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瑜眠
到机场后,他一眼就看到了李太白。李太白拼命地朝他招手,甚至拨开人群冲了过来,夺过俞想的箱子就往外冲。
俞想被他吓了一跳,还有一个好心路人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俞想摇了摇头,连忙跟了上去。
“到底发生什么了?”上车后俞想问道。
李太白一边飙车一边解释,因为太着急,还是中英混杂的,但俞想最终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周前,尤金突发缺血性脑卒中,也就是国内常说的中风。因为发现的有些晚,勉强捡回了一条命,但据医生诊断,因为脑缺血时间较长,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尤金昏迷的第一天,一切正常。第二天,消息开始在艺术界内流传。第三天,开始有人蠢蠢欲动。
今天是尤金陷入昏迷的第七天,左伊走投无路,给俞想打来了电话。
而现在,李太白正带着俞想前往尤金画廊的合伙人会议上。
这下俞想坐不住了:“你要带我去合伙人会议?我只是一个签约画家,我有什么资格去合伙人会议啊?”
“不,你有资格。画廊的合伙人协议上就有规定,所有签约画家均有旁听合伙人会议的资格,只是没有投票权。”
俞想问:“所以旁听的签约画家都有谁?”
李太白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出来接你之后就不清楚了。”
“那之前呢?”
“呃……零。”
这一刻,想跳车的冲动几乎战胜了全部。俞想的手指甚至都触碰到把手了,但想想左伊可能面对的群狼环伺的局面,他又觉得作为朋友不该不帮这个忙。
但怀着焦虑的心情到了画廊,还没下车,俞想就远远看到了一幕“盛景”。
只见一辆玛莎拉蒂缓缓停在画廊门口,四位人高马大的壮汉列成一队,其中一人打开车门,用手扶在车顶,尊敬地恭候着车中之人下车。
紧接着,一双踩着十公分猩红高跟鞋的脚款款迈下,脚的主人穿着黑色套装,戴着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梳着干净利落的高马尾——
正是左伊。
俞想第一次见她这样英姿飒爽的样子,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简直要高呼一声“哇哦”。
左伊看到了这边的俞想和李太白,踩着一双能戳死人的高跟走过来。
“Come on.”左伊朝着他们招招手。
于是,俞想第一次感受了保镖贴身护送的待遇。
保镖送他们到了画廊的大会议室,然后在门外分列成两排,站出了一种大佬的气势。
会议室是透明玻璃的,室内的人一眼就能看见外面的人,纷纷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他们进门时,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五个人,会议桌的主位被空了出来。按照此前李太白的介绍,俞想把这些人一一对上号。这五个人中,坐在首位的是画廊首席经理人,画廊股东之一,加文。次位的是左伊的叔叔,尤金的二儿子,赫伯特。
剩下三个有一名旁听的签约画家和两个其他股东。再加上左伊,除尤金外的五名股东全部到齐。
见左伊和俞想进来的阵仗颇大,加文皱起了眉头:“Zoe,你这是做什么?”
左伊将高跟鞋踩出了毁天灭地的气势,她径直走到主位,拉开椅子坐下。以她的身高,即便坐下也不输在场的男士。
她高傲地扬着下巴,说道:“当然是为了保护我自己的安全。”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在场的人会威胁你的安全?”
左伊看向了赫伯特:“那可不一定。”
赫伯特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立马急了:“你看我干什么!”
左伊冷笑道:“你说呢?别以为你在我身后做的那些事都不知道,赫伯特,我警告你,你打的什么算盘我都知道,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好了,”加文止住了两个人的争吵,“这位是?”他看向俞想。
“我叫俞想,今年签约的画廊。”
“哦,你就是俞想。”赫伯特的语气有些不屑,俞想耸耸肩,没说话。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俞想全程见证了文化人撕逼的全过程,激烈程度远胜过任何一部商战剧。
在场算上俞想七个人,硬生生分出了六个阵营——俞想是那个无条件站左伊的。
剩下的六个人各有打算,加文想代替尤金成为画廊主理人,赫伯特想将画廊卖给一个开高价的买家。其余股东有人想卖有人想留,但无非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至于左伊,她想做什么?俞想有时候觉得自己知道了,但有时候又觉得不知道。
日落西山时,这一场马拉松般的会议终于落下帷幕。
四名黑衣保镖始终尽职尽责地守着门,现在又亦步亦趋地护送他们去了附近的牛排店。
然而,刚一进牛排店,黑衣人们就整齐划一地扯开西装和衬衫领口的扣子,一人先去冷柜挑了两大块牛排。
俞想只觉得身边有一阵风刮过,转眼间只剩下了他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
直到吃饭的时候,他才渐渐接受了事实。四名黑衣保镖都是左伊在MMA比赛和训练中认识的朋友。最近他们知道了尤金的事情,纷纷主动来帮她撑场子。
只是他们能帮上的到底是有限,这也是左伊找到俞想的原因。
“你愿意帮我吗,想?”左伊停下吃牛排的手,问道。
俞想左看看右看看,两边都是壮汉,活脱脱的左右为男。
他好像没有不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