兵便在街道上奔腾而过,战马嘶鸣声不绝于耳,马蹄掀起滚滚烟尘。
“已经开始了。”乐鹿不无恶意道。
他话音刚落,稍远处的城主宫便响起轰然爆炸声,建筑轰隆隆坍塌,震得数百米之外的穆清嘉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颤抖。
他看向城主宫方向,捏紧了装着偃师“遗物”的玉环。
“我就不和你一起行动了。”乐鹿对穆清嘉道,“想杀我的人太多,我这条命还得留一阵子。”
穆清嘉点头,转身欲走时,又被对方叫住。
“听前辈一句劝,有花堪折直须折。”乐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莫待错过了,前尘尽忘,才后悔不迭。”
穆清嘉露出一个微笑,他想说,师弟对我没有那份情;他想说,维持着现在这样,自己就已经知足了。
但他又想到,这些心思不足为旁人道哉,遂缄了口,只管奔往师弟所在的方向。
-------------------------------------
一刻钟前,城主宫。
黑压压的兵士层层围绕在城主宫外围,头盔将他们的眼睛遮挡在阴影之中,冰冷的铁甲反射出泠泠寒光。
城主宫外围全副武装,而正殿却门户大开,阶庭寥落,无人把守。
鎏金黑靴踏在殿内的青石砖上,悄无声息。他的身形被飘荡的白纱所遮掩,映出高挑的影。
无数重雪白帘幕从房顶上方垂下,柔软地飘动,在春晖中落下影影绰绰的幻景。
在瑶草浓郁的异香中,一对金蝶翩跹向殿内飞去。
“你来杀我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寝殿深处幽幽传来。
“是。”霍唯陈述道,“你必须死。”
寝殿深处响起一阵阵浑浊的咳嗽声,间或有血块从那人喉咙中喷出,女子连忙将沾了水的毛巾擦去他的呕吐物,又重新在铜盆中洗濯。
流水声静静淌过,女子淡然道:“我不懂,你为何不能理解我们。你和夫君明明是那么相像。痛失所爱的苦楚,失而复得的欢愉,你也都该有过。”
“是。”霍唯道,“我会杀了你。”
白纱拂过他的肩膀,黑靴静静踏在青石板上,他走得越来越深。
“你知道这满殿白绫是为谁而准备的吗?”女子不疾不徐地说道,“是为夫君所备下的。昨夜为了困住你们,他经脉尽毁,命不久矣。就连这最后的短暂时光,你也不愿意施舍给我们么?”
霍唯的脚步停在床榻前。一层薄纱轻掩,映出女子的清影,和床榻上躺着的人影。
男人从腰间拔出冥蝶剑,指向薄纱之后。
“仙长,当真是硬心肠啊。”城主夫人轻声道。
话音未落,一枚玄铁刺破薄纱,直冲霍唯面门而来!
霍唯身周陡然爆发出烈焰,刹那间千百白纱皆焚作灰烬,丑陋地悬着焦黑的半截在空中。
他视野一清,只见床榻上那人翻身而下,她身着城主服饰,双眸漆黑,发丝散乱,不是城主,却俨然是另一名前所未见的女修!
面对玄铁,霍唯并不回防,只是一剑刺向那女修。爆裂的金焰融化了疾驰而来的玄铁,爆炎将城主夫人冲击得后退十步,跌倒在地。
“杀了他!”城主夫人命令道,“不惜一切代价!”
所有门扉窗牖轰然合拢,殿内陷入一片昏沉之中。
冥蝶剑在那女修小腹刮过一道伤口,血液在烈焰下飞速凝结,升起焦糊味。然而她却仿佛不知痛苦一般,神情木然,手中接连画出数个符咒。
霍唯细观她神色面貌,眉头愈皱愈紧。随着她手中符咒的绘制,冥蝶剑的剑身表面忽而呈波浪翻滚起来,金灵气侵入其中,妄图离散冥蝶剑中的金属。
波动持续了不到一瞬,立刻被金焰所吞噬。但这一瞬,已经告诉了霍唯很多讯息。
“宣宗的‘御灵散’。”他向城主夫人道,“你竟去招惹宣宗。”
“呵呵。”城主夫人轻笑一声,也不知是讽刺还是叹息。
那宣宗的女修为人所控,单金灵根,实力足有元婴后期,却在霍唯的剑下节节败退,两三招后便中剑七处,浑身浴血。
但她根本无法求饶或投降,只得一剑又一剑地受着,直到霍唯挑断她的脚筋,才瘫倒在地。
然而,在命令的控制下,她仍是颤抖地伸出双手,沾着自己的鲜血,在青石地砖上画符。
霍唯本欲去杀城主夫人,注意到女修如此挣命,不知回想起什么,脸色怒到极致。他眉头紧锁,提剑便照着女修手筋挑去。
“住手——!!”
上一篇:重生之主角光环是我的
下一篇:我在魔法世界搞基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