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瑜眠
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被精细地照顾惯了,他还真不习惯一个人。
除了宫修筠外,没人知道俞想是个挑食狂魔,而且是分时间分场合的挑食。早餐最严重,越是有的挑就越是严重。没得选的时候,他自己炖的猪食一样的烩菜,他也不是不能下咽。
俞想百无聊赖地吃着早饭,边想着,看来宫修筠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早饭结束,俞想刷起了微博。今天是孟冠玉“主动”发布道歉声明的日子,毕竟虽然俞想给了他选择,但本质也不是真正的选择。
俞想一刷新,果然佟亦昆用大号发了一篇超级长的长文。上面事无巨细地写了他“欺负”俞想的全过程,详细到他第一次发微博讽刺俞想只有人气没有技术时的心理活动都记录在案。
俞想花了整整十分钟才读完这些文字,不知这些的执笔者是谁,但文学功底堪称一流。通过这些文字,孟冠玉嫉妒、阴险、虚荣、奸诈等等形象跃然纸上。
但俞想一点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当他和宫修筠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后,他觉得任何形式的“报复”都不足以平息这份怒火。
生命之重,是任何没经历过生死劫难的人都无法体会的。
这篇长文一出,迅速登上了热搜。鉴于这次事件的严重性过大,孟冠玉供职的学校瞬间在官网发布消息,解除与孟冠玉的劳动合同。
其次是国美,左鸿祯的性格向来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国美经过紧急会议,宣布取消孟冠玉的艺术学学士学位。
还有收藏孟冠玉画作的国内各大画廊,要么解除合作,要么退回画作。
最后,给孟冠玉最大一记暴击的是,孟冠玉的粉丝后援会宣布解散,同时大批量粉丝纷纷脱粉。孟冠玉的粉丝数以万为单位在减少。
后援会发布了一篇真情实感的小作文,表达了对孟冠玉的失望。作为一个集体组织,后援会的语气还算稳定,但那些粉丝们在个人博的话可没有这么好听了。
“日/他/妈,老娘真是瞎了眼,粉了一个人这么多年,结果发现粉了个人渣。”
“别说了,前些年他还没那么火的时候,我攒了几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副他的画,那画我一直挂在客厅里,刚才被我拿下来撕了。”
“上面的别撕啊,卖我,五十块钱卖不?”
粉丝的激情辱骂还只是出于感情层面,但那些收藏家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他们花了六七位数的钱收藏孟冠玉的画,并不单纯是为了欣赏,更重要的是为了升值。
而现在,孟冠玉亲自告诉他们:傻子们,你们的画砸手里了,卖不出去了,血亏哦!这些人不把他生吞活剥了才怪。
凡是能成为收藏家的人,必定是有经济实力的人。而有经济实力,社会能量必然不会小。
因此,孟冠玉绝望地发现,他除了去乖乖坐牢,竟然无路可走。他走到哪里都有虎视眈眈的人在等着把他撕碎。
但孟冠玉不知道的是,监狱并不是个安全屋。
在孟冠玉进入看守所后不久,俞想就得到消息,孟冠玉在看守所过得很不好,遭到别的犯人打骂是家常便饭,其他的侮辱更是少不了。
所以,他拼命交待认罪,只为了快点审判被移送到监狱,而不至于在看守所中受尽折磨。
然而,事到如今,这些真的会如他所愿吗?
一次视频通话时,俞想状似无意地向宫修筠问起:“看守所里那些,是你做的吗?”
“哪些?”宫修筠一边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一边问。
俞想没想到他会如此卑鄙地装傻,他哼了一声:“我奉劝你是真的在问。”
宫修筠笑了笑,微微调整了一下镜头的角度。
他因为在家里的健身房运动,就没有穿上衣。紧实的肌肉突然给了俞想一记暴击,让他这个身材控瞬间忘了要质问什么。
只听宫修筠说道:“回来吧,想想,回家来。”
作者有话要说: 想想:你可做梦去叭!
第69章 中风
宫修筠的话言辞恳切,几乎快要将俞想打动了。
但在最后关头,俞想还是保持了冷静,没有被宫修筠的话洗脑。
挂了视频后,他冷静地想了想,自己的画展刚结束,自己的画正处于交割活跃期,他没办法放下这边的事业回国,因此就委婉地拒绝了宫修筠。
宫修筠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失望,但俞想也只好让他自己失望去了。
在脑海中自动屏蔽了宫修筠委屈的表情后,俞想觉得生活轻松了不少。
再加上他的画作最近处于升值阶段,为了控制供给量,尤金让他尽量少产出成品,因此工作上也没什么压力。
于是,俞想自己拎着一个小皮箱,去欧洲环游写生去了。
他没有带笨重的油画板,而是随身携带了水彩本和两小盒便携颜料,遇到好看的景色就停下来画画。
没有任务,没有同伴,没有摄像机,没有关注,俞想收获了一段无比难得的悠闲时光。
也时不时有人在街头偶遇俞想发到网上,但当粉丝闻讯赶来时,俞想早已经悄悄离开了。
本以为这样的快乐会持续很久,但惬意的氛围却被一通急促的电话打断。
“想,你在哪?!”是左伊急吼吼的声音。
“我在维也纳。”
“我的祖父生病了,很不好,你可以回来一下吗?”左伊的语气近乎恳求,“我一个人招架不来。”
俞想觉得很讶异,左伊这番话里透露着许多不对劲。
尤金之前身体硬朗,怎么会突然生病,而且就病得这么重。还有,即便尤金真的突发疾病,也该是画廊的副主理人,或者高级经理人来代管,又怎么会是左伊给他一个签约画家打电话,让他赶紧回去。
但听着电话中左伊快要哭出来的声音,俞想还是收拾行囊,踏上了回苏黎世的路。
还好奥地利和瑞士接壤,他上午决定出发,天还没黑就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