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本草石南
一位询问着养母可否为李澜江重新婚配,另一位又提着家中又适龄好少年郎瞧上了他这个傻子。别的不说,这一唱又一和的,把这出戏撑得那叫个精彩。
结局自然是被养母与李澜江面带笑容的赶出了这座铺满青石板的大宅院。
宅门一关,养母及李澜江的视线就落到了他这个无辜看戏的傻子身上。
深感不妙的他努力操控着身体试图离开院子。
可惜,傻子做不到啊!
凌启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侍从们都退去,又被养母牵着坐到了院里大树下石桌旁的椅子上。
“玉儿,想了这么多日,你可考虑清楚了?”谢梦琴表情稍显郑重,想了想,又继续开口说道:“也不是催你,但这几日因此事上门的人实在太多,挡一两日可以,挡一两月亦可以,但时间一长,怕是麻烦也跟着来了。”
其实这些都不是主要的问题,只是她担心她的身子撑不到那个时候。
唯有亲眼看着两个孩子结亲后相处和睦,那颗心,才能真正安定下来。
李澜江也接着开口,说道:“你做出甚选择都可以,莫要有负担。”
被两双认真又郑重的熟悉视线盯着,凌启玉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努力让自己开口给出答复。
但这答复也不是那么好给的,除了纠结着该答应还是拒绝外,还有着自身无法顺利开口沟通的困难。
好在养母与李澜江也不急着要他马上回答,边饮茶,便耐心等待着。
过了良久。
久到努力开口的凌启玉脸上都浮起了红晕,才终于出声道:“我是愿意的。”
那抹红晕仿佛回应着这句,范围悄悄扩大了好些。
说来怪不好意思,但凌启玉确实是愿意的。
试问这么优秀的男人都说出非你不结亲这样的话,谁能不动心呢?更何况之前还朝夕相处那么多年月,也相互熟悉对方。
反正他是不能。
至于是嫁是娶,其实也没有那么的介意,他本就没有经历过爱情,亦不知道自己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但现在看来,似乎是有那么点喜欢李澜江的,无关性别,就是有那么点点喜欢对方这个人。谈不上爱,也就是动心吧!
既然对方愿意照顾他后半生,那他也试着去努力一下,努力恢复正常,努力好好过日子。
上辈子还有那么多先婚后爱的话本,就让自己做次话本中的人也不是不行。
闻言,谢梦琴喜笑颜开,握住凌启玉的手,连声说道:“愿意就好,愿意就好!”
而李澜江也笑了,他拿起石桌上的瓷杯,接着饮茶的动作挡住嘴边的笑意。
“娘一定把你们的婚事办的整整齐齐和和美美!”
自谢梦琴把话放出来后,家中就热闹了起来,与之前的热闹不同,这次的热闹让原本雅致无比的青砖大宅院飘上火红的喜气。
很快,整个白溪村都知道,那李家的公子真要与那玉哥儿成婚了!
每家每户都收到了火红的喜帖,用的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好纸张,上头的字就连他们这些不识字的粗人都觉得好看至极!且连着好几日都有一车车的礼品运往李家大宅院,听说都是京都的大人们送来的!甚至还有王府正正的管事前来祝贺,听说是那玉哥儿家中的近亲!
原来多年前的那说早年定下亲事的话并不是骗人!而玉哥儿也是个富贵人,竟与王族有莫大的关系,好在他们这些年待玉哥儿都无甚差错,不然怕是要惹下大祸咧!
这下,不止李家充斥着喜气,整个白溪村都带上了红红火火的热闹。
而凌启玉也没了平静的日子,养母为合称他的心意,很多事情都会提前过来询问于他。虽然只是点头再摇头的事情,但为了不敷衍这份心意,他也很努力的参与其中。
除此之外,他还要‘检查’王府给他送来的嫁妆,那是他生母当年为他留下东西,作为一个拥有封号的王族中人,这份留下多年的嫁妆可真真是厚重至极。王府自知多是读书人盯着这场婚事,也不敢贪墨,认真的把每样东西都对上,甚至有些陈旧破烂的都用给补上了。
拥有这份嫁妆的凌启玉瞬间成了大户,也不敢轻视这次检查,哪怕是个傻子都很努力的盯着那长长的嫁妆单子。
得知此事的谢梦琴与李澜江也只是随着凌启玉去,高兴便好。
日子过得很快,晃眼间大半月就过去,那大婚的好日子就这么到了。
谢梦琴特地找高人合了八字,说是这几年里也就这么个日子最和美,虽然仓促,但为博个好兆头自然就选定了这一日。
到了婚礼这日,才真真是门庭若市!
不管是高官贵人,亦是白丁粗民,都赶来祝贺,李家甚至在周围赶工搭建了个简易的青砖小院以待宾客!
大宅院与简易院落都张灯结彩且遍布着红绸锦色,来去匆忙的侍从们身着新衣满面笑容,宾客们也都笑意满满相互交谈着,空气都弥漫着可见的火红喜气!
第5章
凌启玉早早就被侍从扶着起来换洗。
此时的他并不在李家,而是在白溪村另一处早年就为他结亲而准备好的院落中。如此想来,也确实是一直打算着让他早日跟李澜江成婚的,不然也不会早早就考虑得这么周全。
别的不说,这个时代的婚礼确实繁琐至极。哪怕他是个傻子,都被搀扶着遵循那复杂的条条框框!好在作为个反应迟钝的傻子,并不需要他去思考,就连身体都有人指引着他去做事。
这折腾大半个早上后,在被侍从们那满是喜意吉利话的包围里,他终于盼来了李澜江。
凌启玉顺着李澜江的指引将那带着火红大花团的绸布另一端拽进手里,便在那一声更比一声高的吉祥语中缓缓走出了这个仅仅睡了一夜的宅院。
哥儿成婚也与女子出嫁不太相同,既不用红盖头,也无需家中兄长背出家门,那接亲的大轿子也换成了骏马,就连席间敬酒都可一齐出现。许是那天眷之人的称号太过响亮,哥儿的权利也并不比正常儿郎少多少,亦能掌事经商更出色者更是科举任官。
因此,来接亲的除了那伴随着唢呐声的大队伍外,便是那匹挂着花团红绸的洁白马驹。
考虑到凌启玉的身体状况,谢梦琴与李澜江商量后便只安排了一匹马驹。
儿郎间不必拘泥太多,既是婚礼同乘也不会太出格,外人只会叹是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