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岩城太瘦生
韩悯坐回榻上,把自己的鹿皮靴拿过来。
正穿鞋时,有个小太监道:“陛下,白玉台的梅花开了。”
傅询没有回答,韩悯却抬起头:“我想去……臣想去看看。”
傅询这才道:“那就去看看。”
他二人要去,旁人都识趣,推说外边太冷,还是在这里待着好。
于是只有他两人去了,原本依着君臣之礼,规规矩矩地一前一后地走。
后来傅询遣散随侍,韩悯打着灯笼。
再后来傅询从韩悯手里接过灯笼,两个人挨在一起走,在雪地里留下的痕迹,很快就被大雪掩盖。
白玉台的梅花是宫里特有的玉蕊红梅,别处都见不到。
梅枝遒劲,缀着错落的红梅。
韩悯走进梅林,头上的兔毛帽子勾动花枝,花瓣簇簇地落在雪白的兔毛上,拂过他的肩头,顺着大氅落到地上。
他凑近了,想要看看梅花的花蕊。
无奈夜里看不清楚,他只要将目光投向提着灯笼的傅询,朝他笑了两声。
傅询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却刻意装不明白,人是站在韩悯身后了,但是灯笼被他背着手放在身后。
韩悯双手揽住他的腰,趁着抱他的时候,把他藏在身后的灯笼拿过来。
拿了灯笼就松开手,他将灯笼提起来,放在梅花枝子边。
烛光映在他的脸上,将梅枝的影子也照出来。
在看清藏在里边的白玉一般的花蕊时,韩悯笑得连眼睛都弯起来,脸上的神采教烛光都暗淡几分。
傅询问:“这回可看清楚了?”
韩悯点点头:“嗯。”他转回头,笑着对傅询道:“我记得小时候第一回 和陛下来看梅花,那时候不够高,还是踩着陛下的肩膀看的。”
当时说好一人看一回,韩悯下来之后,傅询用力地拍了一下韩悯的肩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想到后面的事情,韩悯有些不好意思。
他摸摸自己的帽子:“可以折两枝回去给辨章他们看吗?”
“去罢。”
韩悯走到林子深处,抬手攀下两枝将开未开的梅花。
折了几枝拿在手里,韩悯一面说着“回去吧”,一面回过身,忽然发现傅询就站在他身后,吓他一跳。
韩悯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在梅树树干上。
傅询问:“这就要回去了?”
偏殿里那么多人,好容易把他骗出来,哪里有看完梅花就放他回去的道理?
偏偏韩悯还不大懂得:“陛下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傅询吹灭灯笼,一只脚挤进韩悯的双脚之间。
花影深深。
*
偏殿里一行人歇够了,要了些颜料笔墨,将大张画纸铺开。
他们一群人里,柳停善书画,他挽袖执笔,站在画案正中,点染晕皴。
江涣抱着手站在他身边:“系舟,把我画好看点。”
而后殿门响了一声,众人一起抬眼。
韩悯一手抱着梅花,一手牵着傅询,从门外进来,两颊不自然的绯红。
见他们都看过来,便低了低头:“给你们也折了点梅花。”
楚钰用手肘碰了碰柳停:“快快,把韩惜辞也添上去。”
柳停用正红的颜料晕染,寥寥两笔,在纸上勾画出一个身形瘦削的青年。
韩悯将梅花塞给傅询,走过去看看:“师兄这是在画什么?”
“行乐图。”
*
过了年,定渊二年开春祭天。
也是在这日,原本在邻水三郡试点的新法推到五个郡县。
又过了三年,齐国开始全面推行新法。
定渊五年,被宋国割让出去的西北十五个重镇陆续建起数十个马场,骑兵训练卓有成效。
直至此时,在渭水北岸苟延残喘了三年的宋国才知道紧张。
宋君再次惊醒梦中,又一次想到了三年前南渡渭水的公孙论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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