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岩城太瘦生
韩悯一脸疑惑:“怎么了?”
傅询朝他招招手,要他过来,韩悯走到他身边之后,也不说话,只是握住他的手腕,要赵殷看清楚。
——他是我的,小时候就定下了。
直到门前,赵殷笑着朝他们抱了个拳,转身上了马车。
傅询将韩悯也推上马车,回头看向李恕。
“小叔叔今夜回去,把玄鹄军的兵符准备好,另有用处。”
“是。”
韩悯探出脑袋:“小叔叔还是要保季恒吗?”
李恕沉默了许久,最后道:“容我最后试他一试。”
*
夜里回去,李恕将睡梦中的季恒从暖和的被窝里提出来,拿起马鞭就要打。
季恒睡得迷糊,季夫人也哭哭啼啼地赶来了。
“他为了你,已经进过一次大理寺了,你竟然还要把他打死,你可是他的亲舅舅啊!”
李恕道:“为了我?不过是为他自己玩乐罢了。姐姐不妨先问问他,今日下午,在大理寺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当时季恒也是被关得久了,一时昏了头,才会问李恕“想不想做皇帝”。
事后想起,他的背后也是冷汗涔涔。
季夫人问他,他不敢答,只是伏在地上。
李恕又道:“你说那话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还有旁的人在?你就不怕别人把这话学给圣上?你就不怕整个信王府都为你陪葬?得亏圣上宽仁,肯信我的忠心,否则今日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
季恒神色微动:“圣上肯信舅舅,不就好了。只是舅舅……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以为圣上如何肯信我?我在他面前跪了足足两个时辰……”
没有说下去,李恕将马鞭往地上一丢,转身离开。
季恒与赵存交好,这件事情,如果借季恒的口,传到赵存的耳里,往后事情平息,季恒也就没有可留的余地。
圣上与信王生出嫌隙,正是离间的好时候。信王又掌兵,赵存若有心谋篡,一定会来找他。
但倘若季恒不说,还算是把他白日里的话听进去了,往后李恕也会保他一命。
只看季恒自己了。
这就是李恕的最后试探。
*
次日便是七月初一的大朝会。
这日又是韩悯当值,他跟在傅询身边,走上紫宸殿。
龙椅边上摆着一个小板凳,韩起居郎的小板凳。
底下大臣奏了两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后礼部尚书道了一声“臣有本奏”,便往外跨出一步,俯身作揖。
“禀陛下,九月秋狩在即,往年七月,狩猎诸事都应当着手准备。”
秋狩其名为狩,实则更像是一种礼制,祈求秋季丰收、演练武功的礼制,所以一直由礼部主管。
傅询道:“就照往年的办。”
礼部尚书再做了个揖:“是。”
而后兵部尚书也出列上前:“往年秋狩,都需派出将军,提前清理猎场,护卫行宫安全。不知这回要派哪位将军?”
傅询问:“往年是哪位将军?”
“是信王爷。”
李恕站在前头,往前走了一步,低头抱拳。
傅询便转头向他看去,透过冕旒看向他的目光,仿佛有些冰冷。
方才两位大人说话,傅询都回得很快。可是这回,他半晌没有说话,倒是将手里的奏章翻来翻去。
纸质的硬壳在桌案上一下一下地拍着,群臣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傅询手里的奏章拍得越来越急,越来越急。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圣上是不高兴了。
至于圣上为什么不高兴?自然是因为信王爷。
殿中寂寂无声,只有傅询手里的奏章拍在案上,还在急促地响着,仿佛正催促着什么。
过了许久,傅询将奏章往案上一丢。
“今年让卫归去,信王年纪大了,不好总是劳动他。”
忽然被点到名的卫归一脸迷茫,同僚推了他一把,他才知道出来领命。
而李恕刚要退回去,傅询又道:“朕记得,信王回来多日,玄鹄军的半片兵符还没交上来,今日下了朝,就拿过来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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