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露沁酒
山上的风声大,但对训练有素的间谍不构成干扰。
江徵确认,这是枪上膛的声音。
“代号乐师。”
同床共枕两年的男人,用江徵最熟悉的声音报出了他此生最厌恶的两个字。
“夜北联盟潜战部队编号9024,代号‘乐师’,覆舟计划特殊间谍人员,江徵。”
盛霁松将军用手枪的枪口对准了枕边人的心口。
海雾愈浓,光线愈暗,今晚注定无月无星。
对上幽深寂黑的枪口,江徵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我才是今晚要坠落的流星。”
盛霁松握着枪,手指扣上了扳机:“你承认了,我以为你会为自己辩几句。”
“如果此刻拿枪对着我的是别人,情况会很不一样。”江徵没有躲开枪口,甚至不打算反抗:“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秘书处的部署计划开始泄露时,我就怀疑过你。”盛霁松的声音偏冷,在秋夜里尤其寒人,他对江徵的失望与怨恨都不加掩饰:“江徵,我原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害死我弟弟。”
“盛凌...霁松,你听我说,盛凌他没...”
话未说全,从山石的掩体里忽然冒出数十名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听命于昼南皇室,此刻枪口和盛霁松一致,只要江徵稍有异动,立刻就会被打成筛子。
那些士兵离得太近,有些话,就不能明说了。
他抬手握住盛霁松的手腕,将对准心口的枪移到了自己的腹部,竭尽全力地暗示:“你想开枪,就朝这里打,让我死得干净些。”
动作间,两人的婚戒碰撞在一起,声音清脆,和此情此景格格不入。
这道声音,也在提醒盛霁松,如果没有今晚,再过半个月,他会和江徵步入婚姻的殿堂,开启他们共同期待的幸福生活。
最优秀的间谍,擅长攻心。
江徵知道他心软了,他用手指轻轻挠了挠alpha的手心,为着另一条生命乞求道:“如果你犹豫了,那最好不要现在杀我,把我抓回去浸水牢或是用刑都可以,你是联盟的秘书长,你可以亲自审我,到时,我一定告诉你我的所有罪行...如果你愿意听的话,还有苦衷。霁松,我不希望你后悔,我舍不得你痛苦,你枪口下抵着的也不只是我一条命,我#¥%¥#”
天上飞来了三辆军绿色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很大。
江徵最后一句说了什么,盛霁松没听清,这一刻,足够他追悔一辈子。
带着皇家标志的直升机稳停在半空,欧阳氏的王储俯瞰着悬崖边的一切。
他戴着墨镜,做了一个沉默的监督者。
盛霁松忽然警醒,他推了江徵一把,将他置于悬崖边缘,而后将枪口重新移到对方心口处。
盛家坐拥世袭的将军爵位,盛霁松的枪法是祖父亲自教的,就算在光线黑暗的海雾里,也能打得非常准,甚至可以将误差控制在0.01毫米以内。
江徵勉强站稳后,听着下方的海浪声,预知到自己的结局。
“抱歉,你今天,必须‘死’。”
随之袭来的是枪声,江徵心口一麻,身体被子弹的冲力带得后仰,他踉跄地后退一步,脚下碰到的石头掉进海雾中,落水的声音甚至不值一提。
几乎是同一秒,达姆弹生猛地划破空气贯穿江徵的身体。
盛霁松反应过来时,血色已经弥漫在江徵腹部,似一丛腐败却绚烂的彼岸花。
“江徵——!”
他冲过去想要拉住江徵的手,最终只抓到了空气。
江徵看到盛霁松来拉自己了,他左手的婚戒太亮眼了,闪了他的眼睛。
人死前,看到的总是最为执念的一幕。
那只手伸过来时,他以为自己是在婚礼上交换戒指。
盛霁松问:你愿意嫁给我吗,江徵。
......
不愿意。
江徵手心最后的温度,搭在了被击穿的腹部,他无声地下坠。
“白云山上今晚有流星,我陪你去看。”
江徵没看到流星,他自己成了流星,陨落在海里,消亡在夜色中。
盛霁松什么都没抓到,他目眦尽裂地回过头,强灯下,王储正在擦拭冒烟的枪口。
......
三天后。
负责在海里打捞的士兵只找回了一条满是血污的米白色围巾,盛霁松认真地用手清洗这条围巾,有些血渍太深,在海里浸泡太久,哪怕手揉破皮都洗不干净。
最后被放进衣柜的围巾,依然血迹斑斑。
副将冲上楼告诉他,盛凌接回来了。
盛凌身上多处枪伤,从夜北边境辗转回到家中时,还得坐在轮椅上才能移动。
盛霁松给了亲弟弟一个拥抱,拍着他的背,说:“回来就好。”
联盟之间的暗战从未消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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